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了下來,秦逍推車門時,丟下一句話:「坐著別動。」小北原本就沒有打算動,他這樣一說便乖乖地坐著。
車門打開外面的冷空氣進來,小北又「啊啾啊啾」的打了兩個噴嚏。她坐在副駕駛看秦逍從車子前走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在意,好發覺秦逍這會兒走起路來,很艱難的樣子,似乎有些跛足。
只是他的身影很快就轉進了屋子裡。小北約摸在車裡等了十來分鐘,有一個中年男人下來,打開了車門,彬彬有禮地說:「您好,我是秦少家的邱叔,秦少讓我送您回去。這是李嬸煮的紅糖薑湯,您趁熱喝了吧。」
邱叔面容和善,說話也是客客氣氣。小北忙問:「那秦逍呢?」
「他吩咐我送您回去。」邱叔隻字不提秦逍怎麼樣。小北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傻氣的問題,如果他有意要送她,也不會讓家裡的司機來了。從剛才邱叔的介紹來看,有李嬸還有他,可以這麼快整出一碗熱乎乎的紅糖水,估計這裡是他們家了。也對,這個時候,他都要和人家結婚了,又怎麼可能帶她回他家呢?
邱叔等著小北把那保溫罐裡的紅糖姜水喝掉才開動了車子。小北緊緊的抱著那個罐子,心情複雜。一想到他即將屬於別人了,心裡隱隱的痛。
秦逍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輛黑色的車子緩緩地駛出梧桐山景。他打開車門聽到她打噴嚏時有種衝動,想帶她上來。可是心裡又彆扭得要死: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她這會兒是裝成小可憐了,轉頭她又會像農夫懷裡的一條蛇。
左腳因為淋了雨和假肢磨得掉了皮,這會兒站久了都會隱隱的痛,一走路更是痛的厲害。他從藥箱裡拿了一些消毒的藥品,慢慢地挽起褲腳,露出那條不堪的腿,把假肢脫掉,那些磨破的表皮已經滲出血水來。
他處完傷口,坐在輪椅上去書房裡處理公務。胡風飛來一條短信,說是向啟剛療養院的費用續了一年。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關掉。思緒在那條殘不忍睹的腿和向啟剛之間搖擺,莫明的就心煩起來,點了一支煙,猛地抽了一口,卻嗆得猛咳嗽,連眼淚都咳出來了。
再拿起手機想回胡風時,手機又進來一條信息,是她的號碼。
「我到了,謝謝。你最討厭喝薑湯,還是泡個熱水澡吧。」
他是討厭喝薑湯,上次淋了雨,回到家裡,她連忙給他煮了一碗薑湯,他嫌棄的皺眉不願意喝。向小北嘟著嘴,像哄小孩一樣哄他:「不辣的,喝了後渾身都暖烘烘的,就不會感冒了。而且哪有大男人怕喝薑湯的?」
她嬌嗔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小孩,卻又要裝老成來哄他,他仍不為所動,賞心悅目地看著她接下來會怎麼做。
她果然做了示範,自己喝了一口下去,然後故作輕鬆的說:「你看,我都敢喝。」
他便指著那碗薑湯讓她繼續。她也繼續了,喝了一口摟著他的脖頸不由分說地送進了他的口中。那種辣和甜混和在一起,多麼奇怪的薑湯的味道,卻讓他一直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