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是因為感動嗎?」林浩天沉著聲問。
千尋擦掉眼淚。別開臉,逞強道:「沒有。」
「剛才我在說話的時候,一直有留意你的眼神,不要騙我,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林浩天說。
千尋還來不及反駁,就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浩天,千尋……」
千尋認得,這是婆婆朱雪英的聲音。
婆婆怎麼知道她回來了?
「是你把我和有信回來的事告訴婆婆的?」千尋問旁邊的林浩天。
「不是我,」林浩天否認,「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長輩住在家裡對我進行干涉,應該是林叔。」
千尋看了一眼林浩天,然後沉默地走開。
當開門見到朱雪英的時候,千尋露出喜悅的笑容。
兩年多不見,朱雪英顯得比兩年前滄桑了一些,她的耳鬢已經出現了幾根白髮。
「千尋……」朱雪英顫著聲音喊著千尋。
「媽媽……」千尋的情緒很激動。
以前在林家的時候,朱雪英一直待她如親生女兒,她實在是很感激朱雪英這個長輩,即使她和林浩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但她依然用兩年前的稱呼喊朱雪英。
「千尋,你回來了?」朱雪英親切地抓住千尋的手,熱淚盈眶地看著她。()
「是,媽媽,我回來了。」千尋微笑,但她的眼窩已經蓄滿了淚水。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朱雪英說。
自從兩年前她從林叔口中得知千尋帶著孩子獨自遠走新加坡後,她就一直為千尋和孫子牽掛。
這時,林浩天剛好抱著有信走到朱雪英和千尋面前。
「有信,這是奶奶,快叫奶奶。」千尋對兒子說。
有信乖乖地喊著朱雪英:「奶奶。」
朱雪英激動地看著有信,眼淚帶笑地說:「長得和小時候的浩天一模一樣。」
「奶奶,為什麼你和外公外婆,還有爸爸一樣,看到有信就會掉眼淚?」有信天真地問。
「因為奶奶很想念有信,看到有信很開心很激動,所以奶奶才會掉眼淚的。」
「奶奶不要哭,媽咪說哭鼻子的時候很羞很醜。」有信安慰朱雪英。
「好,奶奶不哭。」朱雪英連忙擦掉眼淚,然後從林浩天手中接過有信,愛憐地看著孫子。
「媽,你怎麼回家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林浩天,終於開口說話了。
「你這個臭小子,如果不是林叔告訴我,我還不知道我的孫子回家了。」朱雪英責怪兒子。
原來,林叔昨天晚上就打電話通知朱雪英。然後第二天一早,林叔就派車去接他們。
千尋終於相信,長輩突然回家與林浩天無關。
「千尋,我們快點下去吧,爸爸和國輝在一樓等你們,他們都很想見你和有信。」朱雪英說。
「好。」千尋柔順地答應。
隨後他們一起下樓。
林洪和林國輝對待千尋和有信的態度和朱雪英一樣地熱情和激動。
他們都寵愛地把有信抱在懷裡,視他為寶貝。
只有千尋的心情,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
林家的長輩這麼熱情,如此捨不得她和有信,一個月後,她如何脫身前往新加坡兌現她對袁江南的承諾?
在餐桌上,朱雪英不停地為千尋夾菜,她還說千尋太瘦了,應該多吃點。
千尋受寵若驚,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結果,林浩天一整天都沒去公司上班,在家陪伴了家人一整天。
晚上哄有信睡覺後,千尋打開電腦。
一打開電腦,就收到袁江南的郵件。
千尋:
剛回到新加坡,就覺得一陣空虛。也許,沒有你在的地方,哪裡都會讓我感到空虛。
即使在台灣生活多年,但我還是最愛新加坡的明媚天氣和人文氣息。
期待一個月後,我能夠如願地牽著你的手走進教堂,一起在這片明媚的天空下舉行我們的婚禮。
千尋,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看完郵件後,千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然後,門外傳來敲門聲。千尋關掉電腦下床去開門。
打開門後,見到捧著牛奶,一臉笑容的朱雪英。
「媽媽?」千尋有些意外。
「千尋,女生在睡覺前喝牛奶,不但有助於睡眠,而且對皮膚很好,你趕緊喝了吧。」朱雪英一邊說,一邊把牛奶遞給千尋。
千尋受寵若驚。接過牛奶的動作很僵硬。「謝謝媽媽。」
記得兩年前,朱雪英待她也是這般地好。
「進來坐吧。」千尋說。
「哎。」千尋和朱雪英進去。
在休息室裡,千尋放下牛奶,對朱雪英微笑道:「媽媽,以後我會喝牛奶,所以,你不用給我拿上來了。你這樣做,只會讓我產生壓力。你是我的長輩,應該是我孝順你才對。」
朱雪英對千尋報以一笑,然後輕輕說:「千尋,我知道兩年前你離開浩天的原因,你們離婚的原因不但因為浩天對媛欣的感情,還有當時浩天對你父親的公司落井下石……我在這裡,代浩天你道歉。」
「媽媽你別這樣,我受不起。更何況,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他。真的……」千尋說。
「我經常到台北來看浩天。這兩年他改變了很多,他開始變成一個戀家的人,每天晚上不論應酬到多晚,一定會回來。有時很晚了,我起床上廁所,透過虛掩的門看見他在你的床上靜靜地坐著,不發一語,有時則是對著你畫的那些畫,不停地流淚……」
而千尋,終於在此刻明白,那些廢稿堆裡的畫,是林浩天翻動的。
她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看不清朱雪英的臉。
「千尋,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挽留你,我知道你在新加坡生活得很好很幸福,我沒有權利要求你放棄你現在的生活,繼續像以前一樣和浩天生活……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過去所受的傷害,並不是毫無價值的,浩天他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
懲罰?千尋用力地閉上雙眼,痛苦在她的胸口氾濫成災。
「千尋,我想告訴你的就這麼多,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無論你作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永遠祝福你,林家的大門將永遠為你敞開……」朱雪英歎了一口氣,「千尋,很晚了,睡吧!」
然後,朱雪英沉默地走開。
而千尋的心房正在一點一點地淪陷……
ps:31號大結局,今天晚上五點和八點還各有一更。親們,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