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像……是要生了!」
君疾風眨眨眼,要生了?什麼!要生了?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白,君疾風抱著臉色有些扭曲的墨雲千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錦玄也是臉色有些慘白,怎麼辦?主子也不能在這裡生啊!這裡沒有產婆、也沒有大夫,就自己跟王爺兩個人,怎麼生?
墨雲千雖然覺得肚子疼,但也只是剛開始一波一波的疼,若是沒猜錯應該是產前陣痛而已,「疾風抱我回去,錦玄,你先走一步回王府,先找左伯,再找季天章,最後去找展王妃!」
君疾風抱著墨雲千迅速的離開這裡,雖然速度夠快,但還是不如錦玄一個人的速度。錦玄在墨雲千吩咐完之後抓了正好從地牢出來的謝斌,一句王妃要生了,將謝斌直接震在原地,張著大嘴完全石化了。
「喂喂,謝斌,你幹嘛呢?老大呢?」花非寧一臉無趣的從地牢裡出來,一出來就看見謝斌一副傻呆呆的模樣。
謝斌因為花非寧拍在他肩膀上的一下而瞬間回過神來,「老大要生了!」
「哦,不就要生了,9個月也差…不多…了…什麼?你說,你是說,現在要生了?」花非寧一臉震驚的看著謝斌,帶著些尖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張的模樣
謝斌依舊是神叨的點了點頭,花非寧捂著臉一臉震驚,不過震驚過後兩個人也反應過來,「來人!守王府去了!老大要生了!」
一句話震得不遠處剛剛訓練回來的人直接撲倒在地上,一個壓一個的疊羅漢,不過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震驚,靠,老大要生了!快快,還訓練個屁啊!洗澡換衣服,執行任務去了!
一直守在城東土匪山外面的楊宇和王鏡納悶的看著突然衝出來的錦玄,他跑這麼快幹什麼?不過錦玄沒理他們兩個,直接衝過他們身邊朝著王府的方向而去,只在空氣中留下一句話『要生了』。緊接著君疾風就抱著墨雲千衝出來,這個時候,兩個人才看清楚墨雲千臉上的扭曲和密汗。
「王爺,這邊走,這條路沒人,距離王府也最近。」楊宇迅速回過神來,壓下因為緊張而不斷劇烈跳動的心臟,帶著君疾風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王鏡跟在後面斷後,可是他正好能看見墨雲千痛得有些扭曲的臉,生…生孩子有這麼恐怖?
……
鎮親王府一切照常,左洋正在吩咐手下的人擺東西,要到正午了,今天換點樣吃,多吃點辣的,生個女娃娃,嘿嘿。
「左洋!」
一把被人拽住衣脖領子的左洋手一抖,手裡的盤子應聲掉落,裡面一盤羊肉全糟蹋了,「靠,誰啊!要死啊!那是個王妃的!額?錦玄?你不守著王妃回來做什麼?」
錦玄滿頭是汗,全身都是汗,手上也是汗,抓著左洋的時候,手都是抖的,「那個,老…老大,要,要生了。」
左洋白眼一翻直無語,後來才感覺不對勁,要生了?瞬間睜大雙眸,反抓著錦玄的衣領,「要生了?靠,你怎麼不早說!」
扯開錦玄,左洋一聲吼,王妃要生了!
鎮親王府瞬間安靜了一下,然後開始了熙熙攘攘,接生要做什麼?他們一群大老爺們怎麼知道!這些侍衛根本就不知道究竟該準備什麼,誰讓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成親,更別說有人見過生孩子了,除了左洋見過君疾風出生的狀況以外,其他人都手忙腳亂到處亂跑。
「喂,未來,要準備什麼?」有一個侍衛一眼瞟見了風雲院偏院裡的未來,立刻抓著未來問道。
未來本是出來晾衣服的,被這侍衛抓著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東西還一臉莫名其妙,「準備什麼?什麼準備什麼?」
「王妃要生了!準備什麼!」
未來手裡的衣服掉落在地,「要生了?先去叫大夫,再去宮裡和展王府裡叫產婆,再派人將展王妃、皇后和長公主請過來!其他人去準備熱水、白布、棉被!」
未來因為展王妃水藍的關係學習了一些,但她學習的東西僅僅都是一些邊角余料,真正接生的還得是產婆才行。按照未來的吩咐,正好圍在風雲院的侍衛們都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先叫大夫,大夫,季天章大人!
