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心情良好的李學初在浴室裡邊洗著淋浴邊哼著無名小調。
進軍影視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雖然金融地產來錢更快，可哪有這麼多樂趣？當然，富豪是不缺美女的，可哥玩的是情調好吧。
雖然酒店裡也能洗澡，不過第一次嘛，當然還是要莊重點。
洗浴完畢，李學初拿起一瓶香水，猶豫了一下，還是往身上噴了噴。國人大多沒體臭，這玩意也沒多少實用價值，只能裝相時用用。李學初印象中用香水的國人男士大多是商業人士，尤其是做外貿的。沒事往身上倒幾滴香水，好讓飽受體味困擾的老外們引為同類，方便自己工作。
在旁人和劉佳玲自己的眼裡，這次是混得不得意的藝人求見電影公司大老闆，身份壓根不對稱。不過李學初心裡的劉佳玲還是後世那個大明星形象，現在不到二十歲。嗯，很值得一潛嘛，呵呵呵……
不過不能顯得太重視了，以自己現在的地位，哪怕對方混到後世那個高度了，也還是得小心陪笑臉嘛。不過也別太輕視，要給人家點面子，好歹自己是佔便宜去的。嗯，掐著點去就可以了。
看時間差不多了，李學初推門打算出發……
「呀！」
林雨佳驚得手一抖，包包袋袋掉到了地上。
「雨佳！」李學初張大嘴看著女友：「你不是今天有事嗎？」
「嚇死我了。」林雨佳撫著胸口，把袋子撿了起來：「是不是要去幹什麼壞事啊？反應這麼誇張。」
「哦呵呵呵……我能幹什麼壞事啊。」李學初笑道。
「呵呵，打算給你個驚喜的。當當！」雨佳獻寶似的翻出了食材：「我會做牛排了。還沒吃飯吧？」
女孩子真麻煩，這種小事都搞得神神秘秘的。早說嘛。我好把『行程』錯開啊。
「呵呵，我家雨佳真能幹。不過今天嘛……」
「當心不好吃嗎？不會的。我在家裡試著做過了。」
「哦！」老爺子又當了『試毒先鋒』嗎？替老人家默哀三分鐘。認識了這個女友後，李學初終於知道了『愛情不能當飯吃』是怎麼回事了。當初第一頓飯怎麼能吃得這麼甜蜜的？想想真是喪心病狂啊。
不過女友也有個優點就是知恥後勇，至少試驗階段是在家裡完成的。自己再苦也苦不過老爺子吧？
「我知道我家雨佳做的菜一定很好吃，只是今天……」李學初攤了攤手。
女友終於發現了他的一身正裝。
「你要出門啊？」
孺子可教，李學初讚許地點了點頭：「要去附一個晚宴，你該早告訴我嘛，早知道我就改行程了。」
看女友一副沮喪的樣子，李學初忙安慰道：「沒事的，我早去早回。還趕得上品嚐你的牛排。」
「是什麼晚宴啊？」林雨佳嗅了嗅：「還噴了香水，你不是不喜歡噴香水的嗎？」
「總要習慣的嘛，別人大多都噴了，我不來點太不合群了。」李學初自認為天衣無縫。
女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既然要赴宴，我也去吧。」
「啊？你以前不是不喜歡那些場合嗎？」李學初頓覺頭大如斗。
「總要習慣的嘛，不喜歡也得去啊，要不然以後怎麼幫你？」
李學初便秘般擠出副笑容。
「嘻嘻，你等我幾分鐘啊。」
女友進去化妝了。說是幾分鐘，不過按經驗來說沒半小時是搞不定的。不過這也好。給了李學初緩衝的機會，要不被撞破了就麻煩了。
拿起電話，給唐靜年打了過去。
「李生，找我什麼事啊？」
「唐生。是這樣的。公司發展到現在這樣的規模，與我們的供應商和合作商們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你安排一下，今晚召開一場晚宴。算是跟我們的合作夥伴們聯絡一下感情。」
「今晚？」唐胖子訝然。這事當然不錯，可怎麼搞得那麼突然？
「對。最好十分鐘搞定，半小時內開宴。」沒辦法了。將錯就錯吧。「不過不要在xx酒店啊，其他你隨意，十分鐘後把地點告訴我。」
