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這個流氓,給我走開!」欣語氣急敗壞地看著佟瓜,揚起手來就要給他幾巴掌,真是太可恨了,無端端地詆毀小姐的名節。
「大家可要為我做主啊,小生現在不過是一個窮書生,沒錢沒勢,不比郭家財大氣粗。我也知道珍珠妹妹是不會跟著我的。可是,可是這是我爹生前的遺願,我就是想讓珍珠妹妹陪我回鄉下走一遭,在我爹墳頭燒柱香,我別無所求了。你們看看,連一個小丫頭都能對我這個姑爺這麼凶悍,我還有什麼指望啊!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是我也是有骨氣的。」佟瓜說得卻是聲淚俱下,一邊偷偷地抹起眼淚來。
「你個小丫頭怎麼這麼霸道,人家再窮,他可都是你的姑爺!」
「就是啊,狗仗人勢,就算真的要嫁進刺史府了,也不用這麼囂張跋扈吧!」
「沈姑娘,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虧你還是我們壽州名媛閨秀的典範了,真沒有想到你是個這麼貪慕虛榮的人,連公公的墳頭都不肯去祭拜一下!刺史大人是不會要你這樣的兒媳的!」
圍觀的百姓開始大力地聲討起來,團團地將沈思思和欣語圍在了中間。欣語卻是又急又氣,一臉彷徨無助地看著沈思思:「小姐,小姐,我們要怎麼辦啊,這個人,他,他真的是個騙子啊!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子,說我和你是青梅竹馬的,那好,我問你!我的小名叫什麼?不錯,我的確是有個青梅竹馬的知己,可是我並不知道你是不是他。你只要回答出我的小名是什麼,我就信你!要是回答不出來的話,我可是要報官的!這件事情關係到我沈珍珠的名譽,我可不想就這樣被人給誣陷了!你要是回答不出來,我馬上就讓郭子儀派人把你發配邊疆,為奴為娼!而且,聽你的口音好像就是壽州人哦,你說句嶺南話給我聽聽,我就信你是真的!」沈思思一臉的悠然自得,有些輕嘲地看著佟瓜,這個傢伙,居然想賴上自己,就這一點小小把戲,還能難得倒她。
「嗯,說得不錯,你要是能夠說一句嶺南話我就信你!你說啊!」欣語叉腰起來,她也聽出來了,這個小痞子操著一口濃重的壽州口音就想跑來認親戚,真是太可恨了。
「我,我…」佟瓜一臉頭大地看著沈思思主僕二人,心裡嘀咕開了,「完蛋了,這個死老大,好好的幹嗎非要編這麼一個故事,現在好了,一下子就要穿幫了,嶺南話,怎麼說啊,真是的!」
「小伙子,說就說,家鄉話說啊,不要難為情,雖然嶺南話我們是聽不怎麼懂,可是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啊!」
「就是啊,快說啊,我們都會為你做主的!」
「你口口聲聲說和我有婚約在先,現在我想和你用家鄉話相認,你也不肯給我這個面子!那好吧,我就先說一句了哦!」沈思思悠悠一笑,信步走了上來,「老倌子(公)啊,你國(這)是在搞么子(幹什麼)咯?」
「…」佟瓜一臉懵然地看著沈思思,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反正這裡的人大概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自己也依樣畫葫蘆算了,清了清嗓子道:「老公仔,你國(這)是在搞么子(幹什麼)咯?」
「你看看,人家都說了家鄉話了,你還有什麼好不認賬的!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小伙子。」人群中開始有人為佟瓜抱不平起來。
「這嶺南話還真是難懂啊,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有人抓頭沉思,一臉的鬱悶。
「你確信剛才你說的是嶺南話麼?」沈思思輕輕一笑,一臉咄咄地看著佟瓜。
「當然是嶺南話了,我的意思是,你這個女人,犯了七出,貪慕虛榮,趕快給我回祖宗面前認罪去!」佟瓜昂了昂頭,信心滿懷地道。
「好啊,你還真的是會編故事啊!」沈思思聳了聳肩膀,看向了一旁的一位大叔,笑道,「大叔剛才一直皺眉搖頭,您應該知道到底是誰在說謊,誰是騙子了吧。大叔,我問你,剛才我說的是嶺南話麼?」
「不是,你說的是長沙話!」大叔搖了搖頭,一邊歎了口氣,有些生氣地看著佟瓜,「你這個騙子,拿我們長沙話當嶺南話!我打死你!」說著已經撲上前去,便要暴揍佟瓜一頓。其餘的人聽得大叔這麼一說,也才知道是上當受騙了,全都向著佟瓜圍了過來。佟瓜翻身而起,抱頭就要離開,可是卻被圍觀的百姓堵了個水洩不通。
「老大,老大,救我啊!快來救我啊!」佟瓜呼天搶地嚷喊起來。「哎呀,真是沒有用!」方小玉洩氣地看著慘敗退場的佟瓜,撞牆去死的心都有了,這個沈珍珠,真是狡猾得可以。
「哦,忘了告訴你,我們沈家原來是山東老家的,不是什麼嶺南那樣的不毛之地的。山東就在壽州的隔壁,我們的口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你會編故事,我也會編故事,不過了,麻煩你下次要騙人的話請先改改你的口音,這麼重的壽州口音,還冒充嶺南人,真是好笑!」沈思思得意洋洋地看著佟瓜,哼哼地笑了一下。
「你呀,真是活該,自作自受。鄉親們,重點打啊,這個人和官府最近緝拿的那個採花賊長得有點像,你們趕快送他去官府看看!」欣語亦是朝著佟瓜掘了撅嘴巴,興高采烈地笑了起來。剛才害得她被人冤枉痛罵,現在就讓你嘗嘗這個滋味。
「採花賊,真的是有點像哎,押他去見官!」
「這個可惡的男人,閹了他!」
「直接送去淨身去!」一眾百姓大聲地譴責唾罵著將佟瓜押到了官府去了。
「啊,不要啊…我不是,我不是什麼採花賊,我是長樂幫的老四!我是劫富濟貧的英雄!」佟瓜痛苦地嚎叫起來,一路下來,卻是被人佔盡了便宜,這個摸摸,那個碰碰。可是任憑他怎麼努力呼喊,都沒有人相信他了,看來,這幾頓牢飯他是吃定了。
方小玉一臉洩氣地跌坐在地上,氣鼓鼓地看著沈思思那遠去的身影,心頭湧起一股酸氣,這個女人,不但長得漂亮,還這麼的有心機,真是討厭死了,反正不管了,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一定要把這個女人趕出郭家。
「小姐,你真是厲害啊,一下子就拆穿了他!剛才,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這個臭男人,真是討厭,胡亂詆毀小姐的名譽,還好沒有讓他得逞!」欣語嘀咕著,對佟瓜卻是恨得咬牙切齒。
「所以說呢,做女人不能只能做一隻花瓶,還要做一隻內外兼修的花瓶!」沈思思眉飛色舞地道。
「花瓶?為什麼說女人要做花瓶,小姐你的意思好高深啊,我聽不懂!做花瓶好嗎?」欣語一臉頭大地看著沈思思,抓耳撓腮起來。
「花瓶了,就是說你很漂亮的意思,是形容一個女子的美麗。通常呢,花瓶是帶有些貶義的,光有漂亮的外表,沒有內在美,等於形同虛設,所以呢,做內外兼修的花瓶才是最好的!」沈思思吁了口氣,沉著地給欣語解釋起來。
「這樣啊,我也要做一隻內外兼修的花瓶,還灌滿水的!」欣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邊拍了拍胸脯,顯得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