季天章本來正在喝茶下棋,結果被侍衛**的一喊,一口水噴了出去,黑子也放錯了地方,結果造成他的一盤棋輸的淒慘無比。
「大早上的,吼什麼!」季天章黑沉著臉,這盤棋可是打賭了的好麼?
「不是啊,王妃,王妃要生了!」侍衛焦急的指著風雲院的方向,也不管季天章是不是黑著臉,也不管是不是以後他會被季天章黑,總之現在王妃最大!
季天章眉頭一皺,這才僵僵9個月,算得上早產了,而且還是雙胎,恐怕容易難產,一旦難產的話,生個一天一夜甚至兩天都是有可能的,更不要說難產會容易產生的大出血了。
「天傑,你去準備熱水、白布、棉被、白酒、絲綢布料、紅糖、甘草黃連、五支湯、人參,記住,你必須親自準備!」季天章看著季天傑說道,生孩子的時候是母子最為脆弱的時候,這些產婆雖然都是宮裡和展王府請來的,但墨雲千的身體狀況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尤其是她肚子裡的第二胎脈象太弱,又是早產,一個不慎就會難產而亡。
季天傑鄭重的點點頭,立刻帶著侍衛鑽進鎮親王府的藥庫準備這些東西。季天章就站在院子裡,剛才來找他的侍衛已經離開,這個時候他的身邊才出現了幾個黑衣暗衛。
「主上。」
「守住鎮親王府,這個時候王府的侍衛恐怕會將全部的心思都在吾皇分娩的時候,切忌,不得讓任何人靠近鎮親王府的包圍圈。」
「是,主上,還需要準備其他的麼?產婆那裡…」
「沒事,君疾風會吩咐的,另外分幾個人出來跟著那些熬藥、換水的人,即使是王府的侍衛也要嚴格檢查。」揮手讓黑衣人離開,吾皇分娩便是最脆弱的時候,京城裡還有人虎視眈眈,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
等季天章來到風雲院的時候,看著院子裡出出進進的人,一般家裡生孩子都是要另外準備產房待產,但君疾風卻強烈要求在風雲院裡,就連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想放過,可見他對墨雲千的心思有多重,翹了翹嘴角,這是好事!
拽住旁邊抱著棉被過來的妙語,「妙語,你來一下。」
妙語一見是季天章,立刻將手裡的棉被交給旁邊的侍衛,跟著季天章在沒有人注意的狀況下走到風雲院的後面,「季二少爺?」
「你和雲兒都是君疾風手裡出來的,本少自然信得過,我雖然是大夫,但是產房重地我並不適合在裡面,你和雲兒定要小心謹慎,即使是未來也一定要小心。」
「未來也要注意?」妙語有些納悶的看著季天章,未來是展王府出來的,不會有問題的。
季天章搖搖頭,「除了鎮親王府的人,我不會信任任何人。」
妙語笑了笑,「我明白了,季二少爺,王妃就拜託了。」
「有我在,不會讓她有事,去做事吧。」
在妙語之後,季天章緩緩走出後院,站在風雲院的正中間檢查每一樣送來的東西,以確保進入產房的時候都是乾淨的。
……
大概一刻鐘之後,侍衛拎著產婆和君疾風一同抵達了風雲院。
兩個產婆被侍衛放在地上,只不過已經七暈八素,還好她們被皇后娘娘提前知會了一聲,否則還以為被人綁架了。
君疾風抱著大肚子的墨雲千同一時間落在風雲院裡,「季天章!」
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墨雲千的狀態,季天章揪起來的心小小的輕鬆了一下,「狀況還好,不過剛剛陣痛而已,這是正常的現象,裡面已經準備好了,把她抱進去之後你就出來。」
「我不能在裡面麼?」剛邁了一步的君疾風一臉焦急的看著季天章,自己為什麼不能在裡面?
