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典雅幽靜的小院子裡,墨雲千看見了她的師娘,這是一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婆婆,雖然滿臉褶皺,但臉色紅潤,雖然背脊有些佝僂,但看起來非常健康。
「老婆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丫頭,這丫頭命大著了,以後肯定是個禍害。」季老將墨雲千拉到老婆婆的面前,一邊指著她一邊說道。
噗……美好的氣氛都被季老的這一句給整沒了,墨雲千滿頭黑線,額角突突,師傅,有你這樣形容自己徒弟的麼?
「你這老頭子,什麼禍害?自己家的丫頭哪有這麼說的!丫頭,來來,讓師娘看看。」季老夫人橫了一眼耍寶的老伴,笑呵呵的沖墨雲千招手。
墨雲千暗自瞪了一眼自家師傅,然後笑瞇瞇的走到師娘的身邊,雙腿彎曲,半蹲於地,盈盈一拜,「師娘。」
「哎,好好,快起來,你這孩子身體不好,要好好養著。這裡是咱們季家的青竹園,現在才三月份,天兒冷,等過個幾天暖和了,這裡好生漂亮呢,對你養胎有好處。以前疾風都住在天傑那孩子那,以後你們兩個就住這兒,這院子地方大,偏屋也多,你們帶著的人多,都能住得下。」
季老夫人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了,但是身體仍然健朗,走起路來都帶著勁風,墨雲千雖然不知道季老夫人究竟會不會武功,不過端看這走路的架勢,肯定是個練家子,恐怕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不可多得英氣女子。
這個時候,一個小小少年撲了過來,看起來也就四五歲的模樣,呆萌呆萌的,撲在墨雲千的小腿上抱緊,雙眸噌亮。
墨雲千低頭有些意外的看著小少年,「怎麼了?」
「你是疾風叔叔的媳婦麼?」
挑眉轉頭看了一眼跟在季老夫人另一邊的君疾風,然後又低頭看著小少年,「我是,你是誰?」
小少年噌亮的雙眸不再看著墨雲千,轉而看向墨雲千的肚子,「三叔說,千嬸嬸會生個女兒給小燦當媳婦。」
墨雲千嘴角一抽,滿臉黑線的抬頭看著季天傑,季天傑聳聳肩膀,他就是這麼想的啊,可是突然間季天傑覺得後背涼嗖嗖的,縮了縮脖子回頭看著君疾風,完了,完了,要是生個女兒,疾風這傢伙不得寶貝的不得了?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就打他閨女的注意,額,會不會被大卸八塊?
君焰羽從遠處跑來,聽見的第一句就是這小傢伙的這句,「喂,季傻呆,不許打小爺妹妹的注意!」
「哼,憑什麼不行,三叔說了,是個閨女就能當小燦的媳婦,我們才是一家的,你一邊兒涼快去!」小傢伙雙手緊緊地抱著墨雲千的小腿,回頭撇嘴一臉傲嬌的看著君焰羽。
「你說什麼?那是小爺的妹妹,小爺說了算!」君焰羽立刻炸毛,上去就抓這小子。
「憑什麼聽你的!那是我媳婦!」
墨雲千頭疼的看著面前吵作一團又扯成一團的兩個小鬼,若是沒猜錯,這個小傢伙就是季家老大的兒子季仁燦,視線環顧一周,入眼的幾乎都是男的,如果有女眷那也是季家少爺的媳婦們,季家果然是男丁興旺,女娃沒有。
墨雲千一手拎起一個,「你們兩個能不能不就這個問題討論呢?萬一生出來個兒子,你們兩個的吵鬧基本上等於打水漂了。」
「哇,額娘,別啊,一定要生個軟軟的妹妹!」君焰羽立刻不依的抱住墨雲千的胳膊道。
季仁燦雙手合十握拳放在胸前,瞪著一雙萌眼,閃爍著淚汪汪,「千嬸嬸,人家要媳婦。」
嘴角再度抽搐了一下,墨雲千對於這兩個孩子真心非常無語,將兩個人放在旁邊,扶著師娘繼續往裡面走,乾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真不知道究竟是誰教他們這些的,竟然教不過四五歲的小奶娃子到處要媳婦!
