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涵滿眼是笑的看著小北，十分欣慰地說：「好在，我的女兒好好的。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他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苦的又是小北。就不要去難為他了。」
蔣勳只好作罷。他站在杜玉涵的另一邊，和小北對著。杜玉涵左看看，右看看，越來越高興。轉而對蔣勳說：「老蔣，我想吃素芳齋的點心，你去給我買行不行?」
蔣勳當然知道，她只是想和小北單獨待著，即使她不提出來，他也會這樣做的。他對小北交待了幾句，就忙著去給杜玉涵買吃的了。
病房裡只有小北和杜玉涵在。兩個如姐妹花的女人靜靜地待了一會兒，杜玉涵朝小北招了招手說：「過來，給我好好看看。」
她想說，給媽媽好好看看的，這會兒卻因為激動，那個詞變得十分沉重起來。
小北把椅子搬到前面一些，挨著杜玉涵坐下，手被杜玉涵溫暖而又柔軟無骨的手握著，那樣的溫暖和踏實讓小北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杜玉涵抬起另一隻手理了理小北額前的發，動情的說：「我們家小北一定吃了好多的苦吧。」
小北搖頭。那些都過去了，好在最後雲開見月明。杜玉涵希望她撲到她的懷裡痛哭一頓，把這些年的辛酸都一一說給她聽，她太希望馬上走進小北的世界，可是她只是搖頭，把那些過往都雲淡風清的抹掉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這種糾結又欣慰的心情。
「小北，可不可以叫我一聲媽媽？」
杜玉涵提出這個要求時，自己的聲音也是顫抖著的。她滿懷期待地望著眼前這個和她同樣美的女孩，心撲通撲通的跳。
小北呆呆地望著杜玉涵。媽媽這個詞好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她如此的陌生，竟然開不了這個口。
見她久久的不說話，杜玉涵眼裡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不過她心裡又給自己鼓勁，以後多的是時間對她好，她一定會接受她這個媽媽的，又何必急於一時？
「你和我爸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北想要知道這個困擾了她和小南十幾年的困惑。
杜玉涵長歎一口氣，便把她和蔣勳、向啟剛之間的糾葛一一講給了小北聽，末了，她拍了拍小北的手，強調說：「並不是媽媽不要你們，是媽媽真的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小嬰兒的屍體，以為你們不在了。那時我萬念俱灰，隻身一個人離開了你爸爸，搭了一輛順風車到了青城，被人騙去一個娛樂城，被逼著去做妓女。我不從，在接客的當晚當著客人的面從樓上跳了下來，卻命大的沒有死，摔斷了一條腿。因為這件事上了青城的頭條新聞，而讓你蔣叔叔重新找到了我。
是他在身邊寸步不離開地照顧我，讓我重新獲得對生的渴望。這二十年來，我經常在惡夢裡，夢到那倆個小小的嬰兒的屍體。
小北，你們姐弟倆是不是恨死了媽媽？」
原來她的經歷那麼的曲折。今天優渥的生活背後，有那麼不堪的回憶。她和小南生活得艱難，那杜玉涵和爸爸又哪有輕鬆過。
想想這些，小北又一陣心揪。這究竟是怎樣的一段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