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武者三層之後,葉沐一整夜的疲勞也煙消雲散,繼續修煉毫無問題。
他不打算回去,又服下一顆逆元丹,繼續修煉起來。
一沉下心思就只有體內靈氣在走,忘了時間走,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
忽然,樹林中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是朝這邊來的。
葉沐睜開眼睛,遠遠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起身迎了上去,招呼道:「寧老師,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來找你的啊,好多天沒見你上課了,剛才問他們,說你一直在這裡修煉……」寧孤晴走近葉沐,忽的皺緊眉頭,睜大了眼睛說道:「你已經到了武者三層?」
她神識在葉沐身上來回掃蕩,檢查了三遍才敢確定。
寧孤晴十分清楚葉沐。
經脈閉塞,天生的廢體,兩年都沒有突破武者一層,可月餘不見,他竟然到了武者三層,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她喃喃地說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葉沐笑盈盈盯著她櫻紅的雙唇說道:「這個簡單,老師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寧孤晴白嫩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潤,輕哼一聲說道:「少在我面前油奸耍滑!不說算了!」
「你不親也就算了,只不過怕你以後後悔呀……」
葉沐歎息一聲,一副踢她惋惜的樣子,望著四周問道:「那麼老師來這麼有情調的地方找我,為了什麼事呢?」
寧孤晴臉頰變得更紅,夕陽下的雲彩一樣。
她銀牙一咬,上前揪起葉沐的耳朵。
她大聲說道:「武院新來一名顧海導師,也是教煉器常識的,發現你這麼多天沒去,十分發火,我趕緊來找你,你下午務必過去!」
說完氣沖沖地離去,葉沐揉著通紅耳朵,瞥了一眼寧孤晴挺翹的背影,自言自語道:「知道你在揪誰嗎?」
下午,葉沐閒來無事,早早趕到煉器場。
這時學員們已經到齊,看到他,全都上來噓寒問暖。
「葉哥,怎麼這多天不來,好久看不見你,怪不習慣的。」
「你懂什麼?關於煉器的知識,葉哥知道的比導師都多,上這課有什麼意思?」
葉沐戲謔羅峰的事情已經在武院傳開,風雲榜第四十八位竟被他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學員們已經私下將他排到了四十五名,要不是修為太低,或許四十名之內了。
二年級學生能入風雲榜,簡直就是奇聞,有條件的自然爭著巴結。
「說的極是,你們真心懂我……」葉沐愛答不理的應對,正說著,遠處一瘸一拐走來一名中年男子,一張國字臉,緊繃著皮肉,一字眉緊緊皺著,中間蹙成一個小山,看著眾學員的目光中,全都是刻薄。
有人和葉沐說道:「葉哥你今天來得正好,這是我們新來的導師,名叫顧海。據說關係很硬,是王執事的親戚。本來武師修為,一次惡戰,被人挑了一條腳筋,現在也就武者六七層的實力。王執事把他帶進了武院,有他做靠山,這傢伙驕橫的不得了!」
顧海穿過一片銅鼎,不時就要踢上幾腳,嘴上不停地罵罵咧咧:「全是廢鼎!舊成什麼樣了?也不知道換批新的。」
來到近前,他指著遠處的火紅色的赤銅說道:「今天要提煉的是赤銅。赤銅之中因為含有生鐵,大大降低了硬度,所以要通過捶打提煉出去,使赤銅純度達到九十以上,這樣鑄造的兵器才無堅不摧。今天下午,你們的任務就是每人完成一塊赤銅的提煉,赤銅的提煉相對容易,給你們兩個時辰,完不成的,每人罰兩個銀幣。」
葉沐眉頭一皺,喃喃地說道:「完不成還要罰錢?」
他身邊一個學員小聲說道:「這傢伙根本不是來上課的,就是來勒索錢財的。什麼無法完成任務,遲到早退都要罰錢的,而且一罰就是二個銀幣,我們這些天可吃盡苦頭了。」
學員們不敢耽誤,全都忙著放炭生火,挑選赤銅。顧海站在人群中,四下一望,大聲叫道:「那個葉沐來了沒有?」
「在這裡。」葉沐應了一聲,只見顧海投來精絕的目光,不停在他身上打量,就像在為牛羊估價一樣。
「笑容自信,氣質優,又穿得不錯,應該是大戶人家養尊處優慣了。」顧海暗暗的盤算,感覺可以在葉沐身上撈一筆,他沉聲說道:
「我的課,你有六節沒來了。遲到早退半個時辰兩個銀幣,你六節課是二十四個時辰,一共九十六個銀幣,這六節課的任務全部沒有完成,一共是十二個,加在一起一百零八個。」
此言一出,學員們全部靜了下來,不禁為葉沐捏了把冷汗,紛紛說道:
「哪有這種算法?曠課的話每節多罰個二三個銀幣就夠了,這麼算,不是要坑死葉哥嗎?」
「一百零八個銀幣啊!我爹賣三年布也賺不了這麼多呀!這是往死路上逼呀!」
眼見葉沐沉著面孔,一言不發,顧海冷哼一聲,罵道:「混帳東西,沒聽到我說的嗎?現在就交錢,沒有錢去借,要不回家去要!不然我跟院長那裡說一句,直接叫你滾蛋!」
被這麼個小人頤指氣使,葉沐當真無奈到了極點,噗嗤一笑,說道:「錢倒有的是。只是花錢得學到東西,就你個廢物東西,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材料
都不知道就到這來坑蒙拐騙,我們憑什麼服你!」
聞言,眾學員你看我我看你,無不嗔目結舌,狂虐方卓也就算了,竟敢當面罵老師是廢物,尤其還是顧海!得罪了他,以後在武院可怎麼混?
