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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3章 如此的隔膜 文 / 西風烈馬

    省委一秘-第383章如此的隔膜

    父女相見,並沒有想像中的抱頭痛哭。

    父女間如此的隔膜,吳蔚看著都極不舒服。想起吳霞跟父親鬥嘴的一幕,吳蔚更是覺得眼前這對父女看上去太過陌生。

    倒是洛文海,慈愛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女兒,「雪兒瘦了。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洛輕雪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父親,「我很好。倒是你,白頭髮更多了。」那語氣,說不出的疏離感。

    「哎,老了,你們都長這麼大了,我這白頭髮只能越來越多,最後就全都白了,再最後我也就去閻王那裡報到了。」

    吳蔚看著這對別彆扭扭的父女,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勸解。

    默默給父女二人面前的杯子倒上了東西,吳蔚端起自己的,「洛書記,輕雪姐回來了,這是高興的事兒,我先敬洛書記和姐一杯。今天本來是你們的家宴,我這個外人……」

    「你不是外人。」洛文海突然間冒出這麼一句,吳蔚差點沒從椅子上出溜下去,他不是外人?難道是「內人」?

    「我的意思是……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多走動走動。你們不是早就認識嗎?還有在一個院子裡住過的經歷,共同語言肯定很多。多接觸接觸,總是好的。小吳,輕雪這孩子,不愛說話,你多開導開導她。」

    吳蔚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洛文海這是什麼意思啊?他們兩個人是在一個院裡住過不錯,但兩個人可是清清白白的朋友關係,是那種惺惺相惜的紅顏與藍顏的關係!不對啊,洛文海明知道他已經結了婚,怎麼會把女兒往他的懷裡推?

    洛輕雪也瞟了父親一眼,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吳蔚說他已經結婚的消息時,她為什麼沒有撕裂的疼痛?而只是發自心底的默默的祝福?

    「你們倆都看著我做什麼?我是想說,你們可以做朋友。」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洛輕雪輕輕地說道。

    「我說的不是普通朋友。」洛文海又解釋道。

    吳蔚真是納悶了,這個洛書記的口才都去哪兒了?一向口若懸河、口才極佳的洛文海,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們能不能保持姐弟間的情誼?」洛文海輕聲說道。

    「我現在,就叫她姐姐。」吳蔚提醒了洛文海一句。

    洛文海的臉紅了。別人覺得,那是因為喝酒紅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自己的心裡有鬼。

    「輕雪,還是回家去住吧。你回來了,成深還能約束一下性子。那個小子,現在越來越猖狂了!省裡那些人也是,整天拿他當盤菜,結果現在就弄成了這個樣子。他好歹也是你弟弟,你就幫幫他吧。還說什麼半年上市,我看,十個半年也不見效。」

    吳蔚很少看到洛成深這樣說話,那個和氣細雨的老頭兒去哪了?怎麼看著覺得彆扭呢。

    「不了,我一個人住慣了,家裡的人太多,我不習慣。」

    「輕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那個家始終是你的家。回去看看吧,家裡人都想你。」

    「家裡人嗎?呵呵——」洛輕雪突然說了一句,放下手裡的筷子,起身出去了。

    吳蔚也想追出去,卻聽洛文海說道,「算了,她會想通的。這孩子,心思太重了。愛鑽牛角尖兒,這種性格的人,很容易生病的。」

    「那……洛書記,要不,我去勸勸她。」

    「不用勸,她的心裡有個結,那個結解不開,再勸也沒有用。」洛文海一臉愁容,「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就如河京省第一家族也是如此。

    「其實,姐是一個很看得開的人。心病自然還須心藥來醫。我倒在想,如果找對了癥結所在,輕雪姐就一定能快樂起來。」吳蔚輕聲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讓你看笑話了。她始終不肯原諒我……有些事……算了,還是不說了吧,難以啟齒。」

    今天的洛文海,在吳蔚面前,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遠離了鏡頭和光環,在眾多的父親中,並不算成功的一個,甚至,這個時候看上去竟然有些狼狽。

    見吳蔚不說話,洛文海又歎了口氣,「多跟輕雪聊聊吧,你們年輕人,總有共同話題的。多陪她出去走走,就把她當作你的親姐姐就好。」

    看來,今天這洛大書記存心「語不驚人死不休」,當作親姐姐?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還是去找找輕雪姐吧,她一個人就這麼跑出去,我不太放心。」

    「那……你去吧。小心些。」這話的語氣和味道,太像吳開明了!