看著走遠的墨雲千和季老夫人,季仁燦將控訴的目光放在季天傑的身上,「三叔,跟你說的不一樣!」
季天傑現在恨不得把這小子的嘴捂上,轉頭看著回過頭來看自己的君疾風,雖然還是一副溫和卻帶著邪氣的笑容,但是總是讓人覺得有那麼一絲氣短。君疾風回過頭死死的盯著季天傑,然後默默無聲的說了一句西北荒地,然後就轉過頭跟季老夫人說話去了,完全無視因為他這四個字而石化了的季天傑。
……
房間裡,送走了季老夫人之後,墨雲千坐在床上看著未來和君疾風忙裡忙外。
「王妃,藥膳熬好了,趁熱吃吧!」妙語小心翼翼的端著藥罐子走進來道。
再過幾天,墨雲千肚子裡的寶寶就滿四個月了,這四個月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墨雲千雖然想做好胎教,可是無奈自己不出去找事做,反而事情總是找上門。這個小傢伙跟著自己鬥敵、滅敵、受傷、受苦,還沒出生,不過剛剛凝聚成形就經歷了其他人完全無法想像得到的激盪一生,看扁了世間百態,她只希望這孩子生出來之後還算心理正常。
這個時候楊宇敲門走進來,只不過臉色漆黑無比,看的墨雲千眉頭一挑,「怎麼了?心情不好?」
「不是,王妃,天星那小子送東西過來了。」
提起天星,墨雲千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情差點忘記這孩子的事情了,這孩子自從回了鎮親王府之後學習特別用功,都不用自己督促,每天除了體能訓練便是學習各種軍事常識,就連教他的左伯都連連稱讚這孩子悟性極好還肯下苦功夫。自己偶爾會聽聽這孩子的見解,而他有的時候講出來的兵法甚至能與前世的《孫子兵法》不謀而合,這讓墨雲千感歎的同時又歎氣,這孩子才多大點?
「讓他進來吧。」
「嘿嘿,王妃姐姐,我已經進來了!」天星從楊宇身後走出來,沒了之前在閒歐城的浮躁之感,雖然還是個很陽光的孩子,但卻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裡鍛煉的跟一個小士兵一樣,沉穩而且睿智,若是培養成功了,倒是可以考慮將來接替花非寧在破軍中的位置。
「過來,長高了不少,怎麼跑到這來了?」
天星這才將背上的小包袱拿下來,小包袱看起來不大,但卻很沉。天星將包袱打開之後,裡面的東西首先讓墨雲千黑線了一下,然後又開始了興奮。忽略那一包包包好的、寫著生女秘方藥的紙包,墨雲千拿起的是一個經過改良的小手榴彈。仔細看了一下,墨雲千覺得跟前世的手榴彈雖然還有區別,不過不大,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這個試過麼?」
天星摸摸頭,「試過了,段大叔為此還毀了郊外的一塊田地。」
能毀掉一塊田地?墨雲千眼前一亮,這個時代,一塊田地相當於前世的半畝地大小,一個手榴彈竟然能毀了半畝地?這已經夠神奇了,不得不說,除了賣相不怎麼樣以外,威力甚至比前世的手榴彈還要好。
「不過王妃姐姐,段大叔說這個雖然做出來的,但是大批量配用的話還是很困難。」天星笑瞇瞇的看著墨雲千,雙眸看著手榴彈的時候也是興奮的無與倫比,他跟段大叔一起做的這個武器,雖然不明白王妃姐姐是怎麼想出來的,但是這個威力無窮,儘管不能大範圍的使用,可若是偷襲的話那是絕佳的!