「產房重地,你在裡面能做什麼?」白了一眼君疾風,季天章很無語,就君疾風這樣的,一進產房那些產婆被他盯著還敢有所動作了麼?估計連剪臍帶都不敢伸手了。
抿了抿唇,君疾風進屋將墨雲千穩穩地放在大床上安置好,看了看掛了一層細汗的墨雲千,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嗯,出去吧。」墨雲千扯了個溫柔的笑容將君疾風推了推。
一步一回頭的走出房間大門,大門立刻在他身後關起來,下意識的扭身想要進去卻被後面的楊宇拽住了,「王爺,在外面等吧。」
默默的點點頭,君疾風就站在大門口,只要裡面有事他第一時間就能衝進去。
……
鎮親王府不允許進女眷,以至於房間裡,只有未來三個人和兩個產婆,季天章和季天傑只能站在外屋等著。
產婆看了一眼墨雲千的狀態,這才開始陣痛,連羊水還沒破呢,不過這肚子大得有點厲害,恐怕不太好生。
站在外屋,季天章皺起了眉頭,雖然沒有看裡屋的狀態,不過他的耳朵很好使,能聽得很清楚,「主子,有力氣坐著生麼?」
「我要是,有力氣,你覺得我會現在在床上躺著?」墨雲千翻了個白眼,靠,坐著生,還從來聽過這樣的生產方式。
「坐著生不容易難產,如果難產,產婆記得讓王妃坐起來,你們扶著。」季天章抿了抿唇,這女人生孩子他也不能進去,真是有夠鬧心的。
產婆嘴角抽了抽,雖然坐著生的確不容易難產,而且會比躺著要好,可是看王妃這模樣,哪裡還有力氣坐著啊!一會兒生的時候能有力氣使勁兒就不錯了!
季天傑再檢查了一遍所有的東西,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遞給雲兒,妙語小心的給墨雲千灌了一碗紅糖水,接下來就等著羊水破了才能生,不知道這陣痛會持續多久。
墨雲千這個時候還算好,不過就是一會兒一疼而已,這點疼痛跟她以前受傷時候的疼痛簡直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自然也不會有多少痛覺,不過隨著陣痛的頻率越來越大,墨雲千才感受到為什麼有人說,世界上最痛的痛苦不是千刀萬剮,而是生孩子!
「快快,羊水破了!快,準備接生!」
產婆驚天動地的一聲吼讓門外已經站了三個時辰的君疾風猛地抬頭,往前邁了一步卻硬生生的停下腳步,全身僵硬,一點都動不了的感覺席捲了全身。
「雲兒,等什麼呢,去拿白酒和白布。」未來拍了一下已經傻眼的雲兒。
雲兒彷彿突然驚醒一般,立刻轉身朝著屋外走,中間還被桌子絆了一下。等到了外面的時候,拿起白酒和白布又轉進屋裡,生…生孩子有這麼恐怖?嗷,不要成親,不要生孩子了!
「宮口已經開全了!王妃,用力!用力!」
聽了產婆的話,墨雲千抓著被單用力,腦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反應就是用力,可是用力有個毛用啊!疼啊!
……
細碎的尖叫聲漸漸的傳出來,季天章和季天傑都是有些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緊張感席捲了他們的全身,這種近距離的感受到產房裡面的狀況,即使他們作為大夫已經習慣了,可畢竟還是不如女人的感受來的實在,那種疼痛感是作為男人永遠都不能瞭解到的。
門外,君疾風臉色煞白,全身僵硬,立在大門口,眼神有些放空卻依舊緊緊的盯著房門,門裡,細碎的尖叫聲淡淡傳來。
「二…二叔…額,額娘,沒,沒事?」君焰羽顫抖的抓著君疾風的衣袖,眼睛睜大,生孩子這麼嚇人?
墨雲安聽見墨雲千聲音的時候直接嚇的坐在了地上,一臉驚恐的看著緊閉的房門,這麼,這麼嚇人?
君炎本來的時候就看見門外已經僵硬石化了的一大一小,再看看坐在地上一副驚恐模樣的幾個小孩,嘖嘖,當年老子也是這樣,這回換你們了!找了一張椅子,君炎本跟宋茜音就坐在外面等。
……
屋裡,產婆緊盯著墨雲千,見胎兒頭抵產門,這才用溫水淨手後,將手深入白酒中消毒,再用中指探了一下胎兒的肩膀,確定沒有臍帶牽絆才吩咐妙語趕緊倒一碗催產湯藥,以幫助墨雲千生孩子。一個產婆盯著胎兒的狀況,一個產婆則是用手幫墨雲千輕推肚子,幫胎兒更好的順利出產。
未來小心的用白布沾血後換水,一盆盆熱水被未來端出房間,交給外面的侍衛再換新的水。
君疾風看著一盆一盆熱水的端,幾乎都是血水,為什麼生個孩子還要流這麼多血?等未來再出來的時候,君疾風攔住她,看著她手裡的水盆,眼裡帶著詢問的意思。
「王爺,這是正常的,羊水剛破,產婆正在裡面幫王妃催生呢,放心。」未來錯過君疾風的身子,將水盆端給旁邊的侍衛,又匆忙進去。
正常?這是正常的?自己重傷的時候也沒這麼多血啊!君疾風急得團團轉,幾度都想衝進去,卻被趕過來的智月光給攔住。智月光有些頭痛的看著想要往裡面進的君疾風,這產房男人不能進啊!
