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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生不生 文 / 卿卿采薇

    房門一閉遮住了屋外的喧鬧聲,楚君恪抬頭一看滿眼的大紅。桌上放著一壺酒和兩個酒杯,還有一些吃食,床頭櫃上的兩根嬰兒手臂粗的紅蠟正燃燒著。

    慕清婉正坐在床上,一身嫁衣雙手交握。李嬸和村長媳婦兒正站在床邊,還有一些村裡的嫂子們。

    「請新郎官揭新娘子的蓋頭,從此稱心如意。」李嬸笑盈盈的說道。

    楚君恪點點頭,從李嬸手中的托盤裡拿起起秤。站在床前輕輕佻起了蓋頭,慕清婉緩緩抬起頭,看了眼又急忙低下頭,屋裡的嫂子紛紛稱讚新娘子真漂亮。

    真的是漂亮,原本不施脂粉慕清婉已是中上之姿,如今細細打扮很是艷若桃李。

    見楚君恪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慕清婉臉頰升起紅雲,低聲喊到「楚大哥……」

    「呦,還叫楚大哥呀?這都成親了,該改口了吧!」黃大嫂打趣著。

    「就是就是,這都成親了。」其他嫂子紛紛應和道。

    慕清婉很是羞囧,望向楚君恪一臉求助的表情,她臉皮薄,還沒有被人這樣打趣過。卻沒想到,對上了楚君恪一臉認真。

    是應該改口了,都成親了怎麼還能叫楚大哥,他娶的了不是妹妹,而是妻子。

    慕清婉無他法,低頭道了一聲「夫君……」細若蚊音。

    「這就對了嘛」眾嫂子笑道。

    「張嬸,快看看餃子好了沒?」李嬸滿臉笑意。

    「好了,好了」張嬸端著兩碗餃子進門。新郎、新娘成親的時候是要吃餃子的。

    咬了一口,怎麼是生的?「李嬸,餃子是生的。」慕清婉老實道。

    「生不生啊?」李嬸問道。

    「生啊。真的是生的。」慕清婉不解,真的是生的啊。

    多說幾個生才是好呢,一時屋裡一片笑聲傳來。

    「新娘子說了三個生呢」李嬸很高興,大喜的日子就是圖的吉利。

    慕清婉自是一頭霧水,搞不懂餃子是生的也就罷了,為什麼嫂子們笑的這麼開心。

    「三個生?這下可好了,楚小子多子多福啊。」錢嬸不停地笑著。

    此時慕清婉這才明白過來,頭都抬不起來了,任憑嫂子們怎樣逗都不肯再說話,也不敢繼續吃餃子。一旁的楚君恪冷峻的臉上也凸顯了笑意,添丁進口是喜事不是嗎?

    慕清婉端著餃子不說話,楚剛成親就討論孩子,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

    君恪見狀,將慕清婉碗裡的餃子悉數倒進自己碗裡。都是生的,吃了她晚上胃會不舒服的。

    餃子吃完了,嫂子們將楚君恪趕出新房,要他去敬酒。「趕緊去敬酒,大家都等急了,放心吧,不會把你媳婦兒吃掉的。」

    房門一閉,楚君恪熱鬧聲再無遮掩的傳來了。村民們見楚君恪出了新房,紛紛拉著他喝酒。

    「楚兄弟,你可娶了個漂亮媳婦,咱村裡的頭一份啊。」說話的是張叔的兒子張山,因為豬肉二人有了交情。

    「是啊,聽說楚大哥的媳婦兒比天仙都漂亮呢。」接話的是村長的小兒子。

    「你可真有福氣啊!」眾人紛紛附和道。要是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兒,真是三生有幸啊。

    確實有福氣,楚君恪來著不拒,一飲而下。一直鬧到晚上,方才停歇,今天醉的人還真是不少。不過卻是屬李叔醉得最厲害。

    「楚小子啊,李叔今天——嗝。」李叔打了一個酒嗝,扯著楚君恪的衣服,「今天真是高興啊,來,接著喝。」搖搖晃晃的,好在有李嬸扶著。

    「今天喝了不少了,還喝?趕緊回家了。」李嬸見李叔醉態頻頻還嚷著要喝,不由得怪到。

    「婦道人家知道什麼,趕緊回去。」李叔推著李嬸,自己差點摔倒,楚君恪急忙扶住他。

    「李叔,今天不早了,明天再陪你怎麼樣?明天一定陪你喝個夠。」

    「這可是你說的啊,明天李叔可等著你啊。」

    終於將李叔哄好了,李嬸這才扶著他回家,臨走時還囑咐著,「楚小子,記得要喝交杯酒的,娶媳婦兒了,要對丫頭好啊。」

    「我知道的,李嬸放心吧。」楚君恪目送著兩人出門。

    背後仍是有村民吵嚷著再喝,一直到深夜眾人才散去了。,楚君恪送著最後一撥兒村民回家,終於安靜了下來。

    楚君恪推門進房,見慕清婉仍像先前那般坐在床上,見他進來,連忙起身。

    「餓了沒?」楚君恪問道,她一天都沒進食,應該是餓壞了,剛才的餃子她基本沒吃。

    「有一點,楚大哥呢?」楚大哥忙了一天了,應該很累了。

    「先吃點東西吧!」楚君恪坐在桌前,向著慕清婉喊道。二人坐在桌前,細細的咀嚼聲不時傳來。

    吃過後,楚君恪將桌上的酒壺拿起,各倒一杯,將其中的一杯推給了慕清婉。

    「這是交杯酒,李嬸交代一定要喝的。」交杯酒,交頸而喝,交頸鴛鴦。

    慕清婉從來喝的就是果酒,想這麼烈的酒她從沒沾過,會不會很難喝。見楚君恪已經端起了酒杯,她也輕輕端起了酒杯,交頸而喝。

    這就真的好辣,在楚君恪看來或許沒什麼,但對慕清婉來說就是煎熬了。酒沒入嗓子後,一股嗆鼻的氣味用了上來,慕清婉咳嗽了起來。咳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楚君恪見慕清婉這樣的難受,手放在她背上輕輕拍著,「沒事吧,很難受?」

    當然難受了,慕清婉的樣子說明了一切,她一直咳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楚大哥,我沒事了。」經過一番咳嗽,慕清婉臉色紅潤非常,只是聽話音還稍有點沙啞。

    「沒事就好,洗漱吧!」經過一天的勞累,泡個熱水澡是再好不過的了,廚房裡的水還在火上溫著。

    慕清婉點點頭,前往梳妝台坐下,將頭上的髮飾取下,梳起了頭髮。

    楚君恪將浴桶準備好,從廚房來來回回提了幾桶水,這才把浴桶注滿。伸手試了試溫度,對慕清婉說道,「去洗洗吧,水溫我試好了。」

    洗澡?就在這?好難為情,楚大哥還——她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

    楚君恪一直是很通透的,見慕清婉猶豫,輕聲道「我去廚房燒水,你有事記得喊我。」要給她適應的時間,設麼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慕清婉很是高興,困擾的事情解開了,只是以後難道還要躲著嗎?都成親了,雙方是最親密的人,豈不聞至高至遠明月,至親至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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