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們,我們真的要綁架她嗎?這個,這個萬一要是讓郭家的人知道了,我們在長樂坊還怎麼混啊,人家的手裡可是握著幾萬大軍了,隨便一下就能將我們長樂幫剷平!」佟瓜做賊心虛地看著一臉豪氣的方小玉,牙齒開始打顫起來,訕訕地跟在兩個少女的身後,躡手躡腳的跟了她們一條街了。佟瓜忐忑不安地看著方小玉,他就不明白了,那個郭子儀到底有哪一點好,人家當場都拒婚了,老大還要死皮賴臉地嫁給人家。
「廢話,你再給我囉嗦試試。哼,放心好了,我只是把她抓來,恐嚇恐嚇她,叫她離開郭子儀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對付她,你老大我像是那種欺負弱小的人嗎?」方小玉哼了一聲,繼續關注著沈思思和欣語的一舉一動。
「我看你就是很像哎!常常欺負我們這些小弟!」佟瓜輕輕地嘀咕起來。「叮」地一聲,還沒有說完,佟瓜的頭上已經狠狠地挨了一記大板栗。「你說什麼?討打是不是?對我這個老大很不滿意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幫我這個忙的話,我這一輩子就不嫁人了,我就呆在長樂幫,當你們一輩子的老大,壓迫你們,有你們受的!哼!」方小玉捏了捏拳頭,一把捏住佟瓜的下顎,威脅起來。
「好,好,我幫你就是!」佟瓜一臉愁苦地看著方小玉,看來為了長樂幫的那幫兄著想,為了能夠盡早脫離這個暴力老大的魔爪,他只有流氓一回了。
「這還差不多,我娘的酒沒有白給你們喝!」方小玉滿足地點了點頭。「可是老大啊,你為什麼就非要嫁那個郭子儀不可了。他有什麼好的!而且你還要嫁過去當小的,這,這真的是丟我們長樂幫的臉啊!以我們老大這樣的雄風才智,應該有更好的才配得上你!」佟瓜搔了搔頭,一直想不通老大怎麼就對郭子儀動了心思。
「我不管,反正這輩子我就非郭子儀不嫁了。正因為不想當小的,所以我才想給這個女人一點厲害瞧瞧,我要讓她主動退出,郭子儀是我的,誰都別跟我搶!」方小玉捏了捏拳頭,一邊拍了拍佟瓜的肩膀,嗯了一聲,「行動!」
「真的要耍流氓啊,人很多哎,萬一要是被官府抓起來了怎麼辦?」佟瓜有些忐忑地看著她,還是很不放心。「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是不是個男人,是不是我小弟。去,給我去!抓起來了的話,老大保你出來,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方小玉有些不耐煩起來,這個婆婆媽媽的男人,真是討厭,現在自己的終身幸福可都要靠他了,沒有辦法了,先忍了他再說。只要讓沈珍珠乖乖地退出,一切就好解決了。
「小姐,這個荷包真是好看,我們買了吧!」欣語站在攤位面前,愛不釋手地看著那個繡花荷包。「嗯,好了,買下了,送給你就是了,我用不著這些東西!」沈思思搖了搖頭,這些布料看起來雖然很精緻,可是她實在是受不了,太小女人了。
「老闆娘,多少錢啊!」欣語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將那香包攛進了懷裡。「六文錢!」老闆娘笑瞇瞇地說著。
「啦,給你!」欣語一邊結了帳,一邊喜滋滋地看著那一個香包,像是吃了蜜一樣甜。「至於這樣嗎?一個香包而已,看把你樂成這個樣子!」思思好笑地看著她,真的是少女情竇初開啊!不過就是一個香包而已,欣語的嘴巴都笑歪了。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乞巧節了,我當然要準備好香包了,這老人說了,香包準備得越早的話,屬於自己的緣分一定會很快就找到的!」欣語靦腆地笑了笑。「哦,思春啊!」沈思思恍然大悟地看著欣語。
「哎呀,小姐,你,你怎麼這樣說!真是的!」欣語有些忸怩地看著沈思思,臉上飛起了一陣紅霞。這個小姐,也太不注意場合了吧,大街上這麼多人,她也不注意一下公眾形象,這樣的話出自一個大家閨秀的口中會讓人怎麼看啊!
