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琴的威力,當真不容小覷!
彼時,皇甫擎天曾在洛王府彈奏過,不過用的不是這把無形的冰寒之琴,而是良木雕琢而成的有形之琴。彈奏的目的,也不過是風之韻的耍弄,已然是令池凌兒驚歎不已。
還有一回,皇甫擎天為給受冰寒之氣反噬的蒙雁山療傷,也曾撥動過琴弦。那時,他不是動用的寒氣,而是散發自身本就不盛的熱量救人。
而眼下,卻是利用他自身的優勢,以奪人心魂的冰寒之氣來作用七絃琴,其威力又怎是往次可比的?
琴音一出,狂風驟起,天旋地轉。
倒塌的大殿,殘敗的橫木,被狂風刮起,肆意亂竄。
激浪的咆哮,遠遠傳來。
烈風激盪,刮得葉無痕腳下的斷木東搖西晃,隨風襲來的風沙迷得他睜不開眼睛。索性,他緊閉雙眼,只憑意念出功,
金袖拂動,烈火般的光芒四射飛散,若化冰之火,照亮這被寒氣肆掠的四周。
兩股力量,一冷一熱,一柔一剛,強烈對撞。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天昏地暗,萬物失色。
不知道多了多久,葉無痕腳下的斷木突然被震飛,所幸他內功深厚,穩住了身子,晃晃悠悠著了地,雖有小步釀蹌,但總算沒有跌倒摔跤。
「噗!」
然而,站穩之後的葉無痕嘴裡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左手護著心口,倒退了幾步。
皇甫擎天撥弦的手終於停下,收回內力,七絃琴隨之隱逝。
「你就是到龍垠之池盜我鎮池珠的人。」經過方纔的交手,皇甫擎天非常肯定。
葉無痕敢作敢當,一口承認:「除了我,這天底下,還有誰能破得了你設的結界?」
「為何?你並不需要它。」皇甫擎天墨黑的眸子,危險地瞇成了一條縫兒。
很顯然,葉無痕的武功派別,屬於烈火一類,與冰寒之氣本就相剋。由冰寒魄衍生而來的鎮池珠,對於葉無痕來說根本就是無用之物。
葉無痕適才被七絃琴的音波震傷,此刻有些提不起力來,聲音裡透著強撐意志的勉強,卻依然面不改色:「我是不需要它。不過凌兒需要。」
「你說,你是為了凌兒?」皇甫擎天眼中的戾氣更盛。凌兒是需要鎮池珠,早晚他也會將珠子給她,這干葉無痕何事?
葉無痕道:「我這身體,連你的七弦寒琴都敵不過,如何敵得過禹北山的上古冰寒之氣?我要與凌兒同上禹北山,自是需要借你的鎮池珠一用。」
「你倒是誠實。」皇甫擎天面色一凜。
葉無痕笑了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葉無痕向來坦蕩。」
「若真是坦蕩,便不會橫刀奪愛,更不會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皇甫擎天見葉無痕還算個角色,所以願意與他多說幾句。
「哈哈哈!」葉無痕放聲一笑,露出沾染鮮血的一排整齊的牙齒,面上風采依舊,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橫刀奪愛?我對凌兒的付出,不比你少,你有何資格在我面前說『奪』字?往時,我之所以會輸,便是輸在了一個『讓』字。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當初,凌兒若是跟我,又怎會落到今日這般境地?你既然做不到護她周全,那就交給我來做。」
皇甫擎天聽得雲裡霧裡。
葉無痕說上了勁兒,原本平靜的眸色,此刻有了一絲波瀾:「聽不懂?沒關係,我遲早會讓你聽懂。我們之間,也該做一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