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乙差點被嚇得呆住了,良久之後才反應了過來,然後哭天喊地地撲到他身上。
「少爺,你沒事吧。」
呂巖卻是沒有什麼反應,因為一個聲音出現在他的心頭。
「你手下射傷的一名女真騎兵被其他人殺死,你獲得的戰功減半,你獲得了5點戰功。」
他趕緊調出了界面,發現本來已經降為0的戰功再次升到了5。
這麼說殺掉一名女真騎兵可以獲得10點戰功了,呂巖暗暗想道。
這個時候他才聽到張小乙的哭喊聲,他輕輕地推開了張小乙,然後說道:「我沒事。」
他看了一眼曹詔,發現他一臉的憤恨,而那個白甲兵已經被他刺成了馬蜂窩。
想到這裡,呂巖不由一陣後怕。
果然是戰場凶險,如果不是曹詔,說不定剛才他已經掛了。
「多謝曹大人救命之恩。」
呂巖對他說道。
聽了他的話,曹詔刺擊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你不用謝我,這件事本來就是我拖累了你們,如果不是我,那些女真騎兵也不會緊追不捨。」
曹詔淡淡地說道。
呂巖淡淡一笑,看來曹詔的性子有些傲啊。
他看了一眼戰場,發現已經沒有什麼活人,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
心情放鬆之後,他忽然再次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曹詔黯然回頭,尋找著是否還有存活著的家丁。
他果然找到了幾個,但是那些家丁已經傷重不治,胸膛都被戰馬踩得塌陷下來,只能口吐血沫地看著曹詔,連話都說不出來,沒過多久就黯然閉上了雙眼。
這讓曹詔不由抱著他們失聲慟哭,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看到這裡,呂巖只能長長地歎了口氣。
「少爺,我們還是趕快走吧,萬一那些女真騎兵回來就不好了。」
這時候張小乙再次對他說道。
「那些女真騎兵應該暫時回不來了。」
呂巖搖了搖頭說道。
因為這個時候,他的腦海裡傳來了一句。
「你的士兵殺死了一名女真騎兵,獲得了10點戰功。」
聽到這裡,呂巖不由大喜,看來那名怯薛已經幹掉了一名女真騎兵。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低低的馬嘶聲。
呂巖心中一動,向那顆大樹後邊看了過去。
發現一匹身材矮小的蒙古馬從那顆樹後跑了出來,然後向呂巖的方向跑了過來。
這匹蒙古馬的動靜驚動了所有的人,他們沒怔怔地看著這匹蒙古馬,這匹蒙古馬很明顯不是那些女真騎兵的。
這匹蒙古馬跑到呂巖的身邊後,用頭輕輕地拱著呂巖,並不時用舌頭輕輕地舔著呂巖,表示著它對呂巖的喜愛。
呂巖也輕輕地撫摸著它,他好像明白這匹馬絕對不會傷害到他。
幾乎每一名蒙古騎兵都是單人雙馬甚至是單人三馬,那名怯薛衛也不例外。
曹詔和張小乙看到這裡,眼中都充滿了驚訝。
「少爺,你認識剛才那個人?」
張小乙問道。
「他是我的……朋友。」
呂巖想了想說道。
「他竟然是少爺你的朋友,難怪他會出手相助。」
張小乙不由恍然大悟。
不遠處的曹詔也聽到了這句話,他低頭想了想,然後走了過來,對呂巖說道:「這次真是多謝你的朋友仗義相救。我叫曹詔,乃是一個小小的守備,如果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吩咐。」
呂巖微微一笑:「在下呂巖,這位是我家的……忠僕張小乙。」
聽到呂巖稱讚他是忠僕,張小乙不由挺起了胸膛,就好像受到了天大的表揚一樣。
「你的這位家僕對你真的不錯,如果不是他對你不離不棄,說不定你早就被一些難民給殺了。」
曹詔一臉讚賞地看了張小乙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