「疾風,站在那不許再動了。」君炎本見誰也攔不住疾風,只能自己開口,誰讓這裡就自己試過來人。
這個時候展王和展王妃都趕了過來,君焰澈拉著君疾風,拍拍他的肩膀道了一聲沒事,女人都這麼生孩子的,不用怕。可君疾風是不往裡面衝了,但卻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都已經一個下午了,天都黑了,怎麼還沒動靜?
……
一直到了晚上戌時一刻,產婆擦了擦頭上的汗,這,這胎兒怎麼就不出來啊!
「老王婆,還沒出來?」一旁推墨雲千肚子的產婆也是一頭的汗,這再不出來就得算難產了啊。
「沒啊!這可算是難產了,再不出來的話可就容易成死胎了啊。」老王婆一想到如果是死胎,鎮親王非殺了她們不可,這可怎麼辦啊?
雲兒手裡的水盆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抓著老王婆的衣領使勁兒的搖晃,「什麼死胎,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家小主子只不過慢了點,這還沒出來,不許咒我們小主子!」
「哎哎,是是,這,這是預算而已,還,還沒難產呢!」
「你要是再敢說難產,老娘劈了你!」雲兒滿臉的陰沉,全身暴虐的氣息死氣。
而門外,君疾風猛地抬頭,裡面有殺氣?這一股暴虐的殺氣引起了門內門外的注意,就連原本坐著看戲的君炎本都放下了茶杯,臉色嚴肅的看著房門,怎麼會從裡面傳來殺氣?裡面不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麼?
君疾風再也顧不得什麼男人不能進產房的規矩,一把推開大門衝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雲兒長髮翻飛的死死的盯著一個產婆。
「王爺,您怎麼進來了!」妙語聽見動靜一回頭就看見君疾風衝了進來,連忙將墨雲千的身子蓋好。
君疾風只是盯著雲兒,「怎麼回事?」
「她咒王妃難產,還咒小主子是死胎。」雲兒咬牙切齒的看著被自己踹開的產婆,這樣的產婆真是該死!
老王婆一臉驚恐的看著君疾風,「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老奴只是說王妃肚子裡的孩子若是再不出來才會是難產,才容易胎死腹中,現在,現在還不是啊!」
墨雲千自然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一波一波的劇痛傳來,下身的脹痛感讓她有一種全身被撕裂的感覺。一直到君疾風衝進來,聽見他的聲音的那一瞬間心裡一鬆。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女人都希望自己在生產的時候,老公在旁邊陪著,那是一種安心的感覺。
「疾風……啊!」本來想跟君疾風說話的墨雲千,又被突然而來的劇痛感席捲了全身和腦神經,腦袋頓時被放空,眼神有些放空。
君疾風聽見墨雲千的聲音,什麼都顧不上的立刻來到墨雲千的身邊,用衣袖擦了擦她頭上的汗,抓著墨雲千的手,「沒事,我在,我在。你們還在等什麼!接生啊!」
君疾風的一聲怒吼震醒了楞在一旁的妙語,妙語看著不準備出去的君疾風無奈的歎了口氣,現在讓王爺出去肯定不可能了,就,就這樣吧!將老王婆抓起來,讓她接著接生。
老王婆哆哆嗦嗦的看著墨雲千的宮口,立刻發現胎兒的頭已經露出了大半,她立刻大喜過望,「看見頭了,看見頭了。王妃,快,用力!用力!快快!」
握著墨雲千的手,君疾風的心臟,咚咚咚,劇烈的跳動著,時不時的擦擦墨雲千頭上的汗,時不時的親親墨雲千的額頭,跪在她的床邊,君疾風的心突然覺得好疼,他期望兩個孩子趕緊出來。
一陣尖銳的疼痛感讓墨雲千疼得幾乎發瘋,明明剛才還不順利的生產,而這一刻隨著胎兒頭部出來之後,整個生產順利的讓兩個經驗豐富的產婆都連連驚訝,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順利生產的,整個胎兒幾乎沒用墨雲千怎麼用力,就彷彿自己鑽出來的一樣,一口氣,順著有羊水潤滑的宮口出來了。
老王婆利索的剪斷胎兒的臍帶,然後交給等在一旁的妙語,一拍胎兒的屁屁,哇的一聲,非常有力的且洪亮的哭聲傳來。妙語鬆了一口氣,連忙將小胎兒交給外屋等著的季天傑和季天章。
季天章也有點手抖的接過小小的嬰兒,是個男娃娃。放在早就準備好的澡盆裡洗乾淨,一旁的季天傑連忙拿著左洋給準備的小錦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季天章找到桌上的甘草黃連,碾碎成汁,用乾淨的細絹布小心的擦了擦小傢伙的兩腮和牙齦周圍,擦好了之後,才從季天傑的懷裡接過小傢伙哄了兩下,新生兒非常的脆弱,沒哄兩下,小傢伙吐著泡泡哭聲減小,很快便乖乖睡著了。
這邊小男娃娃睡著了之後,季天章和季天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小心的給小傢伙把脈,細細的檢查了一下有沒有任何問題,最後結論是,這小子比誰都健康!