墨雲千點點頭,她本就沒想著大範圍使用,這可是出奇制勝的法寶,「天星,段每益那邊暫時還有其他的任務,從現在開始你跟花非寧一起,你要跟他好好學習有關軍火方面的知識,以後好接他的班。」
天星眼前一亮,連忙點頭,「嗯嗯,嘿嘿,王妃姐姐這些是皇上讓我帶給你的,說他想要個軟綿綿的侄女。」
看著一個個小紙包,墨雲千頭頂黑線,真想把這些紙包裡的東西都扔出去!一想起君炎本那張讓人覺得可惡的臉,墨雲千就覺的有夠鬧心的,女兒,女兒,這幫人都是想女兒想瘋了麼?寶寶啊,你要是個男孩兒,就只有娘一個人期待你了。摸了摸已經微微凸起的肚子,墨雲千再度感歎,什麼時候男孩在這樣的古代裡如此不受待見了?
……
晚上吃飯的時候,墨雲千再度見識了一下男丁旺盛的季家,果然是男丁旺盛啊!不過卻多出來了一個比自己還大幾歲的女人,還有一群自己之前沒有見到的人。
走在走廊裡,季天傑撇著嘴無視後面跟著的一群人,「真是有夠陰魂不散的。」
「他們是誰?」墨雲千好奇的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後方的兩男一女。
「二爺爺家的堂兄弟,不就是他家有個女孩兒才得瑟麼?成天就知道黏著疾風,都不知道被疾風甩出去多少次了。」季天傑皺緊了眉頭看著又要黏上來的女人。
墨雲千彎著眼角站定,回頭看著那女人,話卻是對著飛鷹說的,「我討厭胭脂的味道,容易過敏。」
飛鷹一聽立刻臉色一凜,也不管季天傑是不是在場,直接一腳將他們身後漸漸靠近的女人踹出去,「任何沒有經過同意的女人不得靠近王妃一丈之內,違者,殺!」
帶著血腥之氣,飛鷹給了被自己一腳踢出去的女人一個警告,這是一個帶著血氣的警告,違者必殺,這是鎮親王府不容人之一的威嚴。
而因為這一個小小的插曲,墨雲千和君疾風在晚飯的時候被那個所謂的二爺爺訓斥了一頓。君疾風眉頭緊蹙,陣陣寒氣往外放,反觀墨雲千,直接將這老人當做不存在,直接無視他繼續吃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清官難斷家務事,季家的事情她懶得管,只要他們不來招惹自己就行,不過如果來的話,那就要做好死的明悟才行,雖然不用自己動手,可惜現在自己是保護動物,周圍能動手的人太多了。
坐在餐桌上,墨雲千皺了一下眉頭,這老頭說起來沒完沒了,而且竟然如此不講衛生,吐沫都噴出來,真是有夠噁心的啊!一想到這裡,墨雲千頓時一陣反胃,直接飛奔出去狂吐。君疾風心下一驚,跟著墨雲千就躥了出去。
君焰展伸出去的筷子一頓,傻眼的看著門外的墨雲千,彪了吧唧的轉頭看著季天傑,「我說天傑,阿千不是都快四個月了麼?為什麼還會吐?不是被氣得吧?」
「這個我也不知道,孕婦的心情和飲食習慣會在這懷胎十月裡面有巨大的變化,說實話,雲千這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了。」季天傑聳聳肩膀,順便打掉了君焰展伸出去的筷子,「口水沾上了,千萬別吃,還有那個牛柳炒芥藍、蔥炒雞蛋都別吃了。」
君焰展臉色一白,扔下筷子朝飯廳外面飛奔,「尼瑪,季天傑你不早說,靠,早知道小爺就不在這兒聽那老傢伙廢話了,嘔……」
而還留在餐桌上的人都臉色慘白,尤其是正在吃菜的君焰羽和墨雲安。
君焰羽臉色煞白,抱著墨雲安的胳膊,「靠,這是本世子六年來吃的最噁心的一頓,雲安哥哥,快,快,把我一起抱出去!」
墨雲安的左邊身上掛著君焰羽,另一隻手牽著已經走路直晃悠了的季仁燦,三個人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季天傑聳聳肩膀,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哎呀,誰讓你們不注意了,光知道吃!看看,噁心到了吧!看看爺爺多尖啊,一見雲千一臉嫌棄就立刻停下了筷子看戲,還好本少爺停的及時。
