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嬌鳳心內暗忖:有洛王府這麼個強敵存在,皇上便有危機感,自然就需要倚仗丞相府去迎敵。他日,洛王府事敗,丞相府非但失去了被皇上倚仗的必要,更有可能因為功高震主,抑或是她在後宮爭鬥中落魄而隨之陷入絕境。
反之,現在洛王府勢大,對朝廷有所威脅,皇帝縱有外患之憂,但有合朝臣工幫襯,又有丞相府傾力扶持,自是不會出什麼大亂子。而她自己,有相府勢力做後盾也就相應地有了底氣,便能長久在後宮中立於不敗之地。
倘或洛王真被皇上剷除,往後朝中哪裡還有需要仰仗丞相府傾力的地方?
到那時,丞相府對於皇上也就成了無用之物。況且,皇上的身世並不光彩,丞相府又知悉內情。為防皇室秘聞外洩,包括她這個皇后在內,所有丞相府的人難保不會被滅口。
池嬌鳳記得,爹爹不久前曾單獨在她宮裡講過這層利害關係。當時她縱使被嚇到,卻不願意相信皇上真會絕情絕義。
然而,時至今日,皇上的反應難道不是對爹爹心中所慮最有說服力的佐證麼?
想了想,池嬌鳳問:「你該不會想要跟我聯手,裡應外合對付皇上吧?」
「你對他有情,我還沒那麼天真。」池凌兒淡淡地道。
池嬌鳳嘲弄地勾起嘴角:「那你想怎樣?」
「你我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都有一顆想要自保的心。既然有共同的目標,那麼因為利益而結盟,又未嘗不可?」池凌兒稍稍加重了語氣。只不過,她所謂的自保,保的是自己和洛王府;而池嬌鳳的自保,保護的是自身和丞相府。
池嬌鳳長長地吁了口氣,又不甘不願地瞥了眼池凌兒:「要我做什麼?」
「我什麼也不要你做。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你自個兒心中應該有一桿稱。我要做的,只不過是提醒提醒,讓你開開竅罷了。」凌兒笑得很無害。
說完,池凌兒邁步便走。
池嬌鳳在背後追喊:「這一切,早就是個局?被你設好的局?」
聞言,池凌兒緩緩緩過神來,微笑一對,卻不答話。
池嬌鳳又問:「爹爹,我,皇上……我們都在你的算計之中,不知不覺被你利用?今日一開始,你就想好了要怎樣分離我和皇上。至於給我治傷,也不過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
「你我乃是敵人,相互利用本就是理所當然,不足為奇。你要容貌,維繫後位,我允你之求,豈不正好?至於我要的,你若願意,便伸個手幫個忙;若不願意,盡可無視。只是,你要知道,保我便是保你自己;保洛王府,便是保丞相府。」池凌兒不輕不重地道。
話到這份兒上,池嬌鳳自然已經無法做到「無視」了,她必須要設法保住洛王府,保住皇甫擎天。
「你這人,太可怕了!」池嬌鳳釀蹌著,退了一步。
池凌兒搖搖頭:「我說過,我只是自保,洛王府亦然。其實你跟皇帝真的大可放心,洛王府無意插手朝事,所有的紛爭都不過是皇帝心眼兒太小的緣故。朝廷若肯放王府一馬,王府又豈能不罷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