……
然而,裡屋仍舊再繼續,因為墨雲千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就彷彿氣力不足一樣,墨雲千的腦袋有些空,第二個小傢伙似乎並沒有第一個小傢伙那樣順利,總是在裡面不出來,連頭都看不見,這急的老王婆都要嚇死了,可別憋在裡面了啊!
墨雲千咬了咬牙,左手費勁的按在肚子上,一點一點推著,寶貝,乖,快點出去,別憋在裡面。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墨雲千幾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氣,大口大口的喘氣,她要沒力氣了。
君疾風鬆開握著墨雲千的右手,將手放在墨雲千的肚子上,學著剛才墨雲千的動作一點一點的推著。他紅了眼眶,眼底帶著一絲焦急,急,他的女兒可能會憋死在裡面,急,他的阿千可能會出事。
而外屋,本來在季天傑懷裡睡著了的小傢伙忽然間醒了,然後就開始嚎啕大哭,無論季天傑和季天章怎麼哄都沒用。季天傑沒有辦法只能出了房間門,讓宋茜音抱著哄,可這小子誰的面子都不給,就算是宋茜音,亦或者水藍或者長公主,總之誰都別想讓他不哭。
「這,這怎麼辦啊,可別哭個好歹出來啊。」宋茜音滿頭是汗的抱著小傢伙哄著,可這小子一點面子都不給,哭的小臉通紅。
水藍歎了口氣,「天傑,你帶著小傢伙去裡面,讓疾風放在雲千身邊。」
季天傑接過小傢伙,按照水藍的說法做,死馬當成活馬醫,都說母子連心,萬一有用呢!讓妙語抱到裡面,放在君疾風和墨雲千的中間,小傢伙立刻不哭了。妙語傻眼的看著小主子,這止的也太快了吧?