顧海臉都綠了,手指葉沐罵道:「混帳東西,我翻了所有的書,上面都是這樣記載,你敢說不對?」
「你還會看書?」葉沐故作驚訝,呵呵一笑,說道:「要看書麻煩你買貴一點的,地攤貨就不要淘了。赤銅中的生鐵與藏鋁相融,會變得極其堅硬,因此想讓赤銅堅韌,不是把生鐵提煉出來,而是把藏鋁融進去。傻帽,懂嗎?」
眾學員想起那日他提煉精鐵的場景,頓覺十分高深,三三兩兩地拍手稱好,他們被顧海欺壓的滿肚子火,終於有人站出來反抗,真可謂大快人心。
「放屁!你個兔崽子能懂什麼?」顧海叫道,「有本事,你就那麼煉,我用我的辦法煉,看誰煉出來堅硬!」
「既然想死個明白,我可以滿足你。」葉沐微微一笑,目光之中滿是自信,「可是我需要藏鋁。」
「我這裡有!」話音剛落,人群中走出一名學員,興致勃勃的取下手掌鐲子,遞給葉沐,問道:「葉哥,我這鐲子是藏鋁做的,夠嗎?」
葉沐認得他,名叫江流,暴打方卓之後,每次碰見他都葉哥長葉哥短拍個不停。
藏鋁不是什麼值錢的材料,這鐲子也就幾十銅幣,葉沐一想,笑著接在手中,說道:「足夠了,今天能虐顧老師,有你一份功勞。」
江流瞥了一眼顧海,嚇得連連擺手:「別別……你能用就好!」
顧海冷哼一聲,說道:「那就開始吧,全部打成劍,看誰的鋒利!」
此時,學員們全都升起了火焰,放好了赤銅,拿來比較正好,二人各選了一個銅鼎,站到跟前。
「今天下午課不上了,讓你好好長點見識!」
顧海一聲令下,眾學員猶如死罪大赦,全都心情大好,在二人四周圍了一圈,等著觀看熱鬧。
顧海提起鐵錘,狠狠瞪了葉沐一眼,乒乒乓乓敲打起來,武者後期的實力果然不俗,每一錘落下,都火花四濺,震得銅鼎嗡嗡作響,地面都跟著輕微的顫抖。
照這力道,學員們提煉需要兩個時辰,他一個時辰就夠了,接著就可以開始塑形了。
他自負煉器還是有一手的,左腿腳筋被挑之後,就經常打一些刀劍,練了一身不錯的手藝,如今和一個十五六的少年比試,自覺穩操勝券。
煉器師同樣需要元火,顧海葉沐全都沒有,他們所謂的煉器,不過是普通兵器,就像藥丸和丹藥的區別一樣。
葉沐將赤銅架在銅鼎邊緣,一手握著鐵錘輕輕捶打。
「堂!堂!堂!」
鐵錘落在赤銅上,響聲均勻,沒有哪一下大些,也沒有哪一下小些,每兩聲之間的間隔都完全一樣,眾學員看在眼中,不禁感慨:
「葉哥好厲害,對力道的把握簡直精妙!」
陣陣讚揚,將顧海的目光引了過來,一看,驚得張圓了嘴巴。
葉沐的厲害,遠不止一眾學員說的。
葉沐鐵錘落下,不激起一絲火花,銅鼎也沒有絲毫的顫抖,可見所有力道都灌入了赤銅之中,完全沒有浪費。
這樣只用五分力氣,卻比常人施展全力還要厲害!
對力道的把握,簡直神乎其神!
「好在我修為高出他大截,否則勝負真的難說了。」
顧海細一盤算,還是安下心思,認真捶打起自己的赤銅。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學員們聽葉沐捶打赤銅的聲音已經發生變化,越發的清脆響亮,顯然是除去了許多雜質。
這時,人群中響起一聲驚呼:「葉哥竟然在直接塑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