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一秘-第1057章分居
「藍藍,你去幹什麼?」吳蔚趕緊從床上豎起身子,問道。
「我累了,你睡覺打呼!」東方青藍冷冷地說道。
第一次,兩人分居了。東方青藍抱著被子,客房裡冷清清的。洛洛跟奶奶睡了。吳蔚不在家的時候,一個人倒覺得沒什麼。他在家,而自己又是一個人,東方青藍覺得怪怪的。
她不止一次聽人說起過,婚姻有「七年之癢」的說法。她和吳蔚,現在已經進了這個時段。想起兩人戀愛時的甜蜜時光,再想想吳蔚晚上那生硬的態度,東方青藍不免有些失望。
窗外的路燈光透過厚厚的窗簾,濾過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她閉了閉眼睛,接連做著深呼吸。
「七年之癢」,真的那麼可怕嗎?歲月就像殺豬刀,這個比喻雖然不美,但是聽起來真的很貼切。
東方青藍從未感到如此疲憊。
不知想了多久,直到外面有汽車經過的聲音,東方青藍才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她沒有懶床,早早起來想準備早餐。當她穿好家居服,到一樓廚房的時候,卻見吳蔚正在煎蛋。
看著他頭上壓迫性包紮的白色狀繃帶,東方青藍心裡一酸,深深自責起來。
昨天,吳蔚和才梓都遇到了車禍,不管誰傷得重,論理她都應該在吳蔚身邊的。那道傷口,應該很長很深吧,否則不會採用壓迫性包紮。
輕輕地走到吳蔚身後,東方青藍伸出雙臂,從後面抱住了吳蔚的腰,喃喃道:「你起來這麼早幹什麼,你是個病號。這要是讓媽看到,不批評我才怪!」
吳蔚轉過身,好像昨天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道,「我不常在家。好不容易在家一天,不為你們做頓早餐還行?你對我不更有意見嗎?本來打算今天帶洛洛出去玩兒,可你看我這副尊容,哪也去不了,又開空頭支票了。」
「你呀!快去歇著吧,我來。」東方青藍鬆開雙臂,把吳蔚推出廚房。
兩個人在剛結婚的時候,立過一個規矩,吵架生氣不得超過五分鐘。東方青藍昨天晚上分房而居,吳蔚的心裡已經很難受了。
吳蔚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東方青藍的身旁,看著她忙來忙去。
「藍藍啊,咱們夠吃夠喝就行了,別這麼累了。你看咱們什麼都有了,比其他人的日子好上何嘗百倍千倍,看著你整天忙來忙去的,我心疼呢。」
東方青藍淡淡一笑,把煎好的雞蛋分別盛在盤子裡,「我也不能靠著這些老本過一輩子吧?現在呀,我就是被一種力量推著向前走,自己想停下來都不行。就跟你一樣,你看,你現在已經是市委副書記了,再過不幾年,跟爸的級別就差一樣了。你不想就此停下來吧?掙錢也這樣,掙一萬的時候,想著掙十萬,有了一百萬,就想掙上千萬上億。再說了,如果不做大,等過幾年,產品在市場上沒有了競爭力,咱也不能坐吃山空啊。你別管了,生意上有我,家裡有媽,你別整天小心眼兒就行。」
吳蔚面色一窘。他就是看不得東方青藍和才梓有半毛錢的關係。昨天晚上東方青藍走後,他氣鼓鼓地想了半天,開始時越想越覺得委屈,他的頭傷成這個樣子,自己老婆卻在照顧別的男人,就算他的心再大,也裝不下這種愛。更何況,他的愛情觀裡,本身就帶有一種偏執的佔有慾。
杜青竹起床以後,看到兩人在廚房裡有說有笑,心總算放了下來。昨天晚上她聽到了動靜,小兩口吵架也算正常,雖然很擔心,但是她這個當婆婆的,不能批評兒媳,批評兒子又覺得他委屈,乾脆不管。
「青藍哪,今天你還是不要去上班了。我想到京城去一趟。我自己開車去。你在家裡帶帶洛洛吧。正好小蔚也在家,你看他那個頭也沒法出去見人,你陪陪他。」
杜青竹這麼說,東方青藍還能說什麼,笑著答應下來。
這下可把洛洛高興壞了。這個小正太,爸爸媽媽能一起陪他一天,對他而言那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吃罷飯,吳蔚找了頂帽子戴上,先到父母家裡去。吳開明雖然有時候眼睛會睜開,手腳也會動幾個下,但基本上還是沒有意識。奚蓉花把他照顧得很好,天天擦洗身子。吳蔚專門買了一張電動護理床,雖然很貴,但減輕了母親的負擔。
在沒買護理床以前,吳開明每天要翻十幾幾十次身,奚蓉花幫他翻身擦洗很費勁,這下好了,電動護理床只需要按一下按鈕就可以完成。
見兒子來了,奚蓉花笑容滿面,道:「小蔚呀,你可是有些日子沒過來了。」
「媽,我這不是剛到新地方嗎,工作都得熟悉,忙,這不過來看你們來了嗎?我爸咋樣?」
「挺好的。手啊挺有勁,有時候能把我手抓疼呢!我看再恢復一段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按摩醫生還是每天都來嗎?」