老王婆一臉焦急,在小傢伙被放在墨雲千身邊之後不久,老王婆興奮了,「看到頭了,看到頭了!王妃,用力!用力!」
只不過第二個小傢伙並不像第一個臭小子那樣順利,墨雲千本來就沒多少氣力,剩下的力氣幾乎都用上了,可小傢伙只出來個小腦袋,脖子還卡在裡面呢。
老王婆咬了咬牙,「王妃,你一會兒用力,老奴給你撐一下宮口,有點疼,一定要忍,要不然小主子會被卡住脖子的。」
墨雲千費勁的點點頭,而下一瞬間,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讓墨雲千的大腦瞬間處於一片空白,想喊卻喊不出來,張了張口,直接昏了過去。
老王婆一見墨雲千昏了過去就心裡咯登一下,但是下面的小傢伙也出來了,利索的將臍帶剪斷,交給旁邊的妙語,跌坐在地上摸著頭上的汗,還好大人和小孩都沒事。
見墨雲千昏了過去,君疾風瞳孔一縮,抱著墨雲千的肩膀,心,劇烈的疼痛著,「阿…阿千?」
「王爺,王妃沒事,只是累的昏過去了而已,讓她好好睡一覺,明後天就能醒了。」另外一個產婆連忙說道,鎮親王的狀態似乎不太妙啊。
產婆的話剛一落,君疾風的心突地,落了地,臉埋在墨雲千的胸口,他還以為阿千出事了,還好,還好。
季天章從妙語手裡接過女娃娃,拍了一下女娃娃的小屁屁,細小的哭聲傳了出來,但好在是哭了。按照給男娃娃洗的方式洗乾淨,用甘草黃連擦過兩腮和牙齦周圍,裹上大紅的錦被。檢查了一下女娃娃的身體狀況,有些弱,本來脈象就弱,還排在男娃娃後面,在子宮裡憋得時間太長,又沒有羊水供養,沒憋死在裡面就不錯了。
「二哥,怎麼樣?」季天傑從季天章手裡接過女娃娃,看二哥的臉色似乎不太妙。
「需要好生養著,身體並不是很好,在母親子宮裡憋的時間有點長,臉色有些發青,不過還好。只要好好調養,過個兩三年就能恢復正常了。」
……
等妙語和雲兒給墨雲千收拾好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季天章這才進了內屋給墨雲千把脈。
「怎麼樣?阿千沒事麼?」君疾風有些焦急的看著季天章問道。
「她沒事,只是累的昏過去而已,等她醒了就開始坐月子了,這段時間是她身體最差的時候,也是最容易染病的時候,千萬要小心照料。」季天章收拾好藥箱之後看了看裡屋外屋,隨後轉頭看著君疾風,「這段時間,能照顧她的只有妙語,另外我建議你最好最近一個月時時刻刻都在雲千身邊為好。兩個小傢伙我和天傑會帶著,不會假借他人之手。」
君疾風眨眨眼看著季天章,「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但是這一個月是雲千最脆弱的時候,甚至最開始的這十天時間不能下地走路,若是出了問題怎麼辦?女娃娃身體太弱,我帶著慢慢給她調理,另外等雲千醒了之後由她親自哺乳為好,我會讓廚房做一些下奶的東西。」
君疾風點了點頭,然後便按照季天章吩咐的事情讓楊宇去做,至於他,自然是陪在墨雲千身邊,他想他的阿千醒過來之後第一個看見的是自己。
……
另一間房間裡,墨雲安他們幾個小孩子圍在一個小床旁邊,這裡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傢伙,長得好像,就是有點醜,紅紅的,皺巴巴的。
「紅色錦被的是妹妹,金色錦被的是哥哥。不過哥哥臉上竟然有個淚痣!」
「奶奶,他們好醜啊!」君焰羽一臉嫌棄的回頭看著水藍,怎麼這麼醜。
水藍白了他一眼,「你剛出生的時候比這還醜!」
君焰羽立刻驚住了,不是吧?他怎麼會這麼醜!
幾個小孩子圍著紅色錦被裡的妹妹轉,完全將旁邊金色錦被裡的哥哥放在一邊,他們喜歡妹妹啊!
小銀子從他們中間擠了個縫隙,一雙狼眼提溜轉的看著床上兩個小東西,咦?這就是人類的小孩?比狼崽子還醜啊!太醜了!讓它狼大爺白興奮了!女主人那麼漂亮,為什麼這兩個這麼醜!趴在墨雲安肩膀上的雪狐利用身高的差距低頭看著小床裡的兩個小孩,人類的小孩生下來可真醜!就連禿鷲的崽子生下來都沒這麼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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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墨雲千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八月初五的早上,睡夠了的墨雲千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君疾風的雙眸,還有…鬍子拉碴的下巴。
