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天山腳下緩緩行駛,馬車裡,墨雲千頭枕在君疾風的腿上沉沉的睡著,半個多月來,她不曾睡過一個好覺,這讓她有些精神衰弱,看起來也不是特別的健康,君疾風的大手小心的描畫著墨雲千巴掌大的小臉,指腹最終流連在她眼底的一抹黑色上,心裡泛著疼,眼裡粹著悲。
馬車一路上走的很慢很慢,但終究是有到地方的時候,馬車緩緩停在戰刃大營的門口,墨雲千被君疾風抱出來的時候就感覺有好多視線放在自己的身上,一轉頭,戰刃幾百號將士、謝斌他們的疾飛鐵騎、凌霄仄帶領的那些原著土匪們、飛鷹身後的月光暗部,一個個都帶著激動的目光看著自己。
「我回來了。」輕輕的,淡淡的,卻帶著濃濃的歸屬感。從君疾風的懷裡下來,墨雲千站在季老的面前,「師傅,讓你擔心了。」
季老抓著墨雲千的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走走,師傅給你把把脈。」
大帳裡,季老認真的給墨雲千把脈相,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大群人,各個緊張兮兮的看著季老的臉色。
大概一刻鐘之後,季老鬆開了手,也鬆了口氣,「沒事了,毒是真的解了,而且沒有什麼副作用,你現在的身體還是很健康的。不過這半個多月你應該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這段時間還是多休息為好,師傅給你熬點保胎和養身的藥膳,你就好好呆著就行了。」
「師傅,寶寶……」
「這小傢伙比誰都健康,放心吧!」
長長地呼了口氣,墨雲千總算是放鬆了下來,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這一放鬆,困勁兒就上來了。
君疾風和季老將一群人攆了出去,隨後讓從聞聲鎮趕過來的未來進去照顧她。未來一直紅著眼眶,看見墨雲千睡了,這才靠在床邊看著,就怕再出什麼意外。她嚇壞了,王妃走的時候好好的,沒想到才過了七八天的功夫竟然就失蹤了,還是因為雪崩而失蹤的,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她差點沒暈過去,連忙帶著還剩下的兩個侍衛趕往天山,一熬就是半個多月。
帳外,錦玄一身是傷的站在外面,他因為身上的傷沒有及時趕出來,也沒聽見季老剛才的話,「季老,主子……」
「你家主子比你都健康,還不給老夫回床上去乖乖躺著,你以為老夫費了多大勁才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季老對於自己的病人如此不把健康當回事很是氣憤,一腳踹向錦玄也不管他是不是受傷了,踹完人就走。
錦玄被季老一腳踹的一個趔趄,還好凌霄仄及時扶住了他,「大哥,主子真的沒事?」
凌霄仄架著他往回走,「沒事,毒也解了,連後遺症也沒有,小主子也很健康。哎,錦玄!你沒事吧?」
「沒事,剛才季老踹的那下有些疼。」錦玄呲牙咧嘴的安慰凌霄仄,剛才季老的那一腳可謂是用盡力氣,要不是季老還有點兒分寸,這剛長好的骨頭又得折一遍。
墨雲千這一睡就是一整天,一直到晚上了才慢慢轉醒,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男人的胸膛,熟悉的氣息讓她彎起了嘴角,在君疾風的胸口蹭了蹭。
「醒了?」
「嗯,風,讓你擔心了。」
君疾風抱緊墨雲千,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是我的錯,我該早點回來的,再快一點,你就不會受傷了。」
「風,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在計算之內,很多事情,謀事在天,天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墨雲千捧著君疾風的臉正經八百的講解,「對了,甄恩輝死了麼?」
「死了,我讓戰刃把他和甄寧的屍體燒了,黑山老怪還綁在戰俘營裡。」一提起黑山老怪,君疾風的語氣帶著血氣,他恨不得將黑山老怪抽筋扒皮,可是他知道,阿千一回來肯定會找個老不死的問話,要不然怎麼可能留他到現在。
一提起黑山老怪,墨雲千想起了錦玄,「錦玄呢?他怎麼樣了?」
「活蹦亂跳呢。」撇撇嘴,君疾風說的極不情願,但是卻不敢跟墨雲千提起,錦玄的命是季老從死神手裡搶回來的。
鬆了口氣,墨雲千也放下了心,自己被一掌打出去的時候,錦玄就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肯定受傷極重,不過有師傅在,應該不會有事的,至少活蹦亂跳的就行,「這次的事……」
「我會處理好的,你只要好好養身體就行。」
眨眨眼看著君疾風,墨雲千忽而瞇了眼,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他肯定有事兒瞞著自己,可是一見他堅定的模樣,墨雲千最終也決定由著他。他們來天山的目的已經解決,那麼接下來就該前往四方城了,至於其他的,就交給他管好了,自己就當一陣子米蟲吧。
至於君疾風究竟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墨雲千很快便知道了答案。吃晚飯的時候,一抹大紅色的身影帶著一絲風塵僕僕和血腥之氣衝進大帳之內,還沒看清來人,飛鷹他們便迅速堵在門口,不過在站定之後也看清楚了來人,這不是王爺的師傅麼?
