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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6章 文 / 夜悠

    不多時,酒樓掌櫃上來了。他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約有四十多歲,臉上的笑意很和氣,手中端著一個托盤:「謝公子真是稀客,這是小店新釀的桂花酒,特意送來給大家品嚐,還請貴客下次光顧。」

    謝九思眼中閃過一抹暖色,微笑著說:「好了,王叔,這裡沒外人。」

    王叔面色淡然,四下掃了一眼:「公子還是小心為妙。」

    「我知道。」謝九思眼簾下垂,掩藏住眸中的冷色:「查的結果如何?」

    王叔道:「是五皇子,劉家現在是他的人,當日他家庶子從中挑撥,林興言才會與你為難。」

    謝九思蹙了蹙眉:「劉家」

    王叔嗤笑一聲:「不過是一介寒門,妄想四處攀高枝,卻不知,沒有身家背景,沒有足夠的利用價值,這樣的人用過即扔,只要手段處理乾淨,根本不會有人追根究底。」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謝九思淡淡一笑:「幸苦王叔了。」

    王叔歎了口氣:「算不得幸苦,能為公子辦事,乃是老奴本份,只是平西王世子公子與他一同前來,會不會」

    謝九思緩緩搖頭,安慰道:「無礙,王叔不必憂心,平西王世子並不屬於京中哪一派,他不是多事的人?」

    王叔眉頭一皺:「他的名聲可不好,行事太過放肆,總有一天會惹下滔天大禍。」

    回想起那個惡劣的男人,謝九思眼神迷離,憑添了些許氤氳,秦子臻此人他看不透,不過無論如何,這些並不妨礙他對他的好感,笑著說:「外面傳信豈可盡信,平西王世子有分寸。」

    王叔不再反駁:「公子心裡有數就好。」

    秦子臻聽到這裡,輕輕佻了挑眉,看樣子他在謝九思的心裡評價還不錯,只是五皇子為何要害他,靖安侯府出了一個容妃娘娘,五皇子正是容妃所出,按理說他們應當是表兄弟才對。

    還不等秦子臻想明白,只聽王叔又道:「公子一定要把東西收好,切記不可落入皇家手裡,否則將軍就是死也不會瞑目。」

    「王叔放心,一切就煙消雲散吧,你們幸苦了一輩子也該享享清福,那東西以後我不會動用,它不會落入任何人手中。」

    王叔大驚失色:「公子萬萬不可,沒有東西傍身,公子處境堪虞,老奴怎對得起將軍大人的交代。」

    「王叔不必多言,我意以定,不過,有件事情還請王叔幫忙。」

    謝九思眼神堅定,王叔欲言又止,心知勸不動公子,只能無奈地說道:「公子有事只管吩咐,老奴在所不辭。」

    謝九思笑容淺淡,口吻雲淡風輕:「王叔,我不甘心,你讓人」

    王叔拍案叫絕,眼神閃閃發亮:「公子早該如此。」

    秦子臻的心情很微妙,他發現自己聽見一個大秘密,心中忍不住猶豫,要不要推波助瀾呢?

    還是算了,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他不幹。作壁上觀即可,他想看看謝九思的手段,希望可以聽見喜人的結果。

    謝九思很快和掌櫃商議完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今日天香樓釀了新酒,特意送給所有賓客品嚐,誰也不會想到,大名鼎鼎的天香樓,居然會和謝家公子有聯繫。

    秦子臻領著秦澈慢悠悠的回來,秦澈手中抱了不少小玩意,小手快要拿不下,急的眼眶都紅了。

    謝九思無語,沒見過誰家這樣帶孩子。

    「過來。」謝九思招了招手,秦澈慢吞吞地走過去,可憐巴巴的大眼睛,看得人心疼不已。

    「怎麼不讓下人拿東西?」謝九思不解,摸了摸秦澈腦袋:「我幫你拿。」

    秦澈先是一喜,後又看向父親並不敢答應。

    秦子臻略一頷首,秦澈這才歡天喜地請求謝叔叔幫他減輕負擔。

    秦子臻板著臉:「下次看你還敢不敢貪心。」

    秦澈老老實實點頭:「父親別生氣,澈兒懂了,以後一定會量力而行。」

    謝九思恍然大悟,原來平西王世子是在教導孩子,不過這樣的教法前所未見,如今的高門大戶哪個不把獨自寵到天上去,平西王世子果然與他想的一樣,與眾不同呢。

    回府後,謝九思提出告辭,陳浩駕著馬車在外等候。

    秦子臻並不挽留,今日他們各取所需,謝九思借他甩開旁人監視,他借謝九思瞭解京中形勢。

    當今皇帝共有十三個兒子,太子是嫡出長子,只可惜母家敗落,如今太子之位已是不穩,個個兄弟頭冒出頭,其中以林貴妃所出三皇子、容妃所出五皇子、李昭儀所出六皇子為首。

    林貴妃背後有太后支持,三皇子勢力龐大,已經威脅到皇上的地位,要不然皇上發作承恩侯府不會那麼痛快。

    容妃有靖安侯府支持,五皇子妃更是劉相嫡女,也是一支不可小窺的勢力,他和太子鬥得最為嚴重。

    至於李昭儀,李昭儀出生清貴,代表清流一脈,支持六皇子的官員大多是寒門士子,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兵權。

