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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濟南舊恨 文 / 風中的叮噹

    接連的幾天,李豫上朝之後都是很晚才回來,據傳,邊疆的情勢不容樂觀。安祿山雖然打了幾次勝仗,但是敵人來勢洶洶,銳不可當。安祿山請求皇上再派兵馬前去援助,楊國忠也是極力贊成向邊疆增援兵馬,助安祿山一臂之力。但是李林甫卻持相反意見,認為此事不妥,安祿山既然已經打贏了勝仗,再給他增援兵馬的話,唯恐他會功高蓋主,有謀反之心。玄宗也是左右為難,安祿山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寵將,屢立戰功,對北疆的局勢起了很好的帶頭作用。但是近來也有風言風語傳來,安祿山暗地裡在范陽招兵買馬,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舉動。他的請求增援自然是讓唐玄宗有些費神的。一旦再撥一批兵馬給安祿山,無疑是壯大了他的羽翼,若不派兵前去,邊疆的局勢要是真的很難控制的話,後果是很難想像的。

    朝廷的大臣也持了兩派不同的意見,討論了兩日,終究是沒有什麼結果。李豫對於這一件事情也是有些憂心忡忡,說實話,對於安祿山他還是有一點防備的,總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藏了很多秘密似的。

    沈珍珠對於李豫表現出的憂心忡忡也是有所察覺的,遂問了李豫發生了什麼事情。李豫也將邊疆的形勢和安祿山請求派兵增援的事情都給珍珠說了。

    「其實你的擔心也是很正常不過的,安祿山的確有這個謀反的實力。只不過現今他遠在邊疆,帶領著那麼多守將。如果現在因為猜疑而召他回來的話,我想,他不一定會回來的,搞不好會讓他狗急了跳牆,把那些蠻子給引了進來。到時候我們可就是內憂外患了!」沈珍珠一臉凝重地看著李豫,分析起事情的嚴重性來。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地。李林甫還要求皇上下聖旨召安祿山回來了,要責問他在范陽招兵買馬的事情。他這麼做,不是逼著安祿山反叛麼?說來也奇怪,這一次楊國忠居然和我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極力反對召安祿山回京。奇怪的是,向來站在李林甫那邊的三弟也和我們持了相同的意見。還真是奇怪。還好反對的人多,總算是把李林甫的意見駁了回去!」李豫吁了口氣。有些好笑地說著,這些人的變化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

    「這也不奇怪啊,楊國忠和李林甫現在是死對頭,他們自然是要唱反調地。我好像聽說,安祿山以前和李林甫走得很近,但是不知什麼緣故。讓兩人疏遠了。安祿山就這樣巴結上了貴妃娘娘,與楊家的人沆瀣一氣了。楊國忠幫安祿山這說得過去,因為他們要彼此扶持依傍,可是你說建寧王也和他們站在了一起,這我就有些想不通了,李林甫不是建寧王地舅舅麼?難道他們舅侄兩發生了什麼矛盾?」沈珍珠蹙著眉頭,有些惑然地道。一邊輕輕地搖晃著懷中的李適,哄著他入睡。李適竟是睜著眼睛看著他們夫妻兩,一點睡意也沒有,彷彿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一般。

    「這個就不清楚了。」李豫吁了口氣,神色顯得愈加的凝重。「我就是怕這事情拖下去的話會很麻煩的,一旦皇上不肯派兵的話,安祿山怕是也不會這麼坐以待斃吧。這些年來,他地確是為邊疆的安寧做了不少努力,勢力也越來越大,這一次來京城。他和京城的一些高官都有聯絡。我怕他真的會有這個野心。到時候。對我們李家就是大大的不妙了。還好我已經有所準備,匿名發了那些信函給與安祿山走得近的大臣。他們怕是也沒有什麼底,不敢有多大的動作。我手裡抓著他們地把柄,一時半會,他們還不敢亂來!」

    「原來你還留了這麼一手,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倒真是有些幹大事的氣魄!」沈珍珠有些愕然地看著李豫,沒有想到他還留有這樣的招數,卻是自己始料不及的。

    「那是當然,把現在的危機解決了,於我,以後都是好事情啊。而且,我還可以利用這些來威脅逼迫他們。你對我這麼有信心,我自然是不能讓你失望地。只是這一次的事情,的確是有點難辦了,我還沒有什麼頭緒!」李豫洒然地笑了笑,一邊摳了摳頭道。

    「我夫君這麼能幹聰明,我這個妻子可不能落你後。其實皇上最大的忌諱就是怕兵權外落,一旦到了邊疆,所有的一切都要聽安祿山的指揮,而且等於是把兵力送了一部分給他了。不如這樣啊,讓皇上派一個大將過去,共同抗敵,協助安祿山作戰,兩人各自執掌自己地軍隊,不必編排在一起,只是單純地軍事合作而已。而這個人也有作戰經驗,官級不低,並且與安祿山沒有交往,對安祿山還有些不恥。」沈珍珠嗯了一聲,淺淺地笑道。

    「是啊,派一個平級的大將過去前去援助,不受安祿山地編排,帶領各自的軍隊,這樣就不會讓他的兵力坐大了。可是現在朝廷裡能用的將領不多啊,三弟他有別的地方要戍守,是不會趕去安祿山那裡的,其餘的老將已經辭的辭,死的死。年輕一點的,又都沒有實戰經驗!這個建議雖好,只怕會很難過皇上的關,尤其是李林甫那一關!」李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可是難題又出來了,該派誰去,現在朝廷文官居多,一些老將都已經退下了,年輕的怕是承擔不起這麼大的重責。

