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書房。
逸王長身而立,執筆練畫,難得的一派閒適。
「這臭小子倒是知趣,這幾日想著法兒的躲著我。」他一邊吹著紙上未干的墨跡,一邊淡淡而笑。
「小王爺將鳳簫閣花魁帶進府,您不生氣?」角落裡響起一個恭敬的聲音,這才令人意識到這書房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我生什麼氣?」逸王無奈的笑,「人不風流枉少年,這算不得什麼出格的事兒。」
那人一身黑衣,隱於牆角。聞言疑惑的皺起眉,「若小王爺真對那花魁動了心,那時您難道真要成全他們?」
「別看我平日對夜兒嚴厲,其實對他本沒什麼多大的期望,只盼他這一生平平安安、快快活活,他若動了心,我自然可以成全。」想起他那任性胡鬧的兒子,眼裡不禁流露出深刻的寵溺,「只是個孩子,有時想想對他還是太過束縛,所以有些事睜隻眼閉只眼的,也就過去了。」
「王爺真是個好父親。」黑衣侍從由衷的道。
逸王只是笑笑,並未作答。手上微動,慢慢的,一個溫婉清麗的女子躍然紙上,他怔怔望了片刻,眼神裡一片痛惜。過了許久,負手離開桌案,忽的問,「夜兒請來的那名樂師是什麼來歷?」見侍從搖頭,他踱了幾步,道,「去查清楚他的來歷。」
「是!」
「原來你在這兒偷懶,可讓我好找……」一路靠著府中下人們的指點,楚夜終於在王府的後花園裡找到了穎言。正是午後,他看著穎言靜靜的躺在草坪上,閉目感受著細碎溫和的陽光灑在臉頰上的暖意,姿態甚是愜意。心裡一陣羨慕,沒好氣的踢踢他的腰側,隨即便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撇嘴道,「小爺如今被你害的連主院都不敢回,沒想到你倒是自在的很。」
穎言抬手,微微擋住一片日光,緩緩睜開眼,笑笑不語。楚夜不知道這會兒被他羨慕著的人其實正不舒服著……這些日子,內力在不知不覺中增長,本是件好事,然而,他卻發覺自己無法控制它們,以至於真氣在體內四處流走,胸口便常常悶痛。其實並不明顯,所以他一直覺得沒什麼大礙,忍得過去忍不過去,他都自己忍著,安安靜靜,不讓任何人察覺……
「媚顏一直誇你有學音律的天賦。」見他不說話,楚夜便自己說了下去,「只是『音殺』這門絕學是需有渾厚的內力才能學的,依你目前的情況,是學不來的。」
「哦。」穎言不忍見他唱獨角戲,便開口應了聲。
楚夜看著他的樣子,輕哼了聲。撇過頭去,隨手採了一片青綠的樹葉,湊到唇邊,微微一動,吹出幾個嘶啞難聽的聲音,像是嗚咽。吹了一陣,踏遍揚手將葉子扔了開去,轉過頭望著穎言苦笑,「若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音律天才,那我就是萬年難得一見的白癡了……」
聞言,穎言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幾把斷了弦的琴,似乎只要楚夜一談,那些琴弦無一例外的會斷,心疼的媚顏歎息不已。想到這些趣事,他不由笑出了聲,想了想問道,「三日後便是西麟太后的壽辰,你學音律的初衷便是想令她開心,這會兒怎麼辦?」
楚夜烏黑的眸子轉了一圈,忽的笑答,「還能怎麼辦,把你這師父攜上,到時咱們師徒兩來個琴劍雙和,保管讓那些人大開眼界。」
穎言笑意微斂,確是平靜道,「我知道你是想借這個機會讓我認識西麟權貴,也好,我那『音殺』倒沒學成,到時去博個綵頭也不枉媚顏傾力所教了。」
「哈哈哈……」楚夜開懷一笑,笑過一陣,「皇祖母……」他的臉色突地變得有些複雜,「啊,我是說西麟太后了…不管如何,她是真心疼我,我也真心敬她,希望你能夠理解。」
「身處何種境地,總有讓人割捨不下的東西……」穎言微微一笑,「啊,我不會怪你。」
「呵,你這個人。」楚夜推了推他的肩膀,力道很大,「你這個人,做朋友不錯,當霸主嘛…」他皺了皺眉,「也許挺難……」
穎言眉間痛楚之色微閃,然,很快掩飾的極好,「只是希望可以守住自己一直想要守護的東西,啊,其實我會因為那些而變得貪心,變得,像一個霸主一些……」
「就你這溫和的性子。」楚夜搖了搖頭,目光看到極遠處的天空,那是一片極其純淨的藍…「你這樣的人,也就適合過那種隨心自在的生活。」
穎言的身子微微一震,隨心、而活嗎……的確,那是我一直想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想了又想,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無視女主o(╯□╰)o
意思就是呢,呃…以父子間的、兄弟間的、朋友間的親情友情為主……(貌似本來就該這樣滴o(n_n)o~)然後就是,我要努力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