「師傅。」君疾風看著蕭晨,眼神銳利而認真。
蕭晨喘了口氣,撥開擋在他面前的飛鷹他們,喝了口茶,又躥到了墨雲千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女娃子看起來沒事,還不錯,也不枉本尊出手幹活了。」
墨雲千眉頭一挑,「蕭師傅做了什麼?」
「嗯?你不知道?這小子因為你的事情,下令潛伏在各國的勢力全面絞殺清冷閣和四海鏢局,四方城那邊在季天傑的帶領下已經雞飛狗跳了,不過清冷閣就好辦多了,本尊端了他們的老窩,不過可惜白老傢伙跑了,真是可惜。」
端…端了清冷閣的老窩?下令絞殺清冷閣和四海鏢局?墨雲千放下手裡的筷子,挑眉看著君疾風,眼裡的意思很明白,說清楚!君疾風抿著唇低頭不語,倔強到讓墨雲千徹底無奈。
「蕭師傅,你先換身衣服再來吃飯吧,都吃飯吧!風,我要吃蝦。」
君疾風抬頭眼神幽幽的看著墨雲千,然後伸手開始剝蝦殼。餐桌上安安靜靜,所有人都憋著笑看著上座的兩個人,一個筷子指菜,一個伸手處理,配合的倒是不錯,可為什麼他們覺得王爺有種搖著尾巴討好王妃的意思?只有墨雲千心裡不斷的得瑟著,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才是忠犬養成!
吃完飯,墨雲千由未來陪著在營地裡轉了兩圈,厄令君疾風不准跟著,於是戰刃大營裡的將士們都看見了這樣一幕,王妃在前面遛彎,王爺在大帳口哀怨(?)的站著,眼神幽幽的看著王妃。
既然君疾風說最近的事情不用她管,墨雲千也樂得輕鬆,遛完了彎兒便轉身回大帳休息,她不去問甄寧和甄恩輝的事情,不去問清冷閣和四海鏢局的事情,也不去問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偶爾做個甩手掌櫃、當個什麼都不用考慮的小嬌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營帳裡,墨雲千靠在床邊看書,未來在裡面忙來忙去的,猛然間墨雲千想起來了點事情,「未來,小銀子呢?」
「哦,小銀子最近兩天脾氣比較暴躁,也不怎麼回營地,一直在外面找王妃您的下落,這會兒應該在休息了。」
不過未來剛說完,小銀子就一溜小跑進了大帳,看見墨雲千的時候一個飛撲,搭在墨雲千身上蹭啊蹭,蹭啊蹭。
墨雲千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小銀子,「行了行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天山株給你了麼?」
聽懂了天山株三個字,小銀子興奮地點點頭。墨雲千一見小銀子很興奮就知道答案了,雖然不知道這銀狼找天山株究竟要做什麼,不過它找到了就行,反正狼族的那些事情不是人類能插手的。
其實小銀子想說,他狼大爺就是為了嘗嘗天山株究竟是什麼味道而已。
不過墨雲千眼睛的余角瞥見了一抹白,往旁邊一看,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正蹲在旁邊,以鄙視的神色看著小銀子。墨雲千眉頭一挑,這小狐狸就是天山雪狐吧?沒想到他們還真抓到了,不過怎麼看這小狐狸都挺討厭的小銀子的啊。
見墨雲千盯著雪狐看,未來好笑的開了口,「這雪狐是王爺帶回來的,據暗衛說,是小銀子追了好久然後飛撲將雪狐壓在身子底下才抓到的,剛回來的時候,這雪狐已經奄奄一息蔫了吧唧的,看著怪可憐。」
墨雲千滿頭黑線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銀子,又看了看旁邊蹲坐著的雪狐,這就相當於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將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壓在身下一樣,雪狐還能健康的活著,還真是奇跡啊!