剛才還在訓斥墨雲千的季家二老頭猛的一停,全身僵硬,而後又迅速拍了一下桌子,「看看現在的這些後生晚輩,像話麼?像話麼!在別人家做客,竟然還挑三揀四的,還打人,有沒有王法了!」
未來的笑容有些冷凝,剛才王妃親自將自己按下不讓自己出去,原來就是等著這句話,「這位老先生,這裡當然沒有王法了,又不受哪國保護不是麼?」
「你是什麼身份!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之前被飛鷹踹飛出去的女人破口訓斥。
未來瞥了一眼頭上還綁著繃帶、化了妝的女人,撇撇嘴鄙視的笑了一聲,隨後抬步準備離開,「我是沒什麼身份,不過那是在鎮親王府,若是你們做好了與鎮親王府為敵的準備,那就儘管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跟鎮親王府為敵?這是哪個傻子喜歡幹的事情?雖然他們是武林中人,但是得罪鎮親王府還不是一樣要被鎮壓填平?本來因為有季天傑的關係在這,所以四方城這十年的時間裡安靜了不少,至少其他國家想要吞了這裡,也要合計合計鎮親王府的兵力。但若是他們惹怒了鎮親王府呢?那情況貌似會變得有些不可收拾吧?
季老這個時候才放下茶杯,「未來丫頭,何必置氣?為了可有可無的人壞了心情,難道想要影響你家王妃的狀態啊?」
「季老說的是。王妃說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季家的事情自然要季家人來解決,若是您老遇到了難題,身為您老的徒弟,王妃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但若是王妃出手,死傷難免。希望王妃在季家做客的時候能夠保持好心情,畢竟這次王妃來此便是出來散散心的。」
季老揮揮手,一臉不耐煩,不過眼裡卻透漏著一絲絲精光,「去吧,去吧,老子這個師傅別的不能給,孕婦需要的好環境還是給得起的!」
「那,未來代王妃謝過季老了。」未來又掛上了溫和的笑容,盈盈一拜便出了飯廳大門,嘴角微微翹起,心情特好。
墨雲千住的季家青竹園裡,一群剛才跑出來的人正喘著粗氣蹲在地上圍了一個圈,不過圈裡面一陣陣香氣飄了出來,已經許久不曾動彈的、被墨雲千懷疑有長胖趨勢小銀子蹬著狼腿兒湊了過來,流著哈喇子看著正中央的一排烤雞腿。
未來一進來就看見這麼一幅場景,這才想起來貌似剛才這些人好像都沒吃好的樣子,「好香。」
「咦,未來你回來啦!要不要來嘗嘗,味道聞起來不錯,飛鷹的手藝太好了,以後暗衛幹不動了,你就留在府裡的廚房吧!」君焰展笑瞇瞇的拍著飛鷹的肩膀,絲毫不理會他已經黑了的臉。
未來一進屋就看見墨雲千正在吃著烤好的雞腿,看來現在飛鷹手裡的是第二波了,「王妃,您的意思已經傳達,那家人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
「嗯?嗯,過來嘗嘗,飛鷹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風,以後只要有任務一定要帶著飛鷹出門,至少不用擔心吃不到好吃的。」墨雲千笑彎了眼角看著正在給自己剔雞骨頭的男人。
君疾風抬頭看了一眼門外的飛鷹,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剔骨頭,「好。」
於是,這兩個人在此刻奠定了,這以後每次出任務,飛鷹都要充當伙夫的悲慘命運。
當一堆人酒足飯飽之後,季天傑才姍姍來遲,聞著院子裡還沒有來得及散開的香味,頓時覺得自己應該來早點才對。
「呦,三少,來晚一步啊!」君焰展一臉得瑟的看著季天傑,還摳了摳牙,嘖嘖,這麼好的美味都沒享受到,真可惜啊!
