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風開車沿著海岸線轉了轉,忽的一聲,見一輛一看就是喝了酒,不要命的人開的車從對面呼嘯而來,燈都沒有開,要不是他反應及時,剛才就會被他撞到峭壁底下去了。
胡風一想起大年初盡碰到這麼晦氣的事,心裡就來氣,朝車窗外啐了一口:「媽的,神經病。」
他轉了那麼久,見天那麼黑了,還沒有接到秦逍的電話,便打過去問問情況。電話很快被接起,卻不是秦逍那穩重而清冽的聲音。
「快來救救他,快來救救他。」
一個男人在電話那裡吼著。胡風心一緊,難道?
他不敢想下去。
「你們在哪兒?喂,喂,喂……」
向小南只說了兩句,手機就沒有電了,他想打回去,可是他的手機也沒有電了。
「你們都醒醒,都醒醒,我什麼都聽你們的,跟你們回去還不行嗎?你們給我醒醒啊。」
無論他怎麼喊,怎麼晃,地上的倆個像是魂魄離了體,都是沒有聲音。在這一塊墓地裡,向小南這才感受到死亡如此的近。可是他不甘心,他跑向遠處亮著燈的屋子求救。
當胡風一路開著車尋過來時,見到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秦逍和小北,秦逍那條腿讓胡風看了都不忍直視。
那樣玉樹臨風的一個人,他想像不出來,如果這條腿有事,他會怎麼接受得了。
血還在流,再這樣流下去他不會被疼死,也會因為血枯竭而死。胡風連忙打給秦逍的私人醫生,讓他在電話裡指導著脫了自己的襯衣,綁住大動脈,讓血不至於流得那麼快。
那一晚胡風感覺每一分鐘都如過一年,他望斷了來時的那條路,終於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向小南打完了120電話再折回來時,沒有燈,他是摸黑著回來的,他記得是在這個路口,來來回回的就是不見了小北他們。難道被人救走了?他祈禱是。只是現在他該怎麼辦?
小北感覺到一陣光暈睜開眼,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裡,她想起身找秦逍,只覺得頭暈暈的。
這時護士端了一個盤子進來,後來還跟了一個醫生。
「醒了?」
醫生邊靠近小北的床邊,邊問。
「這是哪兒?我怎麼到這兒來的?」
護士聽她問這麼傻的問題,朝醫生看了看:「這當然是醫院了,你不會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吧。」
「她沒那麼嚴重,額角因為撞擊受了傷,你來的時候已經拍過拍子了沒有什麼問題,現在有沒有感覺到噁心或是嘔吐?」
「他呢?」
顯然小北完全沒有聽到醫生在說什麼,她隱約的記得自己要去追小南的,秦逍從後面撲了過來,那麼突然,那麼毫無徵兆,她受不住他那麼高大的身體,還有那種撲下來的慣性,倒下去只覺得一陣痛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護士甩了甩一支體溫計遞給小北,目光很複雜:「你是說和你一塊被送進醫院裡的那個人嗎?」
他也住進了醫院?
小北抓住護士的手腕急切地問:「他在哪兒?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