交趾後宮三陰謀家又在打鬼主意、作鬼商量。
太師李道成很是誇獎了這宋妃胡二可一番,說,她明理,守信,聰慧,勤勞,也美麗大方。言外之意,我這法子出得好不好?我這人選揀得妙不妙?還有,她拆壞了我的檯鐘什麼的,你們不給我些補償嗎?
皇帝李乾德是五味雜陳,想,這宋妃本來是自已的一個嬪妃,在我跟前,一張苦瓜臉,一個木頭人。怎麼一到你太師府就如魚得水?活得滋潤起來了?儘管她還戴著鐐銬,難道這宋妃是個叔叔控?爺爺控?叔啊!你可別**啊,她可是你侄兒我皇帝的嬪妃啊!
太后黎氏很高興,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當。現在的交趾,就是上朝的王公大員,還有不識字的,在交趾女人識字的更少,全國有幾個女人懂詩書,幾乎能數得清。原本,就想只是要這宋妃去客串一下考場,然後,皇帝宣佈,今年試卷皇上親自閱卷,屆時再讓太師自已做篇章調包。哪想到,這個宋妃真不錯,還真能憑自已的本事考一個狀元到手。趕緊的,等把小金鑽搞定後,讓她二進宮,替我太后生個聰明的小孫子,哈哈,堤內堤外兩不誤。
太師李道成說:「我們這次真是找準了方向,這個宋妃胡二可對我向她介紹的小海倫小金鑽手中的一切物件都很感興趣,所以,看來,我們要她去色誘小金鑽的動力已生成。現在的問題是該如何讓小金鑽能喜歡上她。」
皇帝李乾德相當的酸溜溜,很無奈,很違心地說:「那就只能讓宋妃胡二可多多拋頭露面了唄,增加些她們的接觸機會,你太師有空就教教她如何去勾搭女人、色誘女人吧。」
太后黎氏說:「不如這樣吧,我們為宋妃胡二可組織一場秀藝招親會,一般什麼招親會都是女方舉辦,招男人的。我們有點逆襲了,不過,這沒什麼,就說,我們皇家受第八峒峒長之托,為其寶貝兒子在京城找一佳偶,為示公正,也為新科狀元能有更多的機會,所以,我們歡迎所有有適齡待嫁女的家庭能來參與招親會……」
皇帝李乾德:「那,如果這新科狀元遇到了一個大富翁,一個大美人,意志不堅定,移情別戀,不選小金鑽,咋辦?」
太師李道成:「哎唷,皇上啊,她若貪圖富貴,早就低頭老老實實的做你的妃子了。」
太后黎氏:「哎唷,皇上啊,她能移情別戀?戀男人?她狀元郎想做同志哥?戀女人?她宋妃想做同志姐?別糊塗了,她是個女人!定位好難的,我們給壓力,她一定得選小金鑽,大不了,上台前,再敲打敲打,讓她認清形勢,分清敵友,明白風險!定位、到位別越位!要她別忘了自已只不過是個小演員,而我們才是導演、編劇、製片人!」
太師李道成:「這個應該不會,我不能保證這宋妃胡二可會喜歡上小金鑽,但我絕對能保證這宋妃胡二可會喜歡上小金鑽手中的一切好東西。」
皇帝李乾德:「喂,大家目標一定要明確,就是嘛,我們本來就沒想讓這宋妃胡二可去喜歡小金鑽,我們只是讓她假裝喜歡小金鑽而實際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於小金鑽手中的一切好東西。」
太師李道成:「所以,現在,不管是哪種實質上的喜歡,宋妃胡二可是會喜歡上小金鑽的,問題是至少要讓小金鑽能接受這份愛。別讓這新科狀元碰了一鼻子灰。」
太后黎氏:「所以啊,我讓所有有待嫁女的家庭都能來,就是要造成一種氣氛,把這新科狀元捧上了天,人人都要,萬分緊俏。在這種你爭我奪的大環境下,最後幸運的餡餅掉在了小金鑽的頭上,她至少會考慮考慮這餡餅的質量,不會馬上很生硬的拒人千里。況且,如果這宋妃胡二可上場秀技時效果好,說不定小金鑽自已直接看中她,也不無可能。」
