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千尋去雜誌社交稿。
「這幅油畫所上的色彩淡而不濃,使畫看起來就像一股早晨的霧,朦朧模糊。但正是因為點到為止,所以使畫的意境深遠,引人沉思。」言智龍真誠地誇獎著千尋的油畫。
「千里馬總得有伯樂的賞識才能跑得更遠更快。」千尋輕笑。
「你很謙虛,這是一種好心態。」言智龍低笑。
他討厭張揚,曲意奉迎的女人。
千尋低頭,露頭淺淺笑容。
「為了慶祝第一次合作的成功,我請你吃飯吧。」言智龍冒昧地提出要求。
「言總,實在是太破費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新人,怎麼可以讓你請我吃飯?」千尋受寵若驚。
「不,每個人都有其存在的價值,每個新人都有值得挖掘的潛力。」言智龍說。
「可是……」
「你不願意?」
「不是的,只是你的做法讓我受寵若驚。」
「如果是別的老闆,肯定以為你這樣做不近人情。其實,人要生存立足社會,人脈很重要。」
「言總……」
「拋開合作的關係,難道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
「不是的,你誤會我了。我只是……」
「那就別拒絕我的好意,開開心心地跟我吃一頓飯,大家做個朋友,如何?」
千尋猶豫不決地點頭答應了言智龍的要求。
言智龍把千尋載到了出版社附近的一家西餐廳。
「這裡的西餐非常不錯,我想你會喜歡的。」言智龍熱情地邀請千尋品嚐剛端上來七分熟的牛排。
「味道確實很好,」千尋嘗了一口,真誠道。
「好吃就應該多吃點。」言智龍說。
「你一定常來吧?」千尋問。
「我多半的用餐時間都在家,只是偶爾來一次。如果每天都來,再好的食物也終會有失去味道的一天。」言智龍低笑。
「是的。」千尋贊同言智龍的觀點。
言智龍的言談舉止如此優雅。還有他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也在散發著一種成熟男人所特有的優雅氣質。
這與豪放不羈的林浩天給千尋的感覺,截然相反。
「我們是朋友了,以後應該撇開『言總,遲小姐』這樣的尊稱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稱呼你為『千尋』嗎?」言智龍認真地問。
「其實我也不習慣別人叫我為遲小姐,因為那種感覺很生疏。」千尋婉轉地接受了他的要求。
「我是智龍。」
千尋對著言智龍,露出淺淺笑容。
「言大少爺,怎麼今天這麼有閒情逸致,和我的妻子一起共度晚餐?」
林浩天不懷好意的話,夾帶霸道的表情,把千尋從椅子上摟了起來。
他和朋友來這裡吃飯,沒想到剛好被他撞見這一幕。
千尋大驚失色。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
「千尋,你結婚了嗎?」言智龍不可置信地看著千尋。他一直以為像千尋這樣清純的女孩子不會早早步入家庭,甚至連男朋友都沒有。所以他才會把這麼多心思放在她身上。
千尋愧疚地對言智龍點了點頭。
言智龍一臉陰霾。
「我們夫妻倆本來約好今晚一起去看電影的,電影院差不多開場了,我們就先走一步。言大少爺,你慢用。」林浩天強硬地摟著千尋走出餐廳。
留下痛苦不安,孤單一人的言智龍在原地。
林浩天粗魯地把千尋扔進了自己的車裡。
上車後,他陰沉著臉,猛踩油門,疾馳而去。
他的舉動讓千尋迷惑。
回到林家後,不等林浩天喊下車,千尋就獨自打開車門下車。
兜兜轉轉,她再次回到這裡。她就知道,她無法離開它。
「原來你不回家是有原因的。」林浩天嘲弄的話在千尋的背後響起。
千尋沒有回答他,往前走。
「你不回家的原因,是因為言氏集團的小開?」林浩天走到千尋面前,無情地嘲弄她。
言氏,是言智龍父親的公司。
「不,你錯了,我和言總只認識三天,交情並不深。」千尋耐著性子解釋。
「剛才看你們在餐廳上談笑風生,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他揶揄的笑容很冷。
「我已經說過了,我們認識不過短短三天,信不信由你。」千尋冷著臉對他說。
「認識短短三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談情說愛了?」他問。
「冷嘲熱諷,就是你把我接回來的目的?」千尋問。
「我沒必要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浪費我的口舌。」
毫不相干?他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他冷漠,絕情的話,真的徹底傷害到她了。
「如果真的不願意浪費你的口舌,你大可對我視而不見,更不必在這裡對我說那麼多無用的話,不是嗎?」千尋質問他。
「或許我就應該這樣做,都是你這個女人,該死的礙了我的眼。」他陰沉著臉,低聲指控。
毫不相干的女人,又怎麼妨礙了他的眼?
千尋不解。
「前兩天還跟我說安守本分當我名義上的妻子,今天卻對另一個男人投懷送抱。我還真看不出,你居然是個這麼不甘寂寞的女人。」他揶揄的笑容,攜帶著一抹不淺的鄙夷。
千尋臉孔倏地刷白,她看著林浩天冷漠,鄙夷的臉孔,說不出話來。
「或許,你的本質就是一個不甘寂寞的女人,他盯著她,笑容很冷,「只是很多人容易被你純情的外表所欺騙,當然,也包括我。真想不到,你的演技居然這麼好。」
「我沒有,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千尋的心很痛。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什麼會這麼痛?
「隱瞞已婚的事實,以此吸引男人的注目,的確是上上之策,」林浩天鄙夷地看著千尋,「也對,周旋於不同的男人之中,對於你來說,游刃有餘。」
「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害我?難道傷害別人,是你的樂趣?」千尋蒼白著臉孔,一字一句地反問他。
「傷害?」他不可置信地嗤笑,「我還以為,你早已對這種話習以為常,甚至產生了免疫力。」
他的意思是說,她經常被人指點,被人唾罵嗎?
千尋的自尊心被他無情地踩在地上。
「對,我就是你口中不甘寂寞的女人,我周旋在男人之中游刃有餘,這樣,你滿意了嗎?」千尋惱羞成怒朝著他大聲地喊。
是她的錯,她不應該那麼天真,不應該相信林叔的話——他讓林叔把她接回家,是因為在乎她……
千尋把話說完,越過他,奔跑著回房。
她只知道自己要拚命忍住眼中快要決堤的淚水,因為她不想被他看見,不想被他借題發揮說她虛偽說她故意博取男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