「嗯,每天都來。那醫生說,像你爸病得這麼嚴重的,現在能有知覺,算是萬幸了。」
屋裡有些熱,吳蔚怕出汗對傷口不好,把帽子摘了下來。這戴著狀繃帶的頭一露出來,可把奚蓉花唬得大驚失色,「呀」地叫了一聲,「小蔚,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成這樣了?疼不疼?過來,我看看,打過破傷風針了嗎?你幹什麼去了?……」
「媽,媽……」吳蔚趕緊抱住奚蓉花的肩膀,「沒事兒,沒事兒……你看看,你兒子這不活蹦亂跳的嗎。昨天下鄉的時候,車碰了一下,頭正好磕到了車頂扶手上,一點皮外傷,不礙事,不礙事!哎,爸!爸……媽,我爸的眼睛睜開了!」
吳蔚興奮地跳了起來,握著母親的手,母子倆看著睜開眼睛的吳開明,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爸……你能看見我嗎?」吳蔚把臉貼得更近一些。
「小……小蔚!」吳開明的嘴唇動了好半天,終於模模糊糊地擠出了這三個字,雖然不清晰,但還是能判斷出他在喊兒子的乳名!
「爸!媽你聽到了嗎?我爸認出我來了!爸,爸……」吳蔚蹲下身子,握住吳開明的手,眼裡含著淚。
吳開明努力地抬起手,一點一點,慢慢的,拼費了所有力氣,終於把手抬到了吳蔚頭頂的位置。
那手是顫抖的,又擠了半天,終於擠出兩個字,「疼——嗎?」
吳蔚再也忍不住,「嗚嗚——」痛哭起來。吳開明雖然不會說話不會動,但心裡還是很明白的。聽到吳蔚受了傷,硬生生地醒了過來,如果不是對他這個兒子強烈的愛,怎麼會有這種奇跡發生?!
「蔚子……蔚子……」東方青藍想要扶起吳蔚,但不能自已的吳蔚只是痛哭不已。
男兒有淚不輕彈。吳蔚喜極而泣,也為了濃厚的父愛深深的感動……
下午,雅慧給東方青藍打來電話,說是才梓一直在找她,想讓她過來,有些事情想跟她商量一下。
東方青藍有心不去,但一想才梓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他一定是真的有事,才讓雅慧打電話讓她過去。
斟酌了好久,東方青藍才鼓起勇氣對吳蔚說道,「才梓在醫院可能有些事情,剛才雅慧打電話說讓我過去一趟,可以嗎?」
正陪著洛洛玩兒的吳蔚一聽,臉馬上沉了下來,道:「某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哪!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我陪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想幹什麼!」
東方青藍一聽他語氣不善,趕緊說道:「行了,行了,我還是不去了。雅慧在那兒,想必也沒什麼大事!」
吳蔚沒有說話,繼續陪著兒子玩兒。再抬頭的時候,卻看到東方青藍失神地盯著窗外,推了推她的大腿,「你想去就去吧!反正我說話你根本就不往心裡去。你答應過我的,也不再算數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青藍見他話裡有話,也生氣了,「蔚子,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什麼時候你的話我又不往心裡去了?說話得講良心!」
吳蔚白了她一眼,「你不是答應過不再跟他來往嗎?一直到現在,你們不還是照樣來往密切嗎?反正我經常不在家,你們怎麼樣,我看不到,也管不了!」
「吳蔚!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這人,怎麼這樣小心眼兒?我和才梓是多年的朋友,比認識你還早!你說這話,不覺得太過分嗎?」東方青藍變了臉色,手裡的抱枕朝吳蔚砸了過來。
吳蔚抬手,把抱枕接住,放到沙發上,淡淡地說道:「我小心眼兒?是啊,你認識他認識的早,你當他是朋友,這無所謂。可他對你是什麼居心,你不知道啊?你怎麼還給他機會?是不是把咱們這個家拆散了,你才高興啊?」
「什麼?!我想拆散這個家?吳蔚,你身邊多少女人?林玉可、媚兒、費傳奇,還有戚蔓兒,我不知道名字的是不是還有,我不知道,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意思嗎?別說我跟才梓沒那種事,就是有,也是你姓吳的逼出來的!」
東方青藍像一頭受傷的小獸,衝著吳蔚大喊大叫。洛洛見爸爸媽媽吵了起來,嚇得「哇——」一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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