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宮宴,但是宇昔並不是沒有見過大場面,她從容地站在百里夜冥的身邊,並沒有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反而傲氣十足,看不上在座的許多人。
淡然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之後便收回了目光,安靜地隨百里夜冥坐下來。
在座的人都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宇昔,猜測著她的身份,猜測著她和百里夜冥是什麼關係。
宇昔沒有回應他們這些目光,基本上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她倒是發現了今日參加這宮宴有不少女子,那些女子都看著百里夜冥,臉紅的臉紅,低聲討論的低聲討論,有幾個直接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傾慕的眼神已經不用說什麼就明白了。
這樣的結果不奇怪,百里夜冥就算冷著一張臉都足夠令絕大多數女子前仆後繼了,若是他笑的話,那真的是,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估計都會有無數人要去闖,這樣的容顏,無論放在哪裡,都是絕對的翹楚。
不知誰有這樣的榮幸能夠得到百里夜冥的笑。
反正不會是她。
「皇上駕到!」這一聲令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然後朝著門口跪下去三呼萬歲,只有百里夜冥和宇昔還坐著。
宇昔是看百里夜冥坐著,她也就坐著了,本來他們就是賓客,不用和他們異樣行禮,加上百里夜冥又是絕對的強者,更不用行禮。
注意到一個年輕的帝王走進來,並不是像東溟黃袍加身,而是一身暗紅色的龍袍,更稱這樣年輕的容顏,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臉上帶著笑,眼中卻是銳利如鷹,他朝著百里夜冥和宇昔的方向看過來。
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宇昔只覺得心臟一緊,不過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看著這位年輕的帝王。
這一身暗紅色令她想到了鬼門門主,只不過兩人的眼神太過不同,她不會以為是一個人。
「上次鬼王來南風見的還是先帝吧。」秦澗第一句話便是如此,令在場的人震驚,宇昔也是驚訝。
雖然不知道兩年前的那場宮變如何,但是先皇的離世可能和這位年輕帝王有關係,他說這話就不怕別人有什麼想法嗎?
「有何分別。」冷漠的聲線令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緒。
「的確沒分別,在鬼王的眼中,只有南風的君主,可對?」秦澗走到龍椅面前坐下,一時間氣魄盡顯無疑。
百里夜冥點點頭。
秦澗看了一圈在座的人,眉頭微蹙,「落王呢?為何沒有見他出席?」
「回稟皇上,落王說身體欠佳,掃了皇上的興,還等他病痊癒之後再來領罰。」
「是嗎?那便讓他好好養病。」
宇昔感覺到了一絲不太和諧的氣氛,秦陵的臉色有些變化,不只是他,東方卿的臉色也變了變,不過她沒有細想,皇室之間本來就是如此,她今日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了。
「這位是……可是鬼王妃?」秦澗看了一眼宇昔問百里夜冥。
鬼王妃?這稱呼怎麼覺得有點奇怪,冥王妃是不是好一點?啊,不是,什麼妃不妃的,她在想什麼。
「東溟賭神,宇昔。」百里夜冥簡單介紹。
「賭神?」這個稱呼一出來,所有人都看向宇昔,宇昔自己也驚愕了,沒有想到百里夜冥會這麼介紹她。
內心咆哮歸咆哮,她臉上還是風平浪靜,只是看著眾人微笑點頭致意,禮數周全,挑不出毛病。
這種時候必須要有過硬的心理素質。
「想不到姑娘年紀輕輕卻有這樣的造詣,定是要給我們開開眼界。」秦澗看著宇昔說道,臉上的笑還算溫和。
「皇上有興趣,我便獻醜一二。」這話透出了幾分傲氣,卻又不能說不謙遜。
「好,一會一定要見識,朕還沒見過一個能冠上賭神的稱號。」
不只是秦澗沒見過,在座的又哪裡見過,一般女子都不會進賭場,別說是成為賭神了,就他們瞭解的,也就鬼門門主身邊的紅桑賭技非常,卻也不敢說賭神二字。
宇昔笑笑沒再說話。
這一場宮宴其實可以歸結為是變相在為百里夜冥招親,不對,應該是說給南風國有身份的女子招親。
她們一個個都在打百里夜冥的注意,已經在暗中較勁,似乎百里夜冥一定會屬於她們其中一個。
這是又要因為百里夜冥進行一大場撕逼大戰嗎?
很好,非常好,正覺得這宴會很是無趣呢!