「未來,去把凌霄仄、謝斌和花非寧叫過來,我有事要說。」
……
凌霄仄三個人進來的時候墨雲千正看著書,三個人一見墨雲千,莫名的心裡一陣安心。
「老大。」
「王妃。」「王妃。」
墨雲千放下手裡的書,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說話吧。」
三個人身體筆直的坐在椅子上,他們有一種感覺,王妃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是讓人心驚的。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訓練,剩下的一百一十個人將會被分為不同的小隊,除了三個隨軍醫師還有跟著月三訓練的呂明以外還有106個人,我會選出7個人分別掌管七支小隊,每一個小隊的首領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代號,以後訓練的事情還有出任務的事情我也會直接交給這七個人。」
「王妃,你是說平均分配麼?」
「不,七支小隊分別處理不同的領域,醫療、情報、暗殺、征戰、軍火、商業、人才培養,按照每個人擅長的不同領域進行分配。」
謝斌摸著下巴興奮著,「王妃,那我們的軍隊總得有個名字吧?」
「破軍,黑衣勁裝,以紅蓮為繡樣。仄,你負責人才培養這一塊,代號破軍,掌管整個破軍軍隊。謝斌,你負責征戰這一塊,代號天破。征戰這一塊跟疾飛鐵騎很像,我要的不是大範圍的像祥雲軍一樣進攻,我要的是一支比戰刃的要求還要高的突襲軍種,可以說,我要你們每一個人都能擅長每一個軍種作戰,能夠適應各種環境、狀況下的作戰,可謂是兵中之王!」
「是!」謝斌興奮到無與倫比,光是聽他以後所帶的隊伍就知道究竟有多麼讓人興奮,突襲軍種?擅長各種環境和狀況下的作戰?兵中之王?興奮!熱血沸騰啊!
墨雲千無語的掃過獨自興奮的謝斌,看向了花非寧,「化肥……要不,你的代號就叫化肥吧!」
花非寧本來還挺期待的,但是一聽墨雲千的話頓時滿頭黑線,語氣哀怨,「王妃啊,您不能這樣啊!他們的代號都那麼霸氣,我要是整了個化肥的代號,多丟人!」
「丟什麼人?我看挺好的!」謝斌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花非寧扇著扇子就要去打謝斌,這兩個人又在軍帳裡掐了起來,墨雲千看的直無語,抽了抽嘴角,讓兩個人停了下來。
「行了行了,化肥你的代號是睿陣,你擅長擺兵佈陣,心眼夠用,我需要你既能上戰場又能坐鎮後方。還有,軍火的事情交給你,軍火是一個軍隊的重中之重,明白你的位置麼?」
花非寧抖開折扇,遮掩著唇鼻,彎著眉眼像隻狐狸,「王妃儘管放心,這點事情要是辦不好那就不配這個稱號了。那剩下的幾個隊長呢?」
墨雲千淡漠的笑了笑,「剩下的我會再作考慮,一個合格的小隊長必須具有領袖氣質,如果連下面的人都不能管好也不能負重,那就是失敗了。還有,你們也不是一直會勝任隊長這個位置,只要有比你們優秀的人,你們就會被換下去,破軍的規矩就是能力之上,以後你們別叫我王妃了,跟仄一樣叫我老大就行,我不希望王妃這個詞再出現在破軍之中。明白?」
「明白,可是為什麼?」
「不以鎮親王府為號召,定會招上來好苗子,不以鎮親王府為依靠,定會訓練出勤奮優秀的兵王。」
日後名震五國的精銳破軍就在這麼一個山腳底下的、普通的軍帳裡初具規模的誕生了,此刻的凌霄仄他們都沒有想到,他們會有那麼一天登上頂峰,會有那麼一天成為各國羨慕的兵中之王。
**
鎮親王府的人撤了!在他們與天山腳下的所有人對持半個多月之後,他們竟然撤了!