    「怎麼會沒有了?好像有一個人十七歲就帶領一百人橫掃當地一千人的劫匪。十九歲就以壽州城的三千兵力抵擋了邊外數萬胡人進攻屯關的野心。二十歲已經是名動天下,揚名內外,連我們的楚王陛下不惜屈尊降貴,要把他收為自己人。現在他又當上了左衛大將軍,掌管了京城一半的兵力。京城的軍事演習都是由他操練,訓練有素,贏得了皇上的青睞。李林甫也是想要拉攏這個年輕將領了。由他前去增援。我想李林甫絕對不會有異議的!」沈珍珠鬼鬼地笑了笑,道出了這個人地身份背景。

    「是啊,我怎麼會沒有想到,郭子儀,對,就是郭子儀了。他用兵如神,又有戰績在前。」李豫茅塞頓開,舒心地笑了笑。面色卻忽而凝重起來,「話是這樣說。我怕郭子儀會因為安祿山和小玉的事情,他會到時候不肯合作的!」

    「放心好了,郭子儀是不會不分輕重的,他不是那種感情用事的人。」沈珍珠輕輕地笑了笑,「這個時候,我想他也是需要有別的事情來沖淡自己對小玉的思念吧。這是一個好機會。」

    「嗯,我明天在早朝的時候會提出來地,我現在去和郭子儀商量一下!」李豫笑了笑,一邊摸了摸珍珠的頭,在她地臉上親吻了一下,「謝謝你的提醒!」一邊說著,已經出了房間。迫不及待地趕往左衛將軍府了。沈珍珠閒適地笑了笑,也許就是從這一刻開始,郭子儀的戎馬生涯真正的拉開序幕了吧。方小玉,想起小玉,沈珍珠的心就有些疼了起來。如果當初自己不憑著電視上的一些七拼八湊地東西,不把小玉強塞給郭子儀的話,她今天就不會傷得這麼重了。

    下午的時候,建寧王妃突然來訪,卻是讓沈珍珠有些措手不及。這個失蹤了數月的妹妹,再回首。已經是和自己一樣的王妃了。人生的安排真是玄妙。

    因為胡美的事情,沈珍珠地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從沈明珠的眼神裡,她就已經看出來了,她是來挑釁,不是來敘舊情的。

    「真是不好意思,到了今天我才抽空來看姐姐,姐姐莫怪啊!」沈明珠言笑晏晏,悠然地看著沈珍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得這麼客氣。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有不是啊,妹妹你回京城地那一天,我都沒有去替你接風了!」沈珍珠緩緩地笑道,一臉的從容不迫。

    「那又怎麼了能怪姐姐了,姐姐那個時候還在吃著乾醋,和王爺鬧著彆扭了!我就是有些奇怪了,一向高高在上,雍容矜持,涵養極高的姐姐會為了一個毫無身份地位的丫頭吃醋,還真是不符合姐姐的性子啊!」沈明珠嗤笑了一聲,言語之間帶著一股嘲弄。

    「沒辦法啊,誰叫我太愛王爺了,自然眼睛裡是容不得沙子的。當然不會像妹妹你這麼閒了!我呀,現在已經和王爺冰釋前嫌了,可恩愛著了。妹妹不是向我來討教怎麼抓住男人地心吧,我是不介意教你幾招地,就看看妹妹你願不願意學了!」沈珍珠也不生氣,慵懶地答著話,卻是把沈明珠給氣了個半死。

    「沈珍珠,你少得意。別忘了,是誰把我害成今天這個地步的!這一切都拜你所賜啊!是你殺了我娘!這筆血債,我一直記著!」沈明珠咬牙切齒地看著沈珍珠,冷冷地道,眸子裡迸發出森寒地光芒。

    「關於你娘的死,我不想逃避責任。對,我是有錯。可是你呢?害她撞到石頭上的是你,不是我。是你自己發瘋的。還有,最後是我和小弦沒有計較她以前對我們做的那些壞事,安葬了她,還為她守靈,我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麼樣?我知道你今天來不過就是向我宣戰而已,你想報復嘛,盡快放馬過來,我不會怕你。只是,我還想告訴你的是,我們始終都姓沈,我們身上流的都是爹的血。我實在不想走到我們姐妹相殘的那一步。」沈珍珠一臉坦然地看著沈明珠如刀的眼神,一字一句,都是那麼鏗鏘有力。

    「怎麼,你怕了嗎?」沈明珠忽然詭異地笑了笑,站起身來,一臉昂揚地看著沈珍珠。「我幾次都死裡逃生,怕這個字,我還真的不會寫了。我知道你和太子妃有來往,你們想聯合起來對付我嗎?我陪你們玩就是!不過我提醒你的是,最好不要當了她的替死鬼。她不是盞省油的燈!」沈珍珠也是氣勢不輸沈明珠,還要更強勢凌厲幾分。

    「那咱們就走著瞧!」沈明珠哼了一聲,隨手將茶座上的茶杯拂倒在地上,一甩水袖,氣沖沖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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