太師李道成:「是啊,我們這次的招親會真是很逆襲的,人家是比武招親,一個個上台,優勝劣汰,看誰笑到最後,勝者抱得美人歸。也有比藝琴棋書畫的,看誰的掌聲最多,以決雌雄。而我們則是明言是秀藝招親會,是我們自已秀自已。這不錯,我想,如果強調了「比」的話,那這小金鑽大都不會參與我們的起哄,就是看看熱鬧,那我們不是抓瞎了?所以,讓這宋妃胡二可有什麼本事全都兜出來,好在這個新科狀元是貨真價實的,她真的不錯,如果真是個男的,我也想招其為女婿了。現在,讓這胡二可大秀其才,以此去打動這小金鑽,我們再擇機一賜婚,在眾目睽睽下,小金鑽不至於滴水不進吧,不至於將萬眾一致看好的大眾情人貶損得連眼皮也不抬抬吧。」
皇帝李乾德:「我們這小金鑽是哈佛大學的小紅花一號,跟著趙倩女、王木木眼界大過了,所以,要打動她,太師你真得有點高招才行。」
太師李道成:「放心,皇上,我有撒手鑭吶。我不是跟你們說過這宋妃胡二可在我家書房裡,把我的大時鳴鐘與八音盒嫁接一起了?我準備新科狀元大秀其才那天,把胡二可改良升級的大時鳴鐘也帶去。到時,如果這小金鑽一直是不鹹不淡,水也潑不進的話。我就把這大時鳴鐘搬上台,廣而告之,說,我們這新科狀元,天縱其才,聰明絕頂。她能把大時鳴鐘與八音盒嫁接,合二而一變成一更高級的大時鳴鐘了。各位,今天參與本招親會的各位來賓們,如果你們家也有大時鳴鐘或檯鐘,如果你們也想將鍾與八音盒嫁接在一起,可以在會後找我們的相關人員登記,我們的新科狀元將逐一的為各位進行有償的服務……」
太后黎氏:「哎唷喂!太師啊,你玩得越來越轉了,我家兒子的嬪妃住你家裡,不好好的好吃好穿的招待著,拍拍馬屁,你還要她幫你幹這種工匠活?幫你掙錢?」
太師李道成:「哎唷,太后啊,你哪能這樣看問題吶,我若公開了宋妃的成就,這就是動了他們哈佛的專利,獨家經營此類商品的小金鑽一定不會無動於衷,她一定會主動的來找找我們,她一定想會主動的去研究研究這新科狀元。到那時,你皇上再一賜婚,
不管這小金鑽心中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她也一定會先珍惜這個與新科狀元面對面接觸的機會,以先搞清我們在鐘錶技術上的突破已到何種地步,再說其它的。」
皇帝李乾德:「太師啊,你這是兵行險招了。」
太師李道成:「不錯,是兵行險招了,所以,我說這是撒手鑭,不到最後是不會輕易的拿出來的。」
……
一個陽光明媚日,一個風和日麗天,交趾皇宮御花園,購票求進的薦女之人是人山人海,聽說新科狀元秀技鳳求凰,誰都不想拉下。即使自已沒有機會,看看熱鬧,見證一下交趾歷史上的史無前例,誰能不踴躍吶?
歷史上,交趾的建築營造業一直比較發達,連中國的不少皇宮都是由交趾的工匠建造的。當然,他們自已的皇宮就不會太馬虎的。
現在,交趾御花園大草坪北邊新搭了一貴賓看台,台上坐了一二百人,有皇帝李乾德、太后黎氏、太師李道成、朝中各位大臣、王公、皇親國戚等,包括特意再三邀請而來的金鑽公主李薇華,她的四海鳥和智囊海明威五人則環站在身後。
大草坪的東南西三邊坐地上的,半蹲著的,站立著的,簇擁著上萬人。人們都在奇怪,一般比武招親都是搭一高台,挑戰者一一跳上台去,然後乒乒乓乓的打一架,台下的人都看著吶,不能放水,也不能耍陰謀的。可今天,高台是有,卻讓有權有勢的人先佔位了。那,呆會,那新科狀元去哪兒秀啊?還有,讓我們擠在四周,中央一大塊草坪,有二百多平方空著吶,幹嗎不讓我們過去寬鬆點啊?