戰刃作為隨行護衛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的面前,至於其他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凌霄仄他們則是用不同的方式前往四方城,畢竟要建立一支高強度的軍隊自然要好好的計劃計劃,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尤其是花非寧掌管的軍火這塊。
鎮親王府撤得莫名其妙,天山腳下的所有勢力都不明所以卻又不甘心離開,當他們前往之前戰刃大營紮營的地方之後,他們才發現,哪有什麼墓葬?這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大營,而且還有一具淒慘無比的屍體!最後有人證實,這具屍體是黑山老怪的!黑山老怪成名已久,武功極為高強,可是他竟然死得如此淒慘?這讓眾人不得不再重新估算鎮親王君疾風的武功。
墨雲千和君疾風這次是高調的前往四方城,不再藏著掖著,誰願意上來觸他們霉頭那就來吧,反正不會有好下場的。
馬車裡,墨雲千看著小矮桌上的刀鞘,這個刀鞘正是之前在那個寨子裡,奈緒的哥哥送給自己的。古樸的刀鞘上佈滿了奇怪的暗紋,這種暗紋肯定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只是墨雲千並不知道,她對這個世界的歷史知道的太少,可是就算是君疾風也沒有見過這個暗紋。
「要不問問師傅吧,他應該知道。」君疾風將這刀鞘放下,搖搖頭,他也不認得。
墨雲千點點頭,讓人將蕭晨叫到了馬車裡,一身大紅的蕭晨一臉無趣的看著桌上的刀鞘,用手指翻了個個兒,再翻過來,再翻過去。
「師傅,你認得麼?」君疾風無語的看著蕭晨。
蕭晨冷笑了一聲,「世人都說打開墓葬的七把鑰匙之一是匕首,鬧了半天是匕首的刀鞘,這花紋就是打開墓葬的秘密,你師公的那個天衍令牌上也是這樣的花紋,雖然具體的不太一樣,不過很相似。女娃娃,這刀鞘從何而來?」
墨雲千眉頭緊蹙,「救命恩人所贈。」
蕭晨臉色冷凝,帶著一絲擔憂,「女娃娃,是誰救了你?」
「我也不知道,那是個寨子,就在天山腳下,但是寨子裡的人卻稱呼天山為炎峰山。而且怪異的是,不論我怎麼問,他們都不肯透漏自己的姓氏,而且穿著跟欣雲國養盅和養蛇的人類似。」
這是一個怪異的寨子,但是寨子裡的人總體給人的感覺是非常淳樸的,不過說是寨子,哪有一個寨子建造的跟軍營差不多?墨雲千每次懷疑的時候都找不出具體詭異在哪裡,而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竟然沒有人知道。
然而,墨雲千的話卻讓蕭晨傻眼了,「女娃娃,你剛才說什麼?炎峰山?」
「是啊,晨師傅,怎麼了?」
「炎峰山,炎峰山,哈哈,沒想到傳說中的炎煌竟然真的還存在著!」
炎…炎煌?墨雲千瞪大了雙眸,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蕭晨,「不,不是真的吧?」
「怎麼就不是真的!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所以你們可能有所不知。炎煌精銳本就不是一隻軍隊,他們是一個族群!即墨煌當年雲遊四海之時就是在炎峰山遇見了名為炎的族群,這個族群裡的所有人都姓炎,可是他們有一個詭異的傳統,那就是只有被所有族人認可的人才有資格知道他們的姓氏,否則將會永遠被逐出炎峰山。你這女娃娃倒是幸運,竟然能被炎氏族群的人救了,也算你命大,炎氏族群的人都擅長醫術,可以說族群裡一半以上都是大夫,還有一半是專門用毒的人。」