呂巖不由好奇地問道。
張小乙則有些尷尬,然後有些期期艾艾地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呂巖昏倒後,張小乙不得不雇了輛驢車來載呂巖。
但是正所謂財不露白,他付賬的時候不小心將褡褳裡的錢財被一些黑心的難民給發現了。
後來那些難民找了個機會將張小乙圍了起來,準備殺了他奪了他身上的錢財。
幸好碰到曹詔相救,不然的話說不定只能地獄裡和呂巖再見了。
聽了他的話,呂巖不由恍然大悟。
張小乙有些尷尬地將身上的一個褡褳交給了呂巖,並且再三聲稱,他是怕
怕這些錢放在昏迷的少爺身上不安全,所以才將這些錢放在自己身上的,絕對不是有意盜取。
呂巖打開這些褡褳一看,發現裡邊放著一些大塊的金銀和珠寶。
呂巖雖然家道中落,但是好歹也曾是大富之家。瀋陽失陷後,他就捲起家裡所有的金銀帶著妹妹、家僕一起出來逃難,在出城之時,因人員太過擁擠,結果和妹妹失散了。
他想了想,然後取出了一大塊銀錠交給了張小乙,同時對他說了句名動千古的話:「小乙,這次多謝你了,這是你應得的,拿著吧。」
張小乙有些猶豫地看著這枚銀錠,他估摸著這枚銀錠怎麼也有三十多兩的樣子。
在明末,30兩絕對是一筆巨款了。
當年戚繼光在東南招募士兵,一年餉銀亦不過10兩,到了北方薊鎮後,守衛邊牆的募兵年餉增至18兩。
這還是在不欠餉的情況下,當然實際發到士兵手裡的銀兩可能連一半都不到。
張小乙有心拒絕,在他看來奴僕救主天經地義,用不著什麼賞賜。
但是呂巖始終堅持有功必賞,最後在曹詔的勸說下,最後他還是接下了這枚銀錠。
有了這筆巨款,張小乙當然是笑得合不攏嘴。
就在這個時候,呂巖發現曹詔的肩上還插著折斷的箭頭,於是問道:「曹大人這傷勢不要緊吧,需要我們幫忙嗎?」
「不要緊,不過還要煩勞各位幫我將箭支拔下來。」
曹詔看了看說道。
他出自將門世家,又在遼東從軍多年,處理一些箭傷當然是不在話下。
呂巖點了點頭,於是在曹詔的示意下,張小乙幫他將箭支拔了下來。
曹詔一邊讓張小乙幫他包裹著肩膀,一邊對他說道:「不知道你的朋友是不是那些女真人的對手,萬一連累了他就不好了。」
對於呂巖的朋友能否一個單挑三位女真騎兵,他感到非常的懷疑。
女真騎兵的兇猛那是世人皆知,就算是蒙古人也不見得是他們的對手啊。
「我相信他一定能夠解決掉那些女真人的。」
呂巖卻是臉滿的信心。
初代怯薛衛怎麼說也是百里挑一的蒙古精兵,對付三個受傷的女真騎兵應該不在話下。
「那麼好吧,我們在這裡等等他。」
曹詔說道。
張小乙幫他處理好傷口後,他就從那去死去的家丁身上收取了他們的軍牌。
然後將他們的屍體堆放在一起,現在兵荒馬亂的,他不希望他們的屍體被野狗啃食。
張小乙也去那些死去的戰馬身上翻揀起來,看到這裡,呂巖心中一動。
他走到那個白甲兵身邊,從他的身旁拿起了那把馬刀。
只見這把刀柄異常精美,看來是經過精心打造。刀刃附近有著精美的花紋,看起來應該是用夾鋼法打造的一把寶刀。
呂巖不客氣地將這把刀收入懷中,他估計這也把刀也是這名白甲兵不知道從哪個明朝軍官手裡搶的,以女真人的性情,不會在刀柄修飾上那麼大的功夫。
這時候張小乙走了過來,塞給了他一個包裹和食物清水。
呂巖打開那個包裹,發現竟然是些金銀珠寶。
媽#的,一定是女真人從漢人那裡搶的不義之財。
收下!
呂巖不客氣地將這些收了下來,不過他打算一會和曹詔、張小乙平分,畢竟在這其中他們也出了力。
然後他從張小乙手裡接過乾糧和清水,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雖然這些乾糧並不美味,但是他的肚子裡卻不時地咕咕叫,看起來應該有段時間沒吃飯了。
但是很快他就吃不下去了,曹詔找出火石,給那些家丁的屍身放了把火後,就開始割起那些女真騎兵的頭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