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一本正經地端著洗澡水,他本就是有功夫在身,提幾桶水不怕什麼,蕭嫣也不看他,由著他在那裡忙活,知書嘟著嘴滿臉不高興,蕭嫣就當做沒看到。
此人孩子心性,越是看著她不理睬,就越想引起她的注意,時不時地用力放桶,關門開門很大力,好像要把門給弄個窟窿似的。她手中的書依舊舉著,十分淡定從容。
知書不滿了,將桶放在她身邊,滾燙的熱水濺出來正好灑在她的小腿上,她放下手中的書,直直地盯著知書,知書有些傻眼,他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讓她注意到自己,哪怕跟他說說話也好。
可是她偏偏是那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樣子,看著就讓人覺得討厭。
蕭嫣看他,說道:「怎麼,你擺出這副臉,給誰看?」知書本是心中內疚,不想被她反將一軍,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她勾唇一笑,「你是阿憐身邊的書僮,傲慢無禮了些,也無礙,但是,你主子讓你來伺候我,你也必得對我恭恭敬敬。你以為你是誰?你的好主子見到我都和顏悅色,你有什麼資格衝我甩臉子?」
她嗤笑一聲,「難不成你以為你不喜歡我,我就該巴結你,好為了討好你讓你在阿憐面前說我的好話,」她看了看腿上已經濕了一片的裙衫,說道:「那我也正好告訴你,我也不喜歡你,看見你就覺得討厭。我同你沿途見過那些想通過你巴結你主子的女人不一樣。」
她想對阿憐如何,根本不需要巴結任何人,她做什麼說什麼,阿憐什麼時候拒絕過?不僅沒有拒絕過,甚至還主動想著為她做什麼。這份心意,才是讓蕭嫣最無言以對的。
知書聽到這裡,有些委屈,「我,我才不是要你巴結我!我是討厭你!你那麼自以為是,自恃聰敏,卻從來沒注意主子的心思嗎?枉他將你誇讚的天上有地下無的,你卻有眼無珠,視而不見!你,你,你太過分了!」
蕭嫣被知書這番話說得一怔。
知書眼睛紅紅地跑了出去。蕭嫣再看身上那一團濕濕的裙子緊緊貼著小腿,一時間有些無語,這算是哪門子的事情?不過是個書僮,是個孩子,她怎麼還較真同人家辯駁起來,無趣極了。
緩緩站起來,小腿上方才被燙到的皮膚散發出絲絲痛感,她撇撇嘴,慢慢地走到對面,敲門。「阿憐,阿憐,我負傷了,你趕緊看看。」
語氣裡帶著她自己都不曾覺察的撒嬌依賴。
門很快打開,子言辰憐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握住她的胳膊,將人拉進房裡,霸氣得緊。「怎麼弄的,濕了一大片。」
她撇撇嘴,「你的小書僮啊,若非你沒有龍陽之癖我真要懷疑他對你是否真有欽慕之心,嘖嘖,替你好好教訓了我一通。」
他手下動作一頓,「孩子氣,不過是個書僮,何必同他計較,」「我不想同他計較,可是他要跟我計較,弄洗澡水還要將滾燙的水灑我身上,你看看,都紅了。」
她絲毫不避諱男女大防,就撩起裙擺讓他看,子言辰憐耳根一紅,說道:「你坐著,我給你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