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實在讓人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學生們不是在食堂吃飯,便是回到寢室午休,唯獨他一人待在教室,好似不喜被人打擾般靜靜坐著,感受僅僅只屬於他的平靜時光。
那時君偉就站在我身後,看到這一幕時著實嚇了一跳,與此同時抓住了我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說:「白老師您看,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緩緩點頭,我認同君偉的說法。
雖然徐哲帆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內不過短短四個小時,可印象中的他從未抬過頭,始終壓抑著臉上陰冷的氣息,不被任何人察覺他真實的表情。
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感覺,總覺得這是一個從骨子裡都透著陰冷氣息的孩子。
走到他身邊時,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刻意發出了一些走動聲響,不過徐哲帆依舊沒有抬頭,卻將手中放在課桌上平靜攤開的筆記本不動聲色的塞入了抽屜裡。
這個舉動實在讓我有些好奇。
他不隱藏自己在君偉面前上課畫畫的舉動,卻當著我的面藏起了筆記本,可見他並不想我看到筆記本上的內容。或者說,他不在意君偉看到他的畫,卻介意我以老師的身份瞭解他的一切。
在課桌前停住腳步,我面對著他的側影,可依舊無法從他垂落的髮絲間看清他的面目。
當然,他也始終沒有抬頭看我,我卻能夠感覺到他目光已然斜視,正暗自打量著我的一舉一動,那眼神中甚至帶著幾分警惕的恐懼,就好似我才是那個會對所有事構成威脅的人!
「徐哲帆。」
當我叫出他的名字時,明顯感覺到他的肩膀微微一怔。
但他依舊沒有看我,我只能嘗試著盡量語氣平和,且略帶笑意的與他交談下去。
「吃過午飯了嗎?轉來這裡唸書會不會不習慣?我年紀比你大不了多少,也只比你早來這裡半年而已,到一個新環境所要面臨年的心理轉變我也很清楚,在這裡不少學生都叫我白姐姐,有什麼心事都會告訴我,如果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你也可以直接對我說的,或許我能幫到你。」
終於,徐哲帆抬起了陰冷雙眸,用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沉冷眸光看向我,莫名的叫我突然渾身發緊。
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被一個活生生的人,或者說被一個高中生的眼神驚得有些不自在,我突然覺得也許人類比遊魂厲鬼還要複雜,尤其還是一個刻意隱藏自己個性、且正處於叛逆期的孩子。
下一刻,他略帶嘲諷的冷硬之聲便猶如利刀一般闖入耳畔,十分不屑的對我說道:「我不習慣有人同我虛偽的說話,如果想幫我就不要同我說話,你們都害怕我,不是嗎?」
說罷,他便突然起身,抽出了抽屜裡的筆記本轉身欲走。
我連忙拉住了他的手臂,匆匆說道:「我為什麼要害怕你?就因為你不願意同人交談?而且我也不是同你虛偽,我只是好奇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戴的美瞳,想要掩蓋原本眼睛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