季天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少得瑟!飛鷹,將整個院子圍起來警戒,我們要說事情,展,進去了。小孩子回去睡覺!」
在君焰羽和季仁燦的不甘心怒瞪下,墨雲安無奈的拎著兩個小鬼頭回了院子裡的偏屋,為了能跟墨雲千住在一塊,他們三個才不計較偏屋沒有主屋那麼豪華,反正收拾收拾還是不錯的,野外都能露宿呢,這偏屋相比較來看環境實在是太好了。
季天傑和君焰展進了房間之後,楊宇和錦玄就分別站在關上了門的門口,這個位置可以更快的感知外面的動靜,也能更好的作出判斷,只不過更多依靠的是楊宇,錦玄現在身上還有傷,尤其是心口的傷不輕。
「雲千,沒事吧?我先給你把脈。」季天傑進屋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不過墨雲千只能乖乖配合,誰讓她不能給自己把脈呢,醫者不醫自己,嘖,果然沒有對不起這句話。
把脈的時間裡是寂靜的,也是緊張的,當然緊張的人是除了墨雲千以外的所有人。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季天傑的表情,就怕有什麼意外,當季天傑鬆了口氣的時候,眾人的心落地了。
「恢復得還算不錯,不過臨近這個月的初八,為了保險起見,初八的時候我和爺爺還有二哥會來照看你,爺爺的解藥已經治好,若真有狀況發生,也能夠快的解決。」季天傑還是不放心,他們連救了雲千的人都不知道是誰,雖然猜測是炎煌,可是誰知道他們是好是壞。
墨雲千點點頭,因為這個而臉色嚴肅了很多,她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她現在承載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生命,「這件事情就麻煩你和師傅了,你二哥那邊也麻煩了。」
「沒事,二哥好說話,而且很善良,是個老好人。」
「嗯,說說其他的吧。」
季天傑從衣懷裡拿出了兩本折子和兩份密函,「這兩份折子,一份是江南鎮南大將軍處暗莊傳來的消息,一份是欣雲國一個偏遠小鎮暗莊傳來的消息。我看了一遍,鎮南大將軍易千熙已經離開鎮南王府,而他的目的地雖然不明確,但是前段時間有人來報,說他曾去了天山,而他的妹妹鎮南郡主易天芝則是前往這個偏遠小鎮。這兩份密函,一份來自皇上,一份來自閒歐城監視的西北兩方的動靜。皇上的這份……基本可以忽略,至於閒歐城那邊的消息是歐小將軍傳過來的,他在半個月之前,也就是你們還在天山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朔北又開始有了蠢蠢欲動的前兆,而且這次是更加的堂而皇之,甚至還有往東邊來的架勢。」
墨雲千拿著閒歐城傳過來的密函認真的看著,朔北的蠢蠢欲動是不是跟墓葬有關?又或者跟墓葬無關?現如今因為武林大會的關係,各方異動都會因為這個墓葬而有所變動,那這個時候會不會有人趁此機會以這個為掩飾而做些小動作?
放下密函,墨雲千敲了敲桌子,「甄寧,為我所殺,其實照理說,她死了,那麼那些好用的武器以及武器的來源、做工等等這整個一條鏈子都會懈怠甚至最后土崩瓦解,希望是我想多了,可就目前的狀況來看,這條工業鏈並沒有因為她的消失而有所損失。而且殺了她之後,照理說我會鬆一口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從那個寨子回來之後,我心裡的不安不但沒有減小反而愈演愈烈。」
屋子裡再度陷入安靜,如果甄寧的死不能解決這個工業鏈的問題,那麼就說明這條鏈子另有人在保守,可是甄家兄妹已經死了,甄家的勢力也已經全線土崩瓦解,產業也又鎮親王府接手,可是卻沒有一處傳來的消息是有關這條鏈子的。
「甄寧背後有人。」這是墨雲千得出的結論,可是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透這個背後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因為在她的心裡有一個極為危險的想法,若是真的生效了,那麼便是一場惡戰。
