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浮雲不會看錯的。
是華姐!雖然這三年的牢獄生涯讓她的外表變化很大,皮膚蒼白乾燥,頭髮蠟黃乾枯,如同行將就木一般。不過浮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這三年來自己的外表不是變化也很巨大麼。
「華姐!」浮雲硬生生地從地上的人堆中擠了過去,來到華姐的面前,對方看上去非常虛弱。
「華姐?華姐,你還好嗎?」浮雲彎下腰來,可是卻不見華姐對自己的呼喊聲有什麼回應,她好似五感全失一般,對外界的刺激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唯有她不斷顫抖地身體在提醒著浮雲她還或者。
「帶她去安靜的地方吧,不要驚動了其他人。」喬凡尼在身後低聲提醒了一句。浮雲心裡也大致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眾人把華姐安置在了另一個無人的帳篷裡,老糖還昏睡著,也暫時讓他在這裡休息一下。真不敢想像他如果醒來的話看見妻子如今這幅模樣會是怎樣地一個心情。
「媽咪,媽咪?」小靈匍匐在華姐的身旁,不斷地推壤著母親,但是華姐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看著小靈的樣子都快要哭出來了,母女久違地重逢並沒有帶來任何溫暖或者驚喜,只是留下了更大的痛苦而已,浮雲有些後悔。
早知道如此,自己應該摀住小靈的眼睛才對。
「華姐她,也遭遇了同樣的事嗎?」看一眼也應該明白現在的狀況了,不過浮雲寧願再確認一下。
喬凡尼點了點頭。
在喬伊和浮雲發動攻擊的時候,小鎮裡一片混亂,原本喬凡尼打算在鎮上製造一些爆炸吸引注意力,但是因為喬伊和浮雲製造的動靜讓她省去了這麻煩的一環。喬凡尼帶領手下潛入了監獄,救出了許多同胞的同時也發現了華姐。出於對相同遭遇者的同情,喬凡尼也順帶救出了華姐。
華姐被救出的時候還尚有些清醒的意識,從她零碎的隻言片語中喬凡尼大致猜到了她與浮雲他們有關,雖然說有一定的危險性,但喬凡尼還是決定前去通知浮雲,畢竟他們兩人發動的襲擊無意識中幫了喬凡尼一個很大的忙,這個舉動算是還人情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華姐恢復原狀?」浮雲面對這樣的場景有些不知所措。之前喬伊已經明確地說過了,劣化為白瞳吸血鬼之後是不可逆地,不過浮雲還是不願意放棄希望,也許對方有什麼喬伊不知道的方法呢?
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小靈。自從當年兩人初遇,雖然是小靈單方面強制訂下的契約,但浮雲確實是一直真心真意想要幫助她。不過回頭想想自己根本什麼也沒做到。過去沒有幫她除掉殺害她的那個富二代,現在也沒能幫她就會媽媽,就連帶她去敵視你樂園這種小要求自己都沒能幫她實現。
可惡,過去自己只是個一文不值的**絲,失敗也許還情有可原,可是現在自己已經得到強大的力量了,照理來說應該狂酷霸拽龍傲天所向披靡才對,但為什麼還是這般一事無成?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很抱歉。」喬凡尼歎了一口氣,回答道:「目前來說還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讓劣化的血族恢復原狀。老實說現在我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喬凡尼指的是她的弟弟,以及被就回來的一干同胞。
浮雲又轉過頭來看著喬伊,眼睛裡好像在乞求答案。拜託了,給一點帶正能量的回答吧?
「要把事物破壞掉很容易,但是要把事物恢復如初則非常難。這就是神明和凡人的區別。」喬伊的言下之意就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怎麼又會這樣!
浮雲不禁癱坐了下來,早知道當初自己就該和老糖一起去。早知道當初······
「好啦,想想接下要怎麼善後吧。」浮雲感覺到喬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這算是安慰吧?
「照理來說,我應該殺了他們,這樣至少可以讓他們不在那麼痛苦,可是····我真的沒法下這個手。」說道這句話的時候喬凡尼擦了擦眼角。
如果華姐變成幽靈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恢復以往的神智呢?這樣的話至少可以和小靈相見啊!況且對於如今的浮雲來說,幽靈鬼怪見多不怪了,他已經不覺得變成鬼是一種「死亡」了。
「喂,喬伊······」
「別想了,不可能的。」喬伊好像知道自己想問什麼。
血族的永生本就是一種詛咒,這種永生的代價便是被生死輪迴所遺棄,徘徊在生死的邊緣,血族沒有魂魄一說,**如果湮滅了,那麼靈魂也將不復存在,就連進入六道輪迴的資格都沒有。
竟然有這種事?不過自己似乎可以以聻的形態存在著。剛想提出反問,身體裡的埃菲爾就提醒浮雲,說是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可以和普通的血族一概而論,更何況喬伊現在只知道自己有血族和蠱細胞的能力,還不知道自己聻的力量,這個人是敵是友將來還不好說,底牌不要輕易透露給別人比較好。
「沒錯,否則我也不會猶豫不決下不去手。」
如此看來,長生不老也是有代價地,對於別的生靈來說,死亡不過是輪迴的一部分,而對於血族來說,那便是真正的「徹底結束「了。
「不過,也有例外地。「
喬伊突然如此說道,獨步行至華姐身旁,彎下腰來,伸手輕輕觸碰了華姐的臉頰。
喬伊的全身開始散發出一陣陣柔和的白光。和平日裡從喬伊身上傳來地那些魔力翻騰,充滿殺氣令人膽寒的感覺不同,這一道道白光非常溫暖,令人不由自主地心情平靜下來。
「世人都只知道,貝爾蒙特族是『血族殺手『恐怖故事的主角,但是對於我族來說,貝爾蒙特還有另外一個含義,那便是——救贖。「
在喬伊的觸摸下,華姐的身體也開始散發出溫暖的光芒,浮雲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形似乎漸漸從華姐的身體之中分離開來。
「血族被神厭惡,被世界遺棄,但是貝爾蒙特的力量卻可以使她們得到原諒。「
白色的人形從**中分離了開來,華姐抽搐顫抖的身體也隨即停止了活動。
「媽媽!你要對媽媽做什麼?「小靈見到這一幕,不禁朝著喬伊大吼起來,那個白色的人形就是華姐的魂魄。魂魄的光芒很耀眼,浮雲看不清楚華姐臉上的表情,但是想必那應該是非常溫柔的表情。
「小靈,媽媽她很累了,她想要休息一下,你是不是應該做一個乖孩子呢?「喬伊的手掌觸摸了一下小靈的臉龐,小靈頓時感覺到一股暖流包圍了自己的全身,就好像身心得到了淨化一般。
這股溫暖的力量並不是喬伊發出來的。而是母親的心意通過喬伊傳達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