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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玉珮不定嬤嬤心 文 / 麼的剪子

    芝蘭去搞定簪子的事了,其實也沒什麼意義,就是羞辱一下夏曦罷了——夏淵雪拾掇利索了繁複的古代頭飾,吃過早膳,便去客房尋桂嬤嬤了。

    走在夏府的院子裡,石徑旁邊是一條人工的小溪,清澈的很,一眼能望見一顆顆光滑的鵝卵石,和偶爾游過的幾條錦鯉。溪上架著一座獨木橋,橋上有一個涼亭。夏淵雪盡量收著步子,努力回想這部戲開拍前,學習了近一個月的古代禮儀。忽而看見遠處桂嬤嬤正在丫鬟的引領下向此處走來。

    夏淵雪趕忙迎了上去:「見過嬤嬤。是不是淵雪來得晚了,嬤嬤等不及了?」

    桂嬤嬤笑道:「哪有,丫頭你來得正好,我這是無聊差人領我滿院轉轉。說說咱們這第一天在哪兒學呀?」

    夏淵雪上前扶住桂嬤嬤:「既然嬤嬤是在屋子裡呆悶了,那今日就在這小亭學習吧。今日無風,陽光也不扎眼,讓丫鬟們去拿壺茶來,可比屋子裡強多了。」

    「好。」桂嬤嬤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開口道:「基本上的禮儀,我看雪丫頭你做的不錯,老婆子我就先和你說說這理論上的事兒。」

    桂嬤嬤告訴夏淵雪,首先需到請安對象的寢宮。請安時辰需為早晚各一次。到地位輩分皆高的人的寢宮裡去,切不可直說「……好」等不敬之話。在與高輩高位者談話時,需隨時使用敬稱,不可出現譬如:你、我、哦、恩等不敬之詞。在其言語有錯時,也不可隨意指出,需誠心提醒,不可使用衝撞或諷刺口氣。在與平輩平位者談話時,需心平氣和——心中實有不順,盡量避客不迎,更不可擅分高低貴賤,口出穢語。在與晚輩低位者談話時,則需溫和待人,保持一國之妃應有的素質與風範。

    聽得夏淵雪在一旁,整個人尋頭轉向的,從小上課就沒好好聽過講,這可害苦她了,可也只能在一旁支著耳朵聽著,時不時的應上兩句。

    好不容易,得了了一個空,夏淵雪這才站起來,對桂嬤嬤說:「您看若是見到太后娘娘,是不是該如此。」夏淵雪身體半傾,雙手拿帕子在側腰前,右腿後側微弓口中道「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金安。」

    「好好,就是這樣,雪丫頭就是伶俐。」桂嬤嬤剛在一旁誇讚,只見夏淵雪這邊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後傾,整個人架在了圍欄邊上,撲通一聲,身上的一塊配飾掉在湖中。夏淵雪趕忙在一旁丫鬟的攙扶下站直身子,慌張道:「淵雪動作生疏,讓您見笑了。」

    「沒關係沒關係,不過要是到了真正的宮裡,皇上若是寵你,就念你不是故意過去了;若你是眼中釘肉中刺,便是對太后大不敬。」桂嬤嬤說這一番話時,分外嚴肅,轉而又恢復了以前那個和藹的老太太「咦?雪丫頭,你有東西掉湖裡了。」

    夏淵雪好像是才發現似的,趕忙叫丫鬟下去拾。搖曳的水面下有一抹翠色,待被丫鬟撿上來,桂嬤嬤才得以仔細觀察。

    翡翠的玉珮正面雕的是一枝梅花,分外栩栩如生;背面是一個「貴」字雕工技術高超,一看就出自名門。光看玉珮的料子和雕飾就知道此物絕非貧寒之家所有。夏淵雪從剛才開始,就開始注意桂嬤嬤的神情。

    看到玉珮的一瞬,桂嬤嬤瞳孔突然放大,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臃腫的身體向後一倒,整個人跌坐在石椅上。夏淵雪忙上前扶起來:「嬤嬤,您沒事吧?」

    「這是,你的?」桂嬤嬤並未回答她的話,只是顧自說。

    夏淵雪坐到一旁,慢慢品了一口茶才開口道:「嬤嬤是說,這玉珮?是那日我出完逛街,尋思買些首飾,看見一個窮書生,身上帶著玉珮。我看著喜歡,想拿錢買,怎料囊中羞澀,未帶足夠的錢物,就向他借了來。怎麼?是嬤嬤喜歡了?恕淵雪不能奉上,還想過上一半日,還回去的。」

    好像經過這一番話,桂嬤嬤才醒悟過來,厲聲問,「你把他怎麼樣了!!」

    夏淵雪笑笑:「嬤嬤何時對一個市井小民起了興趣?嬤嬤放心,淵雪說借自然是正式八經的借,不會把那書生怎樣。不過淵雪思想,您定是有話對我說吧。」

    看桂嬤嬤呆滯在一旁,粗糙的手摩擦著細膩的玉石,口中喃喃:「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夏淵雪站起身來,居高臨下道:「您若是有話對淵雪說,就請酉時來我院中,淵雪自會親自奉茶招待。」話罷吩咐一旁的丫鬟說:「送嬤嬤回客房吧。」

    那日,芝蘭碰見了街上賣畫的書生,回來與夏淵閒聊時說了出來。夏淵雪猛地記起,劇本中桂嬤嬤的弟弟就是一個街邊賣畫的書生,不過劇本中她的弟弟是自己入宮三年以後,金榜題名中了狀元,宮中婢女私下說時才被桂嬤嬤發現。最大的特點就是身邊一塊玉珮,那日夏淵雪秉著一切不只是巧合的原理讓芝蘭去找那書生,給了他幾兩銀子,說借用玉珮,把露宿街頭的他安置在一家小客棧,付了七天房錢。

    今日夏淵雪只想試試,這玉珮到底是不是她弟弟的,若是,那夏淵雪便不知道省了多少力氣去對方而這個深宮老嬤;若不是,自己也沒設麼損失,顯然,自己這回賭贏了。

    「小姐,我回來了,我讓工匠加急趕了一個,不過有些粗糙。」芝蘭氣喘吁吁的進了門。

    夏淵雪接過去了包銅的金簪子,撇了撇芝蘭手上的銅簪子,她知道麼,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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