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車子停在鎮口,然後步行到鎮子裡。自從秦逍把向啟剛送到療養院,小北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來過了。鎮子還是原來的樣子。現在正是摘菜的時節,田里到處都是繁忙的景象。小北逢人便問有沒有見到她爸爸。
鎮上的人見小北回來,還帶了一個這麼光鮮的男人,個個都來套近乎,有些儘管小北不問,他們也會來打招呼。
「小北,你是來找你爸爸的吧,他剛剛到一會兒,我看他從門口過去了,風風火火的樣子。」
小北一陣欣喜,還好自己來對了。
「張伯,那你有沒有留意他朝哪裡去了?」
「這個倒是沒有留意,鎮上也就這麼大,要不然我們分頭幫你找找看吧。」
張伯一提議,其他幾個看熱鬧的鄉親,也答應小北幫忙留意一下。大家手頭都有不少事,他們能這麼熱心,小北已經十分感動。
七八個人分頭去找向啟剛,小北先是回了他們原先住的屋子,大門緊鎖,而且聽對面的李嬸說,房東早把房子租給別人了,那向啟剛便沒法子進去了。
不一會兒,有人快步向小北走來,說是在鎮上的醉酒廠門口見到了向啟剛。小北和秦逍忙朝鎮上的釀酒廠走去。
遠遠地看到向啟剛坐在釀酒廠門品的木桌上,正拿著大碗喝酒。小北快步走過去,一把搶過向啟剛手裡的碗,又氣又惱:「爸,你怎麼不聲不響就走了,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
向啟剛這才喝了兩碗,小北就過來了,他心裡堵得慌,好想好想醉一場。他伸手來奪小北手裡的碗,嘴裡嘟囔著:「把碗給我,讓我醉,我要醉。」
秦逍把小北手裡的碗拿了過了,放到向啟剛的面前,他攬住小北的細腰,在向啟剛前面坐下,向啟剛自顧自的倒酒喝了起來。
他喝酒就像喝白開水一樣,咕咚咕咚,一下碗酒就見底了。照這樣喝下去,他不病才怪。
小北心裡急,又想去奪向啟剛手裡的酒缸子,卻被秦逍拉住了。
「爸,我們剛從杜阿姨那兒過來。」
向啟剛聽到這句話,頓了頓,只是停了一會兒,又開始倒酒喝起來。
「她這一撞有些嚴重,腦子裡有血塊,醫生說可能會引起失憶,還有更嚴重的可能會引起部分神經受損,引起癱瘓。」
小北心裡咯登一下,秦逍說的完全就是假的,顯然他在眶向啟剛。
果然向啟剛一聽,把碗一放抱頭痛哭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怎麼捨得傷她那麼重……」
秦逍緊了緊放在小北腰間的手,示意她不要開口,一切配合他的行動。小北會意的表現出十分傷心的樣子。
「不過失憶對她來說,也未嘗不是好事,爸,您說是嗎?但是如果癱瘓就……」
秦逍這一激,向啟剛立馬停止了哭,又繼續去倒酒,猛地喝了一口。
「我寧願那個癱瘓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見向啟剛緊張的樣子,加上又喝了點酒,秦逍趁熱打鐵地說:「爸,如果您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杜阿姨,我現在就送您回青城,不要留什麼遺憾,如果您打算這一輩子都讓她不知道真相,那可能真的就沒有機會了。」
向啟剛握著酒杯的手十分用力,指節都發白了。他在糾結,要不要回青城。
停了一會兒,他還是搖頭。
「算了吧,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再提那些有什麼意思?這些年她不是過得也蠻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