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昨晚上發生的事情,若是青幫說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駱陽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梳理一遍,駱陽有一百個理由相信青幫就是為了假別人之手來除掉自己。
此時的青幫大本營青春熱舞酒吧,大門緊閉,門口幾個小混混百無聊賴的四處瞎逛。
駱陽停好車。對這些人都不屑一顧。徑直朝大門走去。
一個一米七幾的小混混頭子把守著大門,腰桿筆挺,直待駱陽走近,才恭恭敬敬的叫道:「陽哥,您來了。」
這小子駱陽認識,名叫二虎,雖然交際不多,但駱陽對他印象不錯。性情直爽,且無論在誰面前都帶著不卑不亢的味道。不像許多的小混混一般,彎腰屈膝,那狗腿的情形,看到都想讓人往他身上踹。
「嗯。」駱陽沉著臉應聲,也不待他有什麼反應,對著緊閉的大門一腳踹過去。門口那些小弟眼看有找茬的,嘩啦啦全部湧了過來。
「你們都圍上來幹嘛?瞎氣啥哄,都該幹嘛幹嘛去。」二虎面對門外,一聲大吼,「沒見陽哥有事情要辦。」
「虎哥,這小子誰啊,敢來挑咱們的場子?」其中一個貌似小頭目一樣的傢伙,對著二虎道。
「耳朵塞驢毛了?沒聽見我說的?」二虎一腳對著那人猛踹。
「誰……誰她媽認識什麼陽……陽哥?」那小子貌似挺懼怕二虎,磕磕絆絆的嘴硬。
「不認識?」沒走多遠的駱陽轉身,心裡本就十分不爽,頓時火氣騰的竄了上來,扭身閃在那人眼前,笑呵呵的問。
「就憑你還tama敢叫陽哥,老子還陰哥哪,哈哈……。」那人看到駱陽似乎並不像很厲害的人物,腰桿子頓時硬了不少,跟著身邊的小弟笑道。
不過他話才剛說完,只覺得眼前一股勁風吹過,接著胸口便如同被大錘擊中一般,五臟六腑都錯了位,身體隨著那股勁風落葉一般飄乎乎飛了起來,閃出一道優美的拋弧線,跌落在馬路中間。估計此時能剩下半條命已屬萬幸了。
「傻叉。」駱陽碎了一口,也不管此時站在門口依然目瞪口呆的一大幫小弟,扭身往裡面走。
在於二虎擦肩而過之時,二虎不經意的輕輕冒了句:「裡面有高手,陽哥小心。」
青春熱舞酒吧在海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娛樂場所,整個一樓大廳面積很大,且寬敞,中間一個大大的舞池。一直到二樓三樓,中空,中間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直徑足有七八米之大。
二樓三樓圍著中間舞池,一圈的圍欄,圍欄旁有茶座几案。後面是一個個包廂。
在圍欄旁,幾米一個站滿了青衣年輕人。
此時在酒吧裡面,正圍坐一圈人,為首的不正是青幫老大孫滿月。身側站著鷹叔,身後站著一個駱陽不曾見過的中年人。下屬兩邊站著兩幫人,駱陽不認識。不過他也不想認識。他來就是找孫滿月的。對於其他人,若是沒惹到自己算他們識時務,若是惹到自己,那就只能怪他們命裡無福了。
駱陽在門口的表現,裡面的人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待駱陽走近。孫滿月身後的鷹叔走到人群中間,指著駱陽痛心疾首的道:「駱陽,你害我青幫精銳損失已盡,這還不算,昨晚上又殺了黃家二公子黃世傑,嫁禍在我們青幫頭上,讓我青幫十幾年聲譽一朝毀盡,幾乎再無興起之日。今天還來幹什麼?難道你非要將我們這群老傢伙逼死你才心甘嗎?」
老不死的,淨會演戲!駱陽心裡輕笑。這會兒還想著拉仇恨,也不知道等會兒死的時候能不能想到自己是怎麼死的。
只是心裡好奇孫滿月,按說他才是青幫的老大,但此時他卻一副眉目低垂的神情,好像所有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駱陽嘴上也不辯解,拿起旁邊案几上的啤酒,猛灌了兩口,笑呵呵看著鷹叔:「說,繼續說,你就是說破天,我看看今天誰還敢幫你?」
「你……」鷹叔被駱陽一句話噎的青筋暴起,對門口的小弟吼道:「關門,今天當著『同德盟』眾兄弟的面,老夫就算丟下這條老命也要為我手下死去的兄弟討一個說法。
『同德盟』,什麼玩意兒?駱陽心裡犯嘀咕。掃了一眼下首兩邊坐著的一群人。左首中間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袒露著胸膛,胸前毛茸茸一片,雙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右首中間一個年輕輕的白面書生模樣,一件休閒白襯衣加休閒西褲,加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呵呵表情,饒有興趣的看著駱陽。
剛剛二虎說的高手莫不是他們兩個?