光!一聲大鑼敲響!今天的新科狀元秀藝招親會正式開始了。幾個太監奔跑著在空出來的草坪上鋪了一塊8米乘12。5米的、足足有100平方的大白布;又有幾個太監扛出了二十幾隻大木桶,其中約三分之一裝的是黑墨汁,三分之一裝的是赤橙黃綠青藍紫等色水,餘下三分之一裝的是清水,還有一些抹布、毛巾什麼的。
在太監們忙碌時,今天的主角熱點人物新科狀元胡二可閃亮登場了,筆者在這裡說這胡狀元是閃亮登場可不是套話,而是名符其實的閃亮登場了,為什麼這樣說吶?因為這個胡二可狀元的出場形式是相當的閃亮,他雙手各執一1。2米長的小扁擔,小扁擔擔在肩上,每根小扁擔上有四支小手臂般粗的大白蠟燭垂直於扁擔而佇立著,並在熊熊燃燒著,閃著火色,映紅著狀元郎的雙頰;狀元郎現在身著一身白色的絲質長袍,一根青絲束髮,飄逸而至,遠看,宛若剛剛綻開的白玉蘭,艷紅的花蕊卻在花心裡搖曳。狀元郎登場的同時,主看台旁的樂池響起了交趾的民族樂曲,一支輕盈、舒緩、優美的舞曲飄然而起。
人們搞不懂這個讀書人的楷模狀元郎怎麼挑起扁擔來了,見他隨著樂曲的節奏繞場了一周,也就是繞了這鋪在地上的大白布的周長一周後向四周的觀眾示意後,就脫掉了鞋襪,光著兩隻白嫩白嫩的腳丫子,在白布上隨著舞點隨意的舞來蹈去、跳來蹦去。胡狀元邊舞,還邊不斷的微微的傾斜下小扁擔,於是乎,小扁擔上的蠟燭由於燒得很旺,所以,就不斷的有蠟淚滴下來,滴在白布上,不過,也看不太清楚,白蠟滴白布,你不湊近,哪能看清吶?
踏著伴奏樂曲的節拍,狀元郎轉了好多圈,走了相當久後,小扁擔上已是蠟炬成灰淚始干了。人們不明白這新狀元的新花頭是啥新玩意,反正,看著那風流倜儻、飄逸俊俏的狀元郎舞來舞去,時近時遠,大家都覺得越看越中意,越看越想據為己有。至於,他在場中幹什麼,似乎都無所謂了,有所謂的就是你在場上不停地轉吧,舞吧,唉,多靚麗的高個小伙啊,叫人總也看不夠,所以,別管他在幹什麼了,先盡量飽飽這別具一格的陰柔的男色之美的眼福吧!
現在,場中的新科狀元已經卸去了兩小扁擔了,小扁擔上的蠟燭都已燃盡,小扁擔也似乎完成了其歷史使命,靠邊稍息了。現在,狀元郎突然將自已頭頂上的束髮青絲解開了,一下子,烏黑的齊腰長髮飄散了開來。狀元郎將原先束髮的青絲在胸線位置將自已的長髮結紮了一下,於是,這一部分頭髮就像一大拂塵,像一大拖畚,也像一大毛筆頭。狀元郎心定氣閒地走到了剛才太監們抬來的墨汁桶旁,以手協助,用那紮成毛筆頭的長髮,浸蘸了下墨汁,然後,用眼睛估摸了下方位,就彎下身子用這大「筆頭」開始在地上的大白布上作畫了。因為白布大,因為筆頭大,因為狀元郎要畫的畫大,所以,現在化身為大畫家的狀元郎在大白布上不停地奔走揮毫,或者說是奔走揮頭髮。
場邊所有的觀眾都選擇了無語,常言道,大手筆,大手筆,你今天的筆可大到了頭上去了,真是頭一名了。再說,人揮毫書畫,人嘛,總是縐縐的,哪有今天這狀元郎在畫布上來回奔著跑著跳著舞著作畫的,且,他是穿著白色的長衫,為了不讓墨汁滴在身上,他人就一定要呈一彎曲狀,或前俯,或後仰,或左歪,或右斜,彎來彎去,又絲毫不勉強為難,一切又都是那麼的自然裕如,合著節奏,踏著節拍,且不看他在用頭髮在畫些什麼,就那舞姿,就那走態,千姿百態,身形萬變,也是一幅幅賞心悅目的好畫面啊!一段段史無前例的交趾好舞蹈啊
狀元郎似乎全然忘記了周圍觀眾的存在,全身心投入到了這邊舞邊畫的「動畫」中去了,狀元郎全力以赴地扭動著身體提供給「頭筆」一需要的角度和力度,而「頭筆」則將發毫揮灑出不同的濃淡焦白的墨韻,狀元郎的屏息凝神,狀元郎的身心頭手,狀元郎的滿眼認真,狀元郎的抿嘴側耳,狀元郎的扭腰掬臀,狀元郎的臂股移挪,彷彿這一刻,他就是從音樂中冒出來的精靈,他在畫布上記錄著他心靈的嘉年華。
