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們在林家住了一個月後就回南部了。臨走的時候,朱雪英再三交待林叔一定要照顧好千尋,包括每天煮補品替她調好身子。
長輩們離開後,林家又變得像以往一樣冷冷清清。
他們離開的時候,千尋感到自己的心彷彿被人掏空一樣。
為了驅趕心裡的那種失落感,千尋回到娘家與母親小聚。
令千尋想不到的是,母親竟然也向自己提起孩子的事。
「千尋,你嫁過去這麼久了,肚子還沒有動靜嗎?你和浩天兩個人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鍾明芳溫柔地問千尋。
「媽,我還這麼小。」千尋口是心非。
「傻孩子,生育是一種自然的規律,使循環得以繼續。在豪門家庭中,生育更是被視為一種責任,一種鞏固自己地位的手段,所謂母親憑子貴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鍾明芳極力勸告千尋。
「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現實?」千尋大驚。
「媽跟你講這個道理只是想告訴你,生育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你的家庭有別於一般的家庭,你的丈夫也是有頭有臉之人,你隨時都得做好生孩子的準備。」鍾明芳當然並非現實以孩子為籌碼抬高地位的人,只是她想讓女兒明白,是時候應該要孩子了。
「媽,浩天說他還不想要孩子。」千尋艱難地開口。
「男人向來喜愛自由,一旦有了家庭和孩子後,他們的自由會受到一定的約束,所以他們會在潛意識裡抗拒孩子的到來。但是當孩子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們會被初為人父的喜悅沖淡原來的想法。」
「孩子的事,急不得。」千尋淡淡地說。
母親不知道她和林浩天之間的關係,所以她才會把話說得這麼輕鬆。而且如果孩子真的降臨於世,千尋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給他一個完整溫馨的家庭。讓孩子像她一樣在沒有父愛的孤單環境下成長,這樣對孩子,她又於心何忍?
「媽沒有強迫你的意思,媽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一個家庭沒有孩子,將是一個不完整的家庭。相反,有了孩子以後的家庭,雖然多了幾分照顧孩子的艱辛和苦澀,但到最後你一定會發現感受最多的還是快樂。而且,一旦有了孩子,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會融恰很多。孩子會讓男人有成就感,他會為此變得更加努力。」
以孩子套住林浩天,不僅對林浩天不公平,而且千尋也根本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去要求他對自己承擔丈夫該有的義務和責任。因為從一開始,他們就說過,互不干涉,彼此之間沒有責任的牽繫。
「媽,不說這些了。最近江南有消息嗎?」千尋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只能轉移話題。
「自從記者發佈會那天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鍾明芳一直把袁江南視如己出,兒行千里母擔憂,如今他杳無間訊,她怎能不擔憂他?
「媽,有一個陌生人曾經在深夜裡給我打過兩次電話,我懷疑那個人是江南。」千尋認真地看著母親,一字一句地說。
「女人的直覺向來很準確。如果打錯的話,他不會連續打兩次,聽你這麼說,我也覺得是江南。他會打電話給你,說明他尚且掛念你。」鍾明芳歎了一口氣。
「他在電話的那邊一直沉默不語,只是不斷地發出長長的歎息聲。我記得江南一向喜歡這樣,所以我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江南。」
「內向的性格使他處事偏向極端,他會變成這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15歲失去雙親,隨後又寄人籬下,你爸待他又一直不夠仁慈,所以他的性格才會變得隱忍而壓抑。千尋,你應該多包容他,他畢竟是你的哥哥,你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在朝夕相處的默契中也培養出了深濃的情感。」
「我從來沒有責怪過江南,我也深知他這麼多年寄人籬下的無奈。如果換成是我喜歡他喜歡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被他拒之於千里之外,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沒臉見他了。所以,我能理解他的痛苦……」
「江南是個苦命的孩子,雖然我想方設法彌補他,但即使我彌補得再多,也終究填滿不了他心中的遺憾。雙親在他最敏感的青春突然離世,對於他來說就如同靈魂被人抽空一樣,無所依傍。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溫暖他,感動他的人只有千尋你,因為他全部的心都繫在了你身上,你笑他便笑,你哭他便哭。」
「媽,你說這些都已經毫無意義了,因為我早已為**,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也即使為人母了……」千尋無奈地說。
「媽希望無論你們以後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你能夠成為他心裡的一盞明燈,照亮他的路,溫暖他的心。因為在我的心裡,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一樣地珍貴,一樣地不可替代。」
「媽,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
「過兩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一定會到他父母的公墓前拜祭。」鍾明芳有所保留地提醒千尋。
「對啊,我怎麼忘記了,我可以通過這個方式找到他啊。」千尋非常激動。
「如果你在公墓那裡遇見他,應該嘗試開導一下他。這段時間以來我因為掛念他而寢食難安。你叫他回來看看我,如果他不願意回來,你讓他至少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媽,你好深明大義!」
「千尋,當你到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的需求跟年輕時的自己大有不同。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會變得越來越重視家庭,兒女在老人心中的地位就像一座山一樣不可動搖,沒有什麼事能比兒女更重要。你爸之所以看不透這點,是因為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他被商場上的**氣氛耳濡目染,自然把名利看得比一切都重要。見素抱樸,少私寡慾才是養生之道,我相信他終會認識到生活重心嚴重偏離常規的錯誤。迷途知返,對於他來說只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