「疾風,你的潔癖沒了麼?」
「阿千,有沒有哪裡難受?」君疾風才顧不上自己是不是狼狽不堪,只是滿眼焦急的看著墨雲千。
「沒事,就是有點累,我想看看兒子和女兒。」
君疾風點點頭,立刻吩咐月一去將兩個小傢伙從季天章那裡接過來。墨雲千醒過來的消息很快的傳遍了整個王府,王府裡的侍衛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王妃這一睡竟然睡了兩天,若不是季二少再三保證她只是累的,估計王爺會把王府給掀了的,但就這樣,王爺還每隔半個時辰都去叫季二少把脈。
季天章抱著剛好醒著的兩個小傢伙來到風雲院裡,季天傑抱著的是男娃娃,雖然他真的好想抱女娃娃,可惜他幹不過他二哥,所以只能淪落到抱男娃娃了。
房間裡,墨雲千抱著女娃娃哄著,兩個小傢伙都已經睜開了眼睛,只不過這個時候應該看不見,但還是睜著大眼睛眨呀眨呀,漂亮極了。讓墨雲千有些驚訝的是,他兒子竟然還有一顆淚痣,都說有淚痣的人感情之路會很坎坷,但終究會有一段好的姻緣,墨雲千並不在意這些,感情的事情很難說。
似乎感受到是自己的母親一樣,兩個原本安靜的寶寶頓時撇撇嘴,一臉不願意的嚶嚶嬰哭了起來。
季天章撐了撐額頭,「你別想讓奶娘餵養了,這兩個小傢伙這兩天簡直鬧騰死了,奶娘要喂也不吃,我只能用羊奶餵了點,嘴也太挑了。這會兒估計餓了,你先餵著。」
拎著季天傑出門,將空間留給君疾風和墨雲千,順帶將屋裡的暗衛全部帶走。
墨雲千見人都出去了,這才將衣衫解開了點,抱好女娃娃讓她吃奶。似乎是餓壞了,小傢伙吃的可歡實。被君疾風抱在懷裡的臭小子雖然也餓,似乎也懂得讓妹妹先解決人生大事一樣,雖然是撇著嘴,不過就是吐著泡泡咿呀咿呀的揪著君疾風身前的頭髮。
君疾風這兩天一直在照顧墨雲千,完全沒有學過怎麼抱孩子,這季天傑就將這小子直接放在他懷裡,然後就走了。君疾風全身僵硬的抱著懷裡的兒子,連力氣都不敢用,就怕用力氣用大了,這小子被自己一把弄死了。
喂完女兒的墨雲千抬頭看著僵硬著的君疾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己往床裡面挪了挪,拍拍外側的床板,「過來坐著。」
君疾風僵硬的坐在墨雲千旁邊,眼神幽幽的看著墨雲千,眼底帶著一層不知所措。墨雲千笑著讓他把兒子先放床上,然後將女兒放在君疾風的懷裡,小心的調整著君疾風的姿勢,調整好了才把兒子抱起來繼續喂。
「我也是不會抱,但是為人父母總會在潛意識裡知道懷裡的兒子或者女兒怎麼呆著才舒服,看看你閨女的臉色就知道是舒服還是不舒服了。」
君疾風低頭看著懷裡睜著大眼眨啊眨的女兒,動了一下,女兒沒什麼反應,再動一下,女兒撇嘴了,又動了回去,女兒不撇嘴了,哦,原來是這樣,最終君疾風挑了一個自己舒服,女兒也舒服的姿勢抱著,扭頭看著吃奶的兒子,再看看女兒,嘴角翹起,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
喂完兩個孩子,墨雲千將衣服穿好,靠在君疾風懷裡逗著兩個小不點,「疾風,女兒叫什麼?」
「君柳曦。柳樹的柳,如春一般,為所愛的人柔軟也為所愛的人堅強。晨曦的曦,如太陽一般,作為夏季的第一抹曙光,明亮。願她,成為世界上最純潔、最善良的人。」
墨雲千笑了笑,「不錯,那小名就叫柳柳吧。」
君疾風戳了戳女兒的臉頰,「好,柳柳,這是娘親,要好好對娘親。」
墨雲千無奈的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君疾風看著女兒,「柳柳,這是爹爹,以後要好好心疼爹爹。疾風,兒子呢?兒子的名字呢?」
君疾風還沒從女兒軟萌的樣子中恢復過來,一聽兒子,看著旁邊眨著大眼的兒子,「唔……還沒想好。」
噗……墨雲千抽了抽嘴角,喂喂,有你這麼當爹的麼!無奈的扶額,墨雲千真心不對讓君疾風給兒子起名抱有希望了。摸了摸下巴,墨雲千轉了轉眼睛,想出了一個名字。
「君焱嘯。君,君子之名。焱,三火焱,光華也,『日暾暾其西捨兮,陽焱焱而復顧』,為求鍥而不捨,懂忍耐,懂爆發。嘯,不遵守既定的格式,隨心所欲。願他,成為一個優秀的騎士,只為守護最想守護的人。」
被確定了名字的兩個小傢伙眨眨眼眼,咿呀咿呀,似乎答應了的模樣,然後吐著泡泡沉沉睡去。而他們的身上,有兩道溫柔的目光凝視著。
願我們的兒女,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