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伏在杜玉涵的身邊,感受著她溫度,她怎麼會恨?她是慶幸有生之年還可以見到自己的媽媽。
杜玉涵又問了一下小南的情況,一聽說小南小小的年紀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擔,後來吸毒,判刑,她更加的心痛和自責。
母女倆個聊了很久,蔣勳拎了好多吃的回來,讓小北陪著杜玉涵吃。秦逍把向啟剛送回療養院後,也急急地趕回來接小北。這一天來奔波勞頓的,他還好,小北肯定有些吃不消了。
本來杜玉涵要留著小北多待一會兒,蔣勳卻不讓,讓秦逍把小北帶回去好好休息。
「你要是真想和小北好好在一起,你就快點好起來。你這樣傷著,小北也會擔心。再說她今天累了一天了,明天還要上班,你忍心讓她在這裡跟著受累?」
蔣勳這麼一說,杜玉涵吐了吐舌頭,像個小女孩一樣承認錯誤:「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小北,你跟秦逍早些回去休息吧。這裡有你蔣叔叔在,沒事的。」
秦逍便也沒有再矯情,攬住小北的肩對蔣勳說:「蔣叔叔,那我們明天再來看阿姨。」
蔣勳白了秦逍一眼,語氣裡帶著笑說:「臭小子,還叔叔阿姨呢,該改口了。」
秦逍和小北對視了一眼,嘴角勾了勾:「這個當然得看老婆大人的意思了。」
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北身上,讓她覺得一陣燥熱,她現在還真叫不出來,她慌裡慌張地說:「那……我們走了……」
就這樣轉身出了病房,沒有再看杜玉涵一眼。
要是換作別人這樣的情形肯定會抱著親媽媽痛苦一場吧,沒想到秦太太,那麼不自然,竟然連改口叫媽媽這麼容易的事情都覺得做起來困難。她的心情是多麼的複雜,而她又是多麼實誠的人。
秦逍嘴角彎了彎,轉身朝蔣勳和杜玉涵揮了揮手,快步跟上小北。
一路上小北都沒有說話,秦逍看了她幾次,以為她睡著了,卻發現她只是望著窗外的風景發呆。雖然他們是最親密的人,可是有時候有些黑洞是需要自己勇敢地去面對穿越而過才行的。秦逍覺得這會兒,他要做的是陪在她的身邊,等她從她的黑洞裡走出來,他給她一個溫暖而又大大的擁抱。
小北回到海德公寓,揀了衣服默不作聲地去沖澡了。秦逍也不吵她,打開電腦,登上公司的網絡伏在書桌前處理公司的事情。
初夏的風涼涼的吹來,不知哪家的貓發春了,嗚嗚地叫得好慘烈,秦逍注視著外面的黑暗,凝神想著自己的事。
過了一會兒,一陣馨香撲鼻而來,緊接著,一陣鬆軟壓在他的後背上。秦逍伸手抓住小北的兩隻手臂,頭往後靠了靠,埋進她的玉頸裡,那樣的絲滑的觸感,讓他渾身為之一熱。他親了親她的側臉,溫柔地說:「是不是很累?我抱你去睡?」
小北頭髮還是濕濕的,滑到他的腿上側身坐下來,像一隻貓一樣窩在他的懷裡,坐在他的大腿上。就這樣他抱著她,她環住他。
「老公,我是有媽媽的人了。」
她的聲音低低的,秦逍卻聽得真切,她的一聲老公讓秦逍心花怒放。他舉手輕抬起小北的下巴,想要去吻她時,卻發現她眼裡都是眼淚。那眼淚裡一定藏著好多好多的情緒,這樣的情緒讓她變得如棉花糖一樣軟。
他貼近她一點點吻掉她滑下來的鹹鹹的淚,低啞著聲音說:「寶貝,祝賀你。這個世界上又多一個人來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