    還有皇后,皇后出身鎮國將軍府,八年前邊關一戰,侯將軍戰場失利,一家老小三十二口全部戰死沙場。皇上顧念舊情不僅沒有治罪,還封了嫡出長子為太子穩固皇后的地位。

    秦子臻嗤之以鼻

    ,皇帝心胸狹窄,鎮國將軍府勢敗,他沒有治罪已是一件奇事,更別論他還封了嫡長子為太子,絕對有貓膩。

    秦子臻現在非常好奇,王掌櫃口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秦子臻沉思了片刻,讓人叫來劉嬤嬤,二十多年以前王妃尚未出嫁,劉嬤嬤對於京中的事情應當比較瞭解。

    此時,秦子臻打臉行為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世子府的馬車堵住襄郡王府,只道襄郡王不認外孫可以,世子爺不能不義,既然進不了襄郡王府,平西王妃捎來的東西總得送來。

    總之,不過幾個時辰,襄郡王府不認外孫鬧得沸沸揚揚。

    劉嬤嬤暗暗叫苦,她就是襄郡王府的奴才,本以為回京以後就算沒有好處,世子爺大方錢多,再壞也壞不到哪去,畢竟世子要和襄郡王府聯繫,要在郡王府裡站住腳跟還得靠她不是。

    誰知世子爺居然無法無天,來京就惹出一樁大事,現在還把外家得罪了,這將來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聽見世子傳喚,劉嬤嬤不敢怠慢,她現在怕極了世子爺的喜怒無常,生怕一不小心全家遭殃。

    「老奴給世子爺請安。」

    「起來罷,跟我說說靖安侯府的往事,從頭說起。」

    不管劉嬤嬤怎麼想,面上那是恭敬的不得了,聽見世子爺問話,急忙回答:「哎喲,世子爺,您可算是問對人了,京裡高門大戶的往事呀,老奴知道的清清楚楚。」

    秦子臻淡淡看著她,劉嬤嬤不敢廢話,趕緊說道:「要說這靖安侯啊,什麼都好,就是一點,他的下面有問題,子嗣艱難。」

    秦子臻眼神一暗,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當初他就覺得,靖安侯對待兒子的態度很奇怪,原來果然有問題。

    劉嬤嬤接著說道:「當年老靖安侯膝下共有五子,其中長子、次子乃是嫡出,說來也巧,嫡次子的媳婦正是鎮國將軍府的二小姐,也就是皇后的親妹妹,那時容妃娘娘還沒入宮,老靖安侯還在世,謝家大爺年過三十仍然無子,後院的女人不下蛋,別說嫡出,就連庶出的女兒也沒有一個,老侯爺心裡急了,嫡長子乃是他精心培養的繼承人,沒個後人怎麼行,怎麼繼承爵位」

    「正好那時候謝二夫人難產,生下嫡次子撒手而去,於是老侯爺拍板定案,將這個孫子過繼到長子名下,要說這個孫子呀,也沒辜負老侯爺期望,那可是一個神童,小小年紀采不凡,靖安侯和夫人都很喜歡,如果一直這樣過下去其實也不錯,可惜就可惜在,靖安侯夫人老蚌生珠,年過四十居然懷上了,還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這樣一來,過繼的那個兒子地位可就尷尬了,老奴離京那會兒,靖安侯夫人剛生子,後來的事情老奴也不清楚,只聽說這個兒子沒養活,六歲那年就沒了過繼的兒子也在五年前不慎摔斷雙腿,幸好有皇后照應才保住一條小命,不過那小子也命苦,靖安侯府出了一個容妃,他的姨母又是皇后,兩邊不討好,聽說靖安侯府如今鬥得厲害,幾房人全部盯住爵位」

    劉嬤嬤一連說了大半個時辰,秦子臻漸漸理清楚來龍去脈,他原以為自己的身世很坑爹,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坑。至少在他的記憶當中,秦世子囂張跋扈為所欲為,除了小時候沒本事鬧騰,長大以後基本上沒有吃過虧。

    但是謝九思卻不同,親娘去得早,親爹是二伯,養父養母恨他恨得要死。

    都是貪心惹的禍!

    秦子臻蹙眉深思,如果他推算的不錯,靖安侯與二房不對付,只有一個解釋,他兒子的死,乃是二房所為。

    謝九思是二房的嫡親血脈,為了爵位,二房害死大哥的親生兒子,這個理由很充分。

    謝九思非常防備家人,就連身邊的下人也信不過,可見他的日子並不好。

    秦子臻暗中推測,靖安侯知道了兒子身死的實情,心裡很不甘心,所以乾脆弄斷謝九思的雙腿為子報仇。按照靖安侯的心態,那就是他的兒子死了,誰也別想好過。

    否則,一般來說大哥沒有子嗣,只會挑選嫡親弟弟的兒子繼承家業,但是靖安侯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反而放任幾個弟弟內鬥,裡面肯定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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