君疾風這個時候將兩本折子和兩封密函放在桌子上,然後漠然的開口,「易千熙和白斬是生死至交,白斬冒險去天山奪我性命肯定會付出代價,易千熙前往天山助他也屬正常。而易家本就常年盤踞在南方,他們家族曾經與欣雲國的幾個養盅部族結過親,易天芝去的這個地方正巧是她外婆曾經所在的養盅部族。皇兄那裡,還是忽略吧。至於甄寧,她的背後也許…是大公主。」
墨雲千眉頭一挑,轉頭看著蹙眉的君疾風,大公主?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想起來這個可能性?甄家出事之後正好是那個神秘軍師正式露頭的時候,也是閒歐城被兵臨城下的時候,而這個時候爆出大公主失去蹤影,而好巧不巧怎麼就讓自己看見了大公主被綁的狀況?這一切要說巧合,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大公主現在雖然被錦玄探出身在四海鏢局,可就因為她在四海鏢局,所以才有可能操控其他四國,身在武林,必定有所仰仗,很少有國家的暗衛敢如鎮親王府這樣大膽的將暗莊放在這裡。
然而,如果是這樣,那麼自己心裡的那個想法不是更有可能了?不安感席捲了墨雲千的心裡,現在正是武林大會之時,自己恐怕也會有危險,但是至少現在五國都處於休養生息的時候,要戰,恐怕也要等到武林大會之後了。
君焰展摸摸下巴,「不過最近四海鏢局閉門謝客,雖然被我們攪合得差不多了,但是怎麼說這裡也是他們的老巢總部,想進去自然要憑借高強的武功,在四方城想要調動軍隊基本上不可能,就連天麟精銳都被迫窩在教武場那不能用。」
墨雲千和君疾風對視一眼,看懂了彼此眼裡的意思,「他們不出來,我們可以引他們出來。」
「怎麼引?」君焰展立刻來了精神,他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啊!
君疾風將他湊過來的腦袋撐開,「你就不用想了,到時候照做就行。」
「靠,君疾風,不帶你這樣的!你不知道我好奇心旺盛啊?」君焰展義正言辭的指著君疾風,可惜人家理都不理他,氣得他只能轉戰墨雲千,「阿千,阿千,你告訴…我……喂!你要不要睡得這麼塊啊!靠,你們夫妻倆欺人太甚!我要知道!我要知道!嗚嗚嗚……」
季天傑滿臉黑線的捂著君焰展的嘴將他拖了出去,這小子怎麼這麼能折騰?孕婦睡得快不是很好麼?好的睡眠才有好的身體好麼?你個白癡!君焰展不斷的掙扎著,可惜讓他帶兵的話肯定比季天傑強,可要比武功?季天傑能落他好幾條街遠!掙扎?沒用啊親!
等這兩個人出去之後,楊宇和錦玄才從房間裡出去,留下靠著君疾風已經睡了墨雲千,還有一直盯著墨雲千看的君疾風。
墨雲千最近突然間很嗜睡,季老說這可能是因為毒解了,身體虧空太厲害,而且孩子的營養都是從母體吸收來的,很多時候,一個人不健康的狀況下,身體會自動的選擇睡眠來保持自身能量,並讓身體本身得到最好的放鬆,這樣有助於身體的恢復。
將墨雲千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君疾風拿起桌上皇帝君炎本送來的密函,這裡的內容一般人看的話都會覺得黑線,因為上面都是嘮叨女兒怎麼怎麼好的,還用了君芷蘭的可愛扮萌來闡釋有一個女兒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但是,這密函還有另外一層外人根本看不懂的東西,只有君疾風和君炎本兩個人看得懂的暗號。十年前,兩個人相互扶持,一路小心翼翼、一路披荊斬棘、一路算計敵人、一路踏著屍體,最終君疾風將君炎本送上了皇位,贏得了天下,贏得了一方淨土。而這些暗號則是當年為了不被外人知道秘密消息,兩個人想出來的、只有他們才能看懂的暗號。
這個密函上,除了講述女兒的好以外,還講了兩件事情,一件是關於易千熙的處置問題,還有一件就是…墓葬的具體消息!