墨雲千哭笑不得,她不知道遇見炎氏族群的人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現在,他們所贈予給自己的這個刀鞘卻是開啟墓葬的鑰匙之一,自己本無心於墓葬,但此刻卻覺得身不由己了。
「女娃娃,這個刀鞘莫要讓人發現,若是可以找個什麼東西罩住它,否則會引來大禍。」蕭晨認真的看著刀鞘,他不想自己的徒弟再一次忍受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自己受過的苦,斷不能再延續在徒弟身上。
「知道了,可是墓葬究竟在什麼地方誰也不知道,這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墨雲千還是不怎麼相信墓葬的存在,畢竟多少年來,要是能找到早就有人找到了。
蕭晨搖搖頭,「武林大會是怎麼來的?為什麼只有四方城在五國法外?」
「別告訴我跟墓葬有關。」
「怎麼就不能有關?當初有人留下言論,墓葬有可能出現在兩處,一處是四方城周圍,一處是天山周圍,這也是為什麼你們去了天山,還能將那麼多人都給引過去的原因。」
墨雲千默默吐槽,世界上怎麼就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君疾風親自給這個刀鞘做了一個套子,非常輕便且看不出來是後套上去的,看的墨雲千連連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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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城,五國的法外之城,亦是大陸的中心樞紐,尤其是商業更是發達。
四方城,聽上去只是一個城池,可是如果當你看見這個城池的時候就會知道,這哪裡是個城!這就是一個小型的國家!四方城有一個主城,主城自然就是正中心的那座由高聳的城牆圈住的城池,整個城池帶著一絲歐洲風情,這讓墨雲千連連稱奇。而除了主城之外,下屬還有十個縣城,十個縣城以圈狀分部在主城周圍。
墨雲千他們用了十多天從天山山腳趕到了四方城的管轄範圍,但也只是到了縣城裡,而從縣城到主城還需要一天多的路程,墨雲千一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無語了,四方城,究竟是要多大?
為此,墨雲千不樂意了,「風,三少比我們有錢。」
「嗯。」
「以後他來,記得讓他上交屬於他自己的那份伙食費。」
君疾風一邊給墨雲千按摩小腿,一邊翹著嘴角回答道,「好。」
「還有房租費!」
「好。」君疾風應了一句,然後又加了一句,「三倍。」
這兩個人狠兒算計季天傑的同時,馬車裡和馬車外的人聽得直無語,貌似天底下就屬鎮親王府有錢了吧?都有錢成這樣了,竟然還要當地主剝削啊?還在主城裡的季天傑不斷的打噴嚏,為什麼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帶著鎮親王府花紋的馬車一駛進四方城就引起了各方注意,因為他們而使得天山上一片硝煙密佈,因為他們清冷閣和四海鏢局被端,雖然還沒端乾淨,不過也快了,據說清冷閣的老窩已經被端了。
季天傑此刻正站在自家大門口等著,當看見由遠及近的一隊人馬的時候,眉角抽了抽,這是什麼陣仗?為什麼軍隊也來了?這些不是真的是這幾天傳瘋了的戰刃吧?
