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很是擔心向啟剛的安全,不確定地問:「我爸他會不會做傻事?」秦逍其實心裡也沒有把握,儒弱而極端的人有很多,何況是向啟剛這種情緒極不穩定的人。但他即便是這樣想的,現在也只能說善意的謊言。
「不會,他捨不得杜阿姨,如果他心裡還有杜阿姨的話。」
小北不懂。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那種由愛轉為恨,隨著時光的推移難道也不會變淡嗎?她又想到了郭梓琳,至少這幾天她無聲無息,彷彿從她和秦逍的生活裡消失了,是不是她也已經沒有力氣去恨了。
倆個人火急火燎地趕到療養院,找了平時負責向啟剛的護工瞭解情況。
「你送他回來後,他就躺在床上,下午我扶隔壁的老人進去休息的時候,見他的房門打開的,便去看個情況,他已經沒在裡面了,在院裡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他,最後廣播找人,他也沒有出現。門衛說他下午三點左右時一個人出去了。情況就是這樣。」
「他身上沒有錢啊。」
小北急切地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平時療養院裡他們也下下棋什麼的,好像也會有一些賭棋,金額不大,院裡也就沒有制止。」
向工作人員瞭解了情況後,小北覺得向啟剛很有可能回田頭鎮了。他們在田頭鎮生活了十幾年,熟的一些鄰里都在那裡,即便是那裡的房子退掉了,他還是可以找到落腳點的,而且從青城到田頭鎮車費也不過50塊錢,這個應該還在他的支付能力範圍內。
事不宜遲,兩個人馬不停蹄地又開車趕往田頭鎮。對於這些小北十分抱歉,讓秦逍跟著她東奔西跑,但是也虧得他在旁邊,她才那麼淡定自若,不會像一葉浮萍那樣慌亂。
上了高速,秦逍讓小北睡一會兒,到了再叫她。小北哪裡睡得著,不過還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她似乎夢到了小時候,冬天裡她和向小南光著腳丫子,趿著夏天的拖鞋,腳凍得都沒有知覺了,去給鋸木場搬木板,那裡繁忙,可以換一頓飯還有每天兩塊錢的工錢。他們都累了便拿小北和小南開玩笑:「你們倆個是向啟剛揀來的吧,怎麼都沒有見過你們的媽媽?造孽,向啟剛也不管管這兩個小的。」
小南小小的個兒,一個聽人家說他們是揀來的,便撿了地上的小木塊朝人家丟過去。
「啊,不要……」
小北在一陣血光中嚇得驚醒,秦逍蹙眉,緊張地扭頭過來看她,伸手攬了攬她的肩:「做惡夢了?」
小北無力地趴在秦逍的腿上,挨著他,心裡才安定一點。
「我夢見小南和別人打架,滿臉的血。」
秦逍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佯裝生氣地說:「怎麼不是夢到我?現在守在你身邊的男人是我,要打架也是我替你打架。」
見他莫名的吃醋,小北止不住挑起嘴角,動情地說:「夢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可以我倒是想想天天夢到你。」
「嗯,雖然被人夢到有打噴嚏的風險,但為了向大小姐的金質睡眠,本少爺准了。」
難得他說句調皮話,小北的心情稍微緩了緩。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小時候的事情,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他們終於到了田頭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