駱陽剛準備開口,人群上首的孫滿月滿臉頹廢,起身慢悠悠道:「老嘍,不中用了,做什麼事情都力不從心了,還是你們年輕好,年輕人有朝氣,有活力,有拼勁,我們這種入土半截的老傢伙也該給你們騰騰場子了。嘿嘿……」說罷,也不看眾人一眼,將身側斜靠著的一柄紫檀木龍頭拿在手上,看了半天,才不捨的交給鷹叔。
孫滿月在這一刻似乎蒼老了許多,在身後的中年人攙扶下向酒吧後門走去。
人群下首的兩幫人,都一臉詫異的看著孫滿月,他們試圖從中找出一絲合理的解釋。但孫滿月卻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
青幫,在海城自古由來已久。而這一柄檀木龍頭拐就是青幫每一代幫主的信物。
在孫滿月交出龍頭拐的那一刻,也就預示著孫滿月徹底退
出青幫,退出這個紛擾的江湖。
鷹叔此時在沒有剛剛的憤怒,粗糙的一隻打手摩擦著這柄枴杖,滿臉貪婪,興奮。
遠遠飄來孫滿月哼著的不知名曲子:江湖路,恨與仇,人如驚鳥不得休。古今事,名和祿,今朝一夕化千秋……
不得不說孫滿月是聰明的,急流勇退是現在他的最佳選擇,如若不然,駱陽是絕對會要他老命的。
「恭喜塞,鷹叔。」人群上首那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此時才漏出一點笑容,對鷹叔道。
「哈哈……」鷹叔囂張的大笑,將手中權杖高高舉起,對著整棟樓的人道:「老夫老年得志,一定讓青幫再度輝煌。不負眾兄弟厚望。」
「幫主威武,幫主威武!」樓上樓下眾多小弟應聲呼應。
「且,老匹夫,自己都窮途末路了還要故作裝模作樣。作死。」
「哈哈……小娃娃,你以為你有兩下子老夫就真沒辦法你了?一切都是老夫預料之中,讓你多活兩天也是老夫的仁慈,今天,老夫就讓你死的明明白白,讓你知道知道當年叱吒江湖的鷹叔手段。」
被權利迷惑雙眼的人貌似都是這幅德行。駱陽不屑的撇撇嘴。
鷹叔說完,對著身後道:「請貴客。」
說罷,身後黑暗處,走出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駱陽仔細一看,這不正是那個在驚天國際被自己揍了鼻青臉腫還被自己狠狠敲詐了一大筆的陳伯清嘛!
這種人在他這就算貴客了?駱陽差點笑出屎來。
陳伯清看到駱陽的一瞬間,一張老臉青筋暴起,牙根緊咬,兩眼怒火沖沖。
駱陽笑盈盈的一臉無所謂,他準備將今天這齣戲看完整了,將他們的關係梳理個明白,找出真正的禍根才下手。
拱拱手,算是對眾人行禮。道:「抱歉眾位,本來今天老夫小侄要親自到場的,但今天上午臨時有重要事情去了m國,所以就只能老夫來代替。」
看到這種老流氓裝模作樣的神情駱陽就來氣,本就是蛇鼠一窩,裝什麼紳士,道:「老傢伙,上次在驚天國際被我打來一頓,聽說嚇的回去之後大小便都失禁了。真是我的過錯,我今天特地給你帶來一些藥,名叫一步奪命散,專治老年失禁,一粒見效,省得你以後在女人床上還要不停起夜,一了百了。要不你試試?」
聽完駱陽的話,不明∼真相的那名年輕襯衣男,咧著嘴,差點笑出聲來。
「無知小兒,老夫上次是給你指路,你竟然不知好歹。哼……不除掉你真是難解老夫心頭之狠。」
「陳老放心,今天有我老鷹在,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老鷹也不在乎自己到底比陳伯清大了多少,巴結似的叫陳老。
「嘿嘿……陳伯清,你老了,沒用,你在陳延明眼裡連個棋子都算不上,老子宰了你都嫌費勁。你就直接把你那個小侄叫過來,老子有業務,要跟他談判。」老鷹試著看能不能將陳延明激出來。
「就憑你?」陳伯清輕蔑的道。轉臉看著老鷹:「老鷹,把他宰了吧,老夫看著他礙眼。」
老鷹輕輕點頭,手舉權杖吼道:「青幫血衛聽令。」
「是。」樓上三十多人齊刷刷一陣應諾。
「你們血衛不是快被我殺光了嗎?怎麼哪冒出來這麼多?」駱陽心裡雖然不怕,但是有些不解,難道青幫從一開始就沒有將自己的精銳力量暴漏出來?心裡不禁感慨:華夏大地,這樣流傳已久的黑幫團伙真是底蘊深厚,不能有絲毫小窺。
不經意的將插在腰間的『妖刀』掏出。黝黑的刀身燈光下泛著魅光。
「哼……那些也能算血衛?那樣的人在青幫到處都是。」鷹叔懶得與他解釋。隨著他一聲大叫:「殺。」
二樓樓上三十餘人亮出白刷刷的刀刃,樓上四面朝駱陽跳將過來。
或上、或下,或前、或後,直朝駱陽命門而來。
駱陽剎那間心中警兆忽生,從他們靈敏的腳法,整齊的進攻步伐,以及毫不畏懼的神態,這群傢伙顯然不是自己曾經殺掉的血衛可比擬的,這是一個真正訓練有素的團隊。
這,應該才是青幫真正的精銳!
今日,是自己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