狀元郎的畫姿即舞姿,狀元郎畫的畫現在還沒完成,但其畫畫的過程很讓一眾觀眾享受,大家都在欣賞著狀元郎多種多樣、詫異莫測的舞步和畫技。
狀元郎或在「頭筆」的筆頭上蘸上兩種深淺不同的顏色,通過控制自已身體和抓著這筆頭的手的角度和力度,
,畫出了不同意境的筆畫和不同感覺的線條及墨塊,畫在白布上的痕跡有深淺的變化,有一種很強的立體感。
狀元郎或是更加放開了自已的長髮,著意渲染。頭髮蘸上了墨汁和顏色,塗抹在白布上,繼而又再用清水洗了下自已頭髮上的墨汁和顏色,然後,再去吸蘸上了清水,到白布上面去把顏色和墨線往外帶。這種渲染,有的地方來個一二次,有的地方來個三五次,有的地方來個十多次,於是,人們漸漸的看到了在白布上出現了不同的由深變淺的有過渡效果的線條和墨塊,畫面還沒盡現,可那在藍天白雲下,在鶯歌燕舞中,在亦舞亦畫中,或專著,或澎湃,或安靜,或狂熱,或細緻,或粗放,或耐心,或迅捷,或靜謐,或節奏,一切,非常自然,栩栩如生,妙不可言;於是一股行雲流水、歎為觀止、天上人間的美感,油然而生於所有的觀眾心中了。
人們當然知道,平時用毛筆畫畫已經是高人的高層次的玩藝了,這用頭髮作畫更不是件容易的事了。由於頭髮比畫筆要軟的多,力度和角度更比用筆難上數十倍。可眼前這個狀元郎,他的頭髮就是他的畫筆了,他在享受著身體與畫筆融為一體的感覺,更享受著頭髮作畫給他帶來的種種驚羨。
人們看著在大白布上越來越自如的狀元郎,他在展示頭髮畫畫的絕活;他又在音樂聲中,跳起了一種交趾人不熟悉的全身運動著的舞蹈,突然,他一低頭,將長長的頭髮摔到前方,用發套繫在髮根,垂下來的頭髮宛如一支更加長的毛筆。在音樂節奏中,他左腿弓步,右腿伸向側前方,猛一甩頭,以腰部為中心,頭髮隨著音樂來回扭動,蘸著墨汁的髮梢在紙上酣暢淋漓地繼續作畫……。
現在,主看台上的交趾國的三頂尖陰謀家,忙碌得很:東張西望,鑒貌辨色,胡亂揣摩,交頭接耳,掐指算命,展望未來。
太后黎氏:「喂,太師,這丫頭,不,不,這狀元郎用頭髮畫畫是你教他的?」
太師李道成:「哪裡?我自已還第一次見識這種表演吶,我哪會想得出這種另類的書畫形式吶?」
皇帝李乾德:「唉,女人心,海底針。我咋這麼多年了,竟然會不知道這宋妃還有這麼多高招吶?」
太后黎氏:「這狀元郎不錯,你們看,現場,家有待嫁女的,不一個個都要把眼珠子睜得掉下來了?那,我們的小金鑽還能不動心嗎?」
太師李道成:「你們啊,現在才想起來啊?告訴你們,在狀元郎還沒登場時,我就一直在瞄這小金鑽。在開場前,小金鑽是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靠在躺椅上,腳翹王天寶,懶懶散散的,沒精打采的;後來,狀元郎登了場,我看她,雖然身形未動,但很明顯,瞇著的眼珠子一直在打量狀元郎。再後來,狀元郎在揮發作畫,跳過來舞過去的,這小金鑽的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這狀元郎。」
皇帝李乾德:「是啊,我也覺得,這小金鑽似乎被這狀元郎吸引住了,今天看來有戲了。」
太后黎氏:「唉,自古英雄愛美女,向來美女愛美男,如果這女人還會來點事,這就是狐媚子啊。」
皇帝李乾德:「那宋妃她為什麼不肯來狐媚我吶?」
太師李道成:「好了,皇上,愛江山還是愛美人,自已去想想明白吧。」
場中的狀元郎胡二可,現在大概是已經大體把這白布都塗抹到位了,所以,他結紮了一下頭髮,開始作細部修補了。他用手指,用手背,用手掌,用小臂,用拳頭,在與白布摩擦著,摩擦產生的沙沙聲似乎充斥了圍觀者的所有的世界。
