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嬌鳳聽了,沉默良久。再度開口時,嗓音較先前更為跋扈:「收起你的三寸不爛之舌,我斷然不會上你的惡當!」
「上不上當,那是你的事情。個中利害,我也已經講明。聽與不聽,也完全取決於你。只不過,你可得好好兒保重自己,一旦你沒了,丞相府說不定連兔死狗烹的那一日也等不到。」池凌兒暗語威脅。
池嬌鳳不及聽完,眼中已起驚恐。慌亂中,她手足無措,惶惶然緊蒙雙頰,生怕池凌兒一個不高興再度將她的臉給毀了。
池凌兒見了,只覺好笑:「你怕什麼?我好不容易治好你的傷,何必再毀你的容?真是那樣,那我之前豈不是白費力氣了?」
池嬌鳳聽了,先是皺眉,很快又舒緩眉頭。許久,她才開口,:「怎樣才算是保了你,保了洛王府?」
語氣中,不僅沒了先前的強勢,而且還稍帶煩躁。
池嬌鳳暗暗咬牙,滿心不爽,恨恨地想道:難不成,還真讓洛王府勢力越發坐大?那可不行,引狼入室這種事情,她做不來!明明是相互牽制之術,奈何能平白便宜了洛王府?
「我說了,該怎麼做,你心中自然有個尺度,不需要我多言。再者,即便我說了,你也未必照做,不是麼?」說完,池凌兒頭也不回,這次是真走了。
池嬌鳳目視著池凌兒離開,直到那抹倩影完全消失,她才徹底鬆了口氣。
「嬌鳳?」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池嬌鳳的思緒,將她剛剛平復的心湖又激起驚浪。
反射性地轉過頭,池嬌鳳一眼就看到皇帝面帶寒霜地進來,心跳頓時「咚咚」地迅速加快。
「皇上?」雖然很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但是仍舊沒能掩飾住話語中的慌亂和驚訝。
皇帝快步走過來,納悶兒地瞅著池嬌鳳,忙問:「是你讓侍衛將月波樓的機關都給撤了?」
要知道,為了今日月波樓之約,他可下了不少的心思。月波樓只是個規規矩矩的酒樓,並非什麼龍潭虎穴。可是為了這次見面,他將這酒樓裡裡外外全都重新佈置了一遍,儼然織下了一張彌天大網。按說,池凌兒那個臭丫頭是插翅難飛的,沒想到中途居然出了差錯!
自從池嬌鳳決定暗中幫助池凌兒逃走開始,她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被皇帝問及此事,她反而平靜下來,連剛才突然看到皇帝時露出的驚訝都一併藏起,絲毫沒有露陷兒。
「叮咚!」一聲,池嬌鳳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趕忙蹲身扶她:「你這是為何?」
「皇上不知,那丫頭根本就沒離開,一直在這附近。她威脅臣妾,若不是不放她走,她就要毀了臣妾的容貌。臣妾好不容易才復原,再也不想重複之前的噩夢……嗚嗚……是臣妾自私,是臣妾懦弱,請皇上治臣妾的罪……嗚嗚……」哭得稀里嘩啦。
池嬌鳳不笨。月波樓四周早就被皇帝布下重重機關,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出皇帝的眼睛。與其讓皇帝猜疑她故意放走池凌兒,還不如她主動招認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