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季家大門口,周圍因為戰刃的將士們阻攔還算寬敞,但是將士們的身後卻都是抻著脖子看的老百姓們。
第一個下馬車的是一直蹭在頭車裡面不肯走的小受師傅,一身妖孽的大紅衣,一臉妖孽小受的長相,一下車就引起了一群人爭先恐後的觀看,還有不少女人的尖叫聲,甚至還有女人將什麼手帕啊之類的扔出去,造成了一陣混亂。
季天傑嘴角一抽,這尊大佛怎麼來了?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季天傑連忙上前,「晨曦尊者,裡面請。」
啊,鬧了半天,這不是鎮親王!眾人又將目光放回馬車上,整的正在得瑟自己魅力大的蕭晨一陣抑鬱,狠狠的瞪了一眼季天傑,氣哼哼的進了季家大門,一把揮開季天傑他老爹,反客為主的進門。
馬車裡第二個出來的是錦玄,溫和的笑容瞬間征服了不少男女老少,為了避免剛才的騷動,錦玄對著季天傑盈盈一拜,「季三少,季盟主,幸會。」
「呵呵,蘭笛公子大駕光臨,季家蓬蓽生輝啊!快請進,快請進!」
「在下還要等主子一起,暫且在這等上一等。」錦玄說的順溜,無視周圍一群已經石化了的老百姓和武林中人,將目光放在馬車上。
在錦玄後面出來的自然就是君疾風了,只不過君疾風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吵鬧的聲音沒了,周圍變得安靜了。君疾風站在馬車旁邊看著周圍一地的手帕之類的女性用品皺了皺眉,「飛鷹。」
飛鷹立刻會意,指揮兩個暗衛將周圍一地的手絹全部撿起來扔在一旁,君疾風這下滿意了,伸出手,從馬車裡半抱出正巧出來還在悶笑的墨雲千。將未來遞過來的狐裘整理好,檢查確定不會冷之後才擁著墨雲千轉身走向季天傑。
「主子。」錦玄對墨雲千點點頭,然後站在她的身後,驚得所有人更加傻眼了,蘭笛公子的主子不是鎮親王君疾風,而是鎮親王妃墨雲千!
墨雲千自然知道錦玄的意思,只是點點頭便任由君疾風擁著她往季天傑的方向走。不過立在季天傑和季盟主面前之後,君疾風不說話了,只是低頭看著墨雲千,季天傑和他老爹無語的嘴角直抽抽,王爺,您倒是說句話啊!
墨雲千抬頭看著君疾風,小眼神兒跟刀片一樣刮啊刮,君疾風莫名其妙的看著墨雲千,蹙眉思考著自己貌似沒做錯事情啊,為什麼阿千要眼神殺伐?看著君疾風眼裡的不解,墨雲千頓時洩氣了,她是真的不能指望從來說話就不多的君疾風。
「季盟主,季三少,前段時間承蒙照顧,這段時間打擾了。」
「呵呵,鎮親王妃哪裡的話,快請進。」季盟主鬆了口氣,他當盟主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這麼鬱悶的時候啊!
季老這個時候才從馬車裡出來,聽見兒子的話一腳踹了過去,將季盟主一腳踹了個大馬趴,「你這個死小子,老子回來你不知道迎接啊你!」
季盟主立刻翻身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將屁股上的鞋印兒拍沒,掛上溫和的笑容又恢復他一派盟主作風,「爹,您回來了啊。」
「哼,你還知道老子回來了啊!丫頭,走走,師傅給你介紹介紹季家的宅子,你的房間你師娘早就準備好了,走,去見見你師娘。」季老拉著墨雲千就往裡面走,一腳踹開一群擋路的季家子孫,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去。
墨雲千哭笑不得的任由季老拉著,師傅啊,您給人家立威行,可是您不能那麼踹盟主啊,好說歹說,那也是武林盟主啊!
季盟主滿頭黑線,可是一轉身,他又看見了盛老,只見盛老一腳踹過來,他靈巧的一躲,盛老一腳落空。季盟主鬆了一口氣,總算沒再丟一次臉。盛老哼哼一聲,帶著自己的小孫子進了季家大門。季盟主抹抹頭上的汗,還好躲得快,好吧,他承認,他的輕功都是這麼練出來的,而且他容易麼他?他明明是武林盟主好麼?
「呵呵,各位,請回吧!請回吧!天傑啊,帶著這些侍衛去安頓一下。」
季天傑帶走戰刃的將士,季盟主帶走季家子孫,然後季家大門砰地一聲關上。
徒留下,一群已經石化的眾人,剛才他們聽見了什麼?蘭笛公子是墨雲千的手下,德高望重的季老是墨雲千的師傅!這個墨雲千究竟是有什麼能耐啊!
然而眾人散去的時候,一雙陰狠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季家緊閉的大門,隨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