狀元郎的手腕靈活的彎曲著,扭動著,他那沾滿了墨汁和顏料的手掌和手臂,不停地工作著,作著畫,如魚得水,信手拈來,指掌臂拳,一一用上。看效果,或簡單古拙,或淋漓痛快,或冷雋閒遠。千變萬化中,十指連心,丟掉了毛筆這個中介,隨心所欲,直抒胸臆,墨和水掌握運用得非常到位,濃淡相間,不燥不焦,恰到好處。狀元郎的革新改變了藝術效果,從而顯現了一種全新的審美情趣。這種獨特的藝術情趣與筆畫大相逕庭,是毛筆畫絕對不能代替的,也不大好橫向比較的。
這時刻,狀元郎的表現,會讓人想起一句話,就是「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狀元郎畫畫,把一切墨色玩弄於股掌之間,或墨,或色,或濕,或干,指甲畫線準確靈變,手指挪騰指移景現,時掌,時拳,至腕,至膊,隨意揮灑,意到指到,頃刻成就。這裡有硬筆畫的細膩,也有水墨畫的氤氳,太有意思了,人們都陶醉於其表演的過程和顯現的新意。
現在,忙碌了大半天的狀元郎捶了捶自已的腰,做了幾個引體向上的動作,洗了洗頭髮,走到一旁,拿了把小刀,迅速地回到白布上,蹲下身來,用小刀在挑剔白布。稍後,人們看清楚了,這狀元郎是在剝落原來滴粘在白布上的白蠟,當然,現在這白蠟,大都是烏黑烏黑的,一塊塊,一條條的。
人們原本覺得狀元郎是畫了一條大烏龍,通體墨黑,黑頭,黑臉,黑身,黑瓜,黑尾。可是,現在這狀元郎把一片片白蠟剝離後,原先漆黑一片的大烏龍逐漸變成一用一根根細白線條反構而成的繁筆細描的硬筆畫了,大烏龍也馬上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神采奕奕了,一片片反構的鱗甲輝煌地展現在了觀眾的眼前,那奇好的奇效,那奇特的奇法,那奇譎的奇趣,那奇詭的奇秀,那奇葩的奇品,觀眾大開眼界,太奇跡了。原來,這狀元郎一開場看似隨意滴下的白蠟,卻都是伏筆,早有設計。由於這些白蠟的存在,能使狀元郎先前敢大膽的一揮而就,粗獷奔放地大揮大掃。這白蠟原先遮蔽的墨色,現在剝離後留空出的一點點、一條條的鉤白,使那龍的一片片鱗片,一根根龍鬚等細部,清晰可見。
現在,在高台上的顯貴們看得更清楚,這畫,畫的是一條大龍在升騰而起,分明是說我們交趾的國都升龍在蒸蒸日上啊,所以,這裡邊的人都很高興。再看看這畫
,龍身後有高山,有大海,有青松,有蒼柏,有飛鶯,有舞鶴,萬千世界,有紅花,有綠草,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呼之欲出。真是妙筆生輝,妙手丹青,出神入化,鬼斧神工。人們都覺得這畫不錯: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主看台上的三陰謀家還在交頭接耳。
皇帝李乾德:「這個宋妃啊,瞞得朕好苦啊,原來如此了得,在朕眼前卻裝傻賣啞,朕有那麼討人厭嗎?朕有那麼不待人見嗎?」
太后黎氏:「好了,我的小皇上,這宋妃早晚還是你的盤中餐,暫且給她放放風、透透氣,讓她心情好一陣,等拿下了小金鑽後,押回後宮,屆時,門一關,要疼要揍,要關要寵,要獎要罰,要愛要虐,往床上一拋,還不是你說了算?」
太師李道成:「你們在瞎叨叨什麼吶?我看現在最多也只是「八」字有了一撇,別太興奮了。時不再來,機不可失,我都看見小金鑽掏出望遠鏡來仔細研究這個新科狀元了,誰知道這個鬼丫頭會研究出什麼結果來,所以,我們得趕緊抓住機會、趁熱打鐵,把這個對新科狀元明顯關注著的小金鑽給搞定了?!」
皇帝李乾德和太后黎氏心情大好,異口同聲:「是!遵命!嘮嘮叨叨的太師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