沈思思亦是察覺出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趕緊懨懨地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邊拉了欣語的手,親暱地離開了這個攤位。
「哎呀,老婆啊老婆,我總算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辛苦啊!」一聲悲天憫人的呼喊傳入了沈思思的耳膜,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情,肩膀已經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轉身看時,卻是一個二十上下左右的少年,正一臉欣喜地看著自己,一邊伸出手來,就要握她的手。
「你幹什麼啊,你是誰啊?幹嗎對我家小姐動手動腳的,給我滾開!」欣語一臉氣急地看著佟瓜,護在了沈思思的面前。
「哎呀,你這小丫頭,搬了家就不認識人了嗎?我是你家姑爺,我是她的老公,你不認識了!」佟瓜一臉的痞子氣,一邊瞪了欣語一眼,右手一推,已經將欣語推開了,一臉得意地看著沈思思。
「你胡說什麼啊,你什麼時候成了我家的姑爺了。城裡的人都知道,我家小姐從小就許配給了郭大人的二公子郭子儀的,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就是不客氣了!」欣語挽起袖子,氣呼呼地看著這個突然跑出來的無賴。
「切,好啊,果然是飛黃騰達不認人了,有了新的相好,就忘記我這個老情人了。你們沈家人真是沒有良心,當初你們落魄的時候,沈老爺可是親口答應了要把珍珠許配給我的。可是你們卻搬了家,我好不容易找來了,要娶我的媳婦過門,你們就翻臉不認賬了啊!是不是嫌棄老子我寒酸潦倒了,想反悔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我爹手裡還有著那一張婚約的字據了,你們休想賴掉。要不是昨天我在長樂坊無意中看到了珍珠你,我還真不知道你居然背著我在外面偷漢子。各位鄉親,你們給評評理,沈家想反悔這門親事,高攀郭家,他們可是犯了七出啊,各位鄉親都是明理的人,你們可要為小生做主啊!」佟瓜一邊說著,一邊陪出了淚水來,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相公似的。一時間,人滿為患,全都向著他們三人圍了過來,紛紛指責起沈思思來。
「就是啊,哪能夠這樣的,明明有了婚約的,現在又想著巴結我們的刺史大人,嫁進富貴人家,真看不出來沈家會是這樣貪圖富貴的人!」
「對啊,愛慕虛榮,難怪沈萬良會死了,原來是造了孽,老天爺要來收他的!」
「小兄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支持你的!刺史大人要是知道了真相後,相信他一定會給你做主的,這個女人一定不會再在郭家呆下去的!」
「謝謝大家的好意,謝謝了!小生在這裡拜謝各位了!難得大家這麼有正義感,這麼為我打抱不平。可是,可是小生父親於數月前病逝,家裡已經是一清二白了。爹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我能找到珍珠妹妹,和她完婚。如今,如今我找著了,可是她卻不認我了,還要成為刺史大人的兒媳了,我看,我是沒有希望了!各位的好意我也心領了,我給大家下跪了!」佟瓜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了起來,竟然當著大伙的面跪了下來。卻是看得所有的人一陣辛酸動容,紛紛為他打抱不平起來,矛頭全指向了沈思思,這個罵她不守婦道,那個說她貪慕虛榮,難聽的話語一波接一波地向著沈思思蓋了過來,一時間,她成了眾矢之的。
「哈,沒有想到佟瓜的演技還真不錯嗎?哼,都這麼說了,我看你還怎麼下台,還有臉賴在郭家不走!」不遠處,方小玉一臉得意的看著這一出鬧劇,心裡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