來點勁爆的才有意思,都躁起來吧,撕得越厲害越好,讓她看看這些女子都能為百里夜冥做到什麼程度。
這樣的禍水真的是不知道要怎麼評價了,禍害了多少女子,還一點自覺都沒有。
一位公主彈了一首曲子,含情脈脈地一直看著百里夜冥,奈何他一點回應都沒有,連看都沒看一眼,最後沒有辦法只能大著膽子問,「不知鬼王覺得這曲子如何?」
「沒聽。」
「噗」宇昔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實在是沒控制住。
本來她想的是百里夜冥怎麼的也會敷衍一下,就算不敷衍也會直接說不好,哪裡想到他會直接說沒聽,這也太傷人了
,差到根本不想聽啊。
她的笑聲成功給自己拉了仇恨。
「不知宇姑娘有何見解?」公主難免是心高氣傲的,百里夜冥不理睬沒有辦法,但是宇昔在她的眼裡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女子,她有氣自然就灑在了宇昔身上了。
「我,也沒聽。」宇昔只能這麼回答了。
公主被氣的,那臉根本已經是成了豬肝色。
「這麼說來,宇姑娘是覺得我彈得很不好?還請宇姑娘賜教一二。」真的是要被氣炸了。
「咳咳,這個話不是這麼說的是不是,他也沒聽,你怎麼不叫他賜教一二?」宇昔覺得自己真的不是挑事兒,只是覺得這歧視太嚴重了,她不能助長這種歪風。
明擺著和百里夜冥叫板,這種事也就宇昔一個人做得出來了。
「本公主就要你賜教,如何了?」
「公主定要這麼刁蠻任性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只能說,我不會。」她是真的不會,不是故意不會的。
「你是看不起本公主,不屑賜教嗎?」
宇昔黑線,「我是真的不會,所以我沒聽,不是覺得你彈得不好聽,明白?」
「你……」
「好了,悠兒,回去坐好,宇姑娘說了不會,她將時間定然都花在了研究賭術之上,不會琴棋書畫很正常。」
秦澗打斷公主的話讓她不要再說了,有夠丟臉的,為了一個男子連臉面都不要了,關鍵是這男子根本連眼神都懶得施捨。
接下去獻藝的女子就學乖了,沒有再問百里夜冥好不好了,要是再來一句沒看或者沒聽,就糾結了。
不只是他們觀察百里夜冥,宇昔也有在觀察,想看看百里夜冥對她們其中的誰有興趣,可是看了半天都沒什麼反應,這傢伙穩坐泰山,連臉色都沒變化,這其中不乏漂亮的女子,也有才藝不錯的,可是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要求這麼高嗎?什麼樣的女子才可以引起他的注意呢?
「宇姑娘,宇姑娘?」
「嗯?何事?」宇昔將目光從百里夜冥的臉上硬生生移開,然後一臉鎮定地看向和自己說話的女子,又是一個公主。
公主總是要膽子大一點的,這一點她可以理解。
「我們來賭一場如何?」
「賭?賭什麼?」宇昔來勁了,竟然要和她賭,不得不說這個公主比前面的女子都聰明一些,她懂得開闢一條新的路,計算最後百里夜冥不喜歡她,也許也會記住,對於獨特的人和事總是會有一些印象。
「以兩個國家的名義來賭。」
宇昔等著她繼續說。
「宇姑娘代表東溟,我代表南風,姑娘若是贏了,我隨便鬼王處置,若是我贏了,鬼王留下成為我的駙馬,如何?」
抽氣聲響起。
連百里夜冥都有極短時間的詫異。
但是最應該詫異的宇昔卻是沒有詫異,她的臉色沉了下來,眸光瞬間變得冷厲,站在她面前的三公主最能感受到,接著便是百里夜冥和青鳳他們,他們都感覺出了宇昔身上散發出懾人的氣勢。
她冷笑了一聲。
「公主,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想要百里夜冥便要吧,竟然還要以兩個國家的名義來賭,這一招是不是放太大了?我不覺得他可以成為賭注。」
大家都沒想到宇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開始他們雖然覺得宇昔也有些冷傲,但是沒有這麼明顯,但是此刻,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不可忽略的。
三公主有些被宇昔的氣勢嚇到了,她本以為不會被拒絕的,很多事情被套上國家的名義就需要顧慮很多,她沒想到宇昔會這麼直接就拒絕了。
「鬼王呢,你也覺得不行嗎?」三公主看著百里夜冥,眼神有些執拗。
「無論輸贏,我都不可能娶你。」
意思很明白,你要和宇昔賭,你就賭,但我不會成為賭注,這就是遊戲規則,玩不玩隨你。
這一下子三公主有些騎虎難下了,不知道要不要賭了。
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賭未免說不過去,她看向宇昔,「那便換個賭注,宇姑娘可願意賭?」
「什麼賭注?」宇昔的臉色還沒緩和過來,所以說話的語氣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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