若是此刻有人能夠看懂這封密函的話定會驚訝,從古至今,即墨煌墓葬的秘密沉寂了將近千年無人能解,如今,墓葬的具體位置、具體開啟的信息、具體的內部構造,這些竟然都出現在了這封密函裡面,雖然這封密函上面只寫了大概的消息,但是按照君炎本的謹慎,剩下的詳細信息將會一點一點傳過來!
至於君炎本是怎麼知道的,君疾風不需要知道,他只要知道,皇兄在給他指一條沒有危險的路,一條可以讓阿千也能安全通過的路。
將密函用燭台的火燒光,君疾風的臉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帶著一絲冷凝,卻也帶著一絲溫暖,皇兄和阿千,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救贖和心裡那抹最燦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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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疾風和墨雲千在季家安心的呆了五六天,這幾天裡,他們兩個足不出戶,就窩在青竹園裡面呆著,過著什麼都不用考慮的日子。對外,季家以兩人因車水勞碌需要休息為由拒絕了所有上門拜訪的人,其中就包括了四海鏢局的少主。這個時候不管你是誰,想見鎮親王?改天再來吧!而其實,這是君疾風和墨雲千能忍受季家烏煙瘴氣而不出手的極限時間,也是留給季家獨自解決這些事情的時間。
三月初八,一大早,墨雲千在院子裡溜躂了兩圈之後迎來了一臉好心情的季天傑。
「雲千,早啊!今兒個起這麼早?現在有沒有覺得不舒服之類的,全身感覺僵硬麼?」季天傑一進青竹園就辟里啪啦問了一大堆。
墨雲千笑笑瞇瞇的看著季天傑,「昨兒個睡得早,今天起得就早唄。目前沒有,我覺得跟平時沒什麼不一樣的,要不你把脈看看?」
季天傑點點頭,將藥箱放在石桌上,手指搭在墨雲千的脈搏上,靜靜的聽著脈象,一直到一刻鐘之後,君疾風親自端著藥膳從後面的小廚房出來。
「天傑,如何?」君疾風將藥膳放在桌上,緊張的看著季天傑。
「目前為止沒有什麼不正常的,至少沒有毒素在身體裡肆虐,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半個時辰把一次脈吧。」季天傑鬆了口氣,將手收回笑了笑道,隨後又指著旁邊一直掛著溫和笑容的男子,「雲千,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哥季天章。」
墨雲千衝著季天章點點頭,季天章全身都帶著一絲溫和,跟季天傑的溫和不同,季天章則是更加的飄渺而且有著一絲隨性。季天章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墨雲千,心裡給墨雲千的總體評價非常不錯。
「今天還麻煩季二少了。」墨雲千自然感受到了這絲打量,畢竟戳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基本上沒有能瞞過自己的,有的時候就算不知道是誰,卻也能感受到從而做防範。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季二少的眼神祇是看似正常的瞥過,可裡面包含的東西倒是不少。敏感如自己,有一絲的不正常都能知曉,不過這季二少的眼神沒有危險感。
「哪裡,王妃的身子虛,早上還是莫要這麼早出來鍛煉,早上寒氣稍重,地氣充涼且從地表而起,對孕婦不好。」
墨雲千難得鬱悶了一下,「知道了。」
「王妃不用這麼愁眉苦臉,不是不讓你鍛煉,錯過現在的辰時早前,你可以在辰時四刻之後鍛煉,那個時候太陽已經將地涼氣炙烤,帶著一層溫和,有助於緩解腿部疲勞。若是想鍛煉,王妃就先在屋裡走兩圈,或者讓王爺給你揉揉腿,緩解一下也好。」
墨雲千挑眉看著季天章,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腿不舒服?自己跟著季老學了不少醫術,可因為平時接觸不到孕婦的問題,墨雲千便沒有學習婦科的東西,對於這腿部開始的浮腫很是鬱悶。可就連季天傑都沒看出來,這季天章只是打量了一下竟然就能看出來這麼多東西?
季天傑聳聳肩膀,「二哥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是,怎麼說也算是俺們老季家除了爺爺以外的第二個大仙兒。」
大…大仙兒?墨雲千嘴角微抽,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她更加的無語外加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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