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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成親 文 / 卿卿采薇

    三人簇擁著好命婆進門,見慕清婉正坐在梳妝台前,妝容沒上,頭髮還散著。

    「趕緊趕緊的,一會誤了吉時了。」眾人催促著。

    好命婆自是不敢拖延,急忙給慕清婉先絞面。

    好命婆拿著細繩絞著新娘臉上的絨毛,雖然有些疼,不過誰叫這是新娘子出嫁必備的程序呢。

    上完妝後,全福姥姥就要梳頭了,「新娘子好頭髮,老婆子見了這麼多新娘子,你還是頭一份。」全福姥姥讚歎道,從鏡中望去,慕清婉一頭烏黑的長髮直直垂著,就像錦緞一般。

    新娘的頭髮會梳成髮髻,以示她嫁作為人婦後踏入成人的階段。邊梳頭的同時好命婆要說著的吉祥語句,「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頭髮梳好了,屋裡的人紛紛稱讚新娘子漂亮,錢嫂子不停說著楚君恪真是有福氣,能娶到這麼漂亮的新娘子。

    用淡妝濃抹總相宜來形容此時的慕清婉是在恰當不過了,平時慕清婉素面朝天,已經是中上之姿了,如今上了妝,雖然不能說是國色天香,但也僅是差一點而已。

    等頭髮梳好後,慕清婉的秀髮都盤在了頭上,插得簪子正是李嬸送的。

    李嬸將蓋頭蓋在了慕清婉的頭上,細細的囑咐她不要抿嘴,否則會把唇上的胭脂吃掉。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新郎官來迎新娘子了,嬸子們不是出門看新郎官來了沒。

    慕清婉起得早,新居的楚君恪也一樣早早起身,李叔前一天晚上就沒回家,直接呆在了新居。

    很早就有村裡的同輩人們前來,張嬸是提前就安排好了的,在新居打點一切。

    「楚大哥,恭喜成親啊。」村長的小兒子一臉高興。

    「多謝。」楚君恪答道,雖然還是只有短短兩字,但不難聽出裡面飽含的欣喜之情。

    「楚小子,趕緊換衣服了,一會兒要去接新娘子。」張嬸從廚房出來喊到。

    「這就來。」屋內一身大紅的新郎服襯的楚君恪更加挺拔俊朗,只是頭上的帽子沒有帶,而是用紅布束髮,看起來比帽子精神百倍。

    眾人一一前來道喜,楚君恪挨個回禮,見時辰差不多了,這才抬著轎子,領著樂隊前去接新娘子。一路上吹吹打打,正午時才到了李嬸家。

    一時鞭炮齊鳴,孩子們在路上喊著,「接新娘子嘍,接新娘子嘍——」

    院子裡到處掛滿紅燈籠,房簷也用大紅的綢布裝飾著。辦喜事,那些年輕們又怎麼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楚大哥,想娶到媳婦兒可沒那麼簡單的,你要是過了我們這三關才能接到新娘子。」說話的是張叔的兒子柱子,他們哥兒幾個連夜絞盡腦汁商量了一晚上,這才想出了三關來難為楚君恪。

    「放馬過來。」關係到媳婦兒怎麼嫩、能退縮,大喜的日子,他不介意陪他們玩一玩。

    「楚大哥聽好了,第一關,唱首情歌來聽聽。」唱情歌他倒真沒幹過,可是聽過,按著印象裡的哼了兩句,好不容易讓那些小子點頭。

    「第二關,說說你對你媳婦兒的稱呼。」稱呼?這個容易,娘子、夫人、孩兒他娘,她的閨名自是不能在這喊了。、

    「第三關,你和你媳婦兒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地點和天氣。」這個楚君恪自是記憶猶新。

    三關終於闖過去了,小年輕們一臉失望,本以為這麼難的問題一定會難倒楚君恪,沒想到——

    見這些人滿臉的失望,楚君恪從懷裡掏出了幾個紅包,一一遞了過去,他們這才高興起來。

    「接新娘啦。」拿到紅包,小年輕們一臉高興地呼喊。房裡的嬸子們聽到後,趕緊檢查有沒有什麼疏漏之處。

    「丫頭,這出閣是要娘家哥哥背的,你沒有哥哥,李嬸就讓你長生哥哥送你出閣。」長生本來在城裡學手藝,前幾天就收到李嬸的口信,成親前夕剛回來。

    慕清婉微微點點頭,長生她也認識,是個好人。「長生,一會就你背著你妹妹出閣。」

    站在一旁的長生憨憨的笑了笑,「娘,你放心吧,我不會把妹妹跌到的。」

    李嬸笑罵道,「你個傻小子。」

    「李嬸,我來接清兒了。」楚君恪敲了敲門,屋外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黃嫂子上前開門,「新郎官來了,快進來。」

    楚君恪一進門就看到慕清婉靜靜坐在床上,蓋著蓋頭,雙手交握。

    李嬸將慕清婉扶起來,對著慕清婉說道,「今日出嫁,往後要相夫教子,賢良淑德。」這本是新娘父母該說的話,現在由李嬸充當家里長輩。

    告誡之後,長生這才背著慕清婉上轎,轎簾一放,慕清婉只能看到紅繡鞋上的石榴花。一聲起轎,李嬸將一盆水潑出門外,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轎子繞著村裡一圈,這才往新居去。慕清婉坐在轎子裡,聽著外面傳來的熙熙攘攘的聲音,還有時不時傳來的鞭炮聲,心裡很是甜蜜。今天就要嫁給楚大哥了,過了今天自己就是楚家婦,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再也不必害怕、擔憂,自己也要有家了。

    而轎子外的楚君恪也是意氣風發,人家說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這也是小登科了,怎麼能不高興。

    一聲落轎,終於到了新居。一旁的喜婆說著,「請新郎官下馬。」楚君恪下馬,一旁的黃石頭遞過弓箭。楚君恪撐起弓,向著轎子連放三箭,意思是給新娘子下馬威。

    喜娘從轎子裡將慕清婉扶了出來,楚君恪一雙眼睛似乎都粘在了慕清婉身上,直到喜娘遞給他花球。

    兩人一手牽著花球進門,踏過火盆時,楚君恪怕慕清婉踩進去,一把抱起慕清婉跨了過去,傳來了一片喝彩聲。張叔充當今天的司賓,早就準備好了。

    等一切準備就緒,拜堂開始了。一拜天地,兩人轉身面向遠門,下跪叩首。二拜高堂,因為兩人都沒雙親在場,所以只是空拜了椅子。夫妻對拜,送入洞房,張叔一聲禮成,眾人紛紛賀喜。

    喜娘將慕清婉扶向新房,跟著去的有幾位嬸子,李叔家裡的人早隨著花轎前往新居。楚君恪留下來宴客,一時間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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