    吳蔚跟服務員打聽洛輕雪的去向,前台想了想,「您說的是不是一個穿白色風衣的女的?」

    「對,對,快告訴我,她去哪了?」

    「出門往左。」

    吳蔚趕緊追了出來,看到一抹表現的倩影正站在樹下,吳蔚急忙目前,站在她的身後,「姐,還是回去吧。洛書記都著急了。」

    「他?他會著急?他才不會著急呢。這麼多年,他是什麼脾氣我還不知道?他有多心狠你知道嗎?他就是一個政客,他把所有的人都當作了他的政敵,他沒有家人,他不配有家人。」

    洛輕雪怒了,像一頭小母豹子,張牙舞爪地宣示著她的存在。

    吳蔚聽這話,聽得心驚膽顫。在他的心裡,洛文海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那個工作中的男人,多迷人哪。——講話的時候,開會的時候,下基層的時候,指導工作的時候……吳蔚甚至有些迷戀他,說話簡潔明瞭,辦事雷厲風行,剛正、勇敢、大氣、沉著、冷靜,他可是整個河京人民的主心骨!

    對,他就是主心骨。可這位主心骨,怎麼在他的女兒心裡,會是這樣一副形象?

    「姐,洛書記不是你想像中的人那樣……」

    「他不是這樣?那他是哪樣?不要被表象迷惑。他就是個大騙子,欺騙了所有的人,你、我,還有他認識不認識的所有人!」

    吳蔚並不贊同洛輕雪的話。他們父女間肯定存在問題,這個問題就是洛文海口中的心結。

    「姐,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的判斷出現這麼嚴重的偏差?」吳蔚站到她的對面,雙手拄著她的雙肩,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

    洛輕雪突然狂亂起來,拍開吳蔚的手,低聲嘶吼,「他就是一個大騙子!要不是他,我媽不會不要我!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整天遭人白眼!他不負責任,始亂終棄,他就是一個陳世美!就是陳世美!!」

    「姐!姐!輕雪姐,你不要這樣!你別嚇唬我!」洛輕雪抓著自己的頭髮,痛苦地蹲在地上,看來是受了強烈的刺激。吳蔚急忙躍增下身子,把洛輕雪抱到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嗚嗚——嚶嚶——」洛輕雪在他的懷裡虛弱地哭著,「我恨他,我真地很恨他!他不要我媽了,也不要成深的媽媽了。他不是始亂終棄是什麼!」

    洛輕雪的哭訴,吳蔚已經聽出了事情的大致原委。洛文海原來有過一個女人,這女人就是洛輕雪的母親。後來,因為不知道的原因,洛文海拋棄了母女倆,娶了洛成深的母親。現在,又是不知什麼原因,洛文海跟後來的妻子又離婚了。——真亂哪!

    不過,吳蔚並沒有聽到過關於洛文海的是是非非。自從當了他的秘書,吳蔚還真是佩服他清心寡慾的勁頭。

    有一種男人,把事業當作自己的女人,寵著,戀著,人們送了這樣男人一個雅號:工作狂。雖然工作狂不限男女,但大多數還是用在男人身上。

    或許是我不知道?洛書記一向潔身自好的。雖然對他來說,一招手美女就成群結隊的往上撲,而且都是極品美女。——吳蔚聽了洛輕雪對父親的評價,腦子裡反應的就是上面這段話。

    「姐,或許是有什麼誤會呢。」

    「沒有誤會!誤會的就是讓我成了他的女兒。我不要當他的女兒!我寧願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這話真地不像洛輕雪說出來的!在澳洲這三年,就學到了這種極端的觀點?——吳蔚表示懷疑。

    「有時候,怨恨會蒙弊了你的眼睛,讓你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姐,我倒希望你和洛書記能夠心平氣和地坐在那好好談談,姐,你是他的女兒,這總是事實。有人不是說了嗎,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姐,回去跟洛書記好好聊聊,聽聽他的解釋。洛書記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個好官,百姓認可的好官。」

    「你以為,當了好官就可以當好人嗎?吳蔚,不是這樣的!他就是可以當好官但卻注定當不了好人的人!」說這話這通繞,把吳蔚肺裡的空氣幾乎抽乾淨了。

    「姐,你太偏激了。洛書記是個坦坦正正的君子!」吳蔚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找出一萬個理由,哪一條也不能成為他拋妻棄女的行方。」看來,洛輕雪氣很大。

    靜靜地等在屋裡的洛文海,也是一臉的鬱悶。這麼多年來,他恪守為官之道,戰戰兢兢,得到了很多,但也失去了很多。到頭來,卻要被女兒嫌棄。——看來,他做人真地有問題。這麼多年了,他還沒能悟透官場嗎?不會。官場多是搏擊高手,有的舉重若輕,有的舉輕若重,不管哪一種,沒有多年的官場浸淫是做不到的。

    「姐,我還是那句話,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這樣你才能真正快樂起來。姐,我希望你快樂!」吳蔚的真誠,讓洛輕雪動搖了。或許,是她真地錯了?他能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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