「好的，一定沒問題。」雖然不知道老闆抽得什麼風，反正自己辦事就是了。老闆張張嘴，下面跑斷腿，打工者都是這個命啊。
「嗯，那我放心了。」
掛斷電話，看來今晚注定要爽約了，劉佳玲可沒有手提電話，也沒法提醒她。算了，以後再說吧，機會多的是。
「老婆，好了沒有啊？」假意地催促了一下。
「就快了就快了，你再等幾分鐘啊。」果然！
……
撫了撫身上的裙裝，看看沒什麼皺褶，劉佳玲深吸一口氣進了酒店。
無線學員是沒有工資的，反而還要交學費。家境很一般或者說很窮的以前和大酒店之類的場合是絕緣的。不過好歹在無線呆了半年，也沾公司和別人的光經歷過幾次這樣的場景，好歹知道些這種場合的禮儀。
像這身裙裝和提包，是花錢租的，自己現在沒錢
買這身行頭。就要有這身打扮才不會被酒店侍應『另眼相看』。不過也不一定，劉佳玲聽過大酒店侍應們的傳言，他們的眼睛很厲的，說不定能看出自己外衣包裹下的低微身份……
劉佳玲努力地挺直了身板，昂首向裡走去。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一個西裝革履的侍應生迎面走了過來，謙謙有禮地問道。
侍應生的禮儀做得很到位，但劉佳玲總覺得對方的目光有些耐人尋味。是傳言聽多了有些反應過敏還是確實如此？劉佳玲無從判斷。
「我在二樓訂了三號包廂，請問現在有客人來了嗎？」
「是劉小姐吧？您好，現在三號包廂還沒有來客人。」侍應生笑著回道：「不如我帶您先過去吧？」
「好的。」
被侍應生領著進了包廂，謝絕了陪同，門一關，劉佳玲頓覺全身一下子鬆懈了下來。
還沒到七點半，那人可能到點才會來，或者晚來幾分鐘吧？
劉佳玲撫了一下租來的提包，為了這次晚宴，自己把銀行裡的錢全取出來了，但還是有些擔心不夠用，現在自己全部的錢也沒幾個錢，都是辛苦跑龍套和拍雜誌廣告掙的，還要自己交學費。不過應該對方會買單的吧？
平息了一下心氣，劉佳玲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著。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劉佳玲的心在慢慢往下沉。對方爽約了，為什麼？是後悔了，還是有事不能來，還是壓根把這事忘在腦後了？
每分鐘都像一個小時那樣煎熬。
最後，侍應生敲門走了進來。
「劉小姐，已經一個多小時了，請問是不是可以上菜了？」侍應生的禮儀依然到位，沒看出絲毫不耐煩。
「上菜吧。」對方看來是不會來了，好歹是花了錢的，總要吃些回去。
飯菜很豐盛，劉佳玲卻吃得一心酸澀，才動了幾筷子，就感覺自己實在吃不下了。
賬單看得劉佳玲想哭，強忍著沒有當場丟臉。還好，身上的錢夠付這頓飯。
出了酒店大門，劉佳玲往公交車站走了過去。穿著這身坐公車很怪異吧？可身上的錢已經不夠自己維持體面了。
還好，公車上沒有幾人，算是緩解了自己的難堪。
到了站後，司機客氣地說了一句：「七塊五，謝謝惠顧！」
劉佳玲拉開提包點了點，心裡一咯登……
看了看打開的車門和只有司機一人的空車，劉佳玲突然一下子串了出去！司機被驚得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這個衣著體面的美女會賴自己的車錢。
劉佳玲強忍著酸楚和羞恥退掉了服裝和提包，付了車錢，自己就沒錢回家了。或許可以提前下車自己走幾站，但劉佳玲不敢走那段幽深的小巷。自己的家在深水埠，香江最亂的地區之一，白天都是幾個流*氓晃晃蕩蕩的轉悠著，晚上……
現在身上除了做公車的錢，還留了一些，差不多剛好可以打個電話。
「喂？」
「喂，是倩倩嗎？」
「嗯，佳玲嗎，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現在感覺好點了沒有？」
「嗯，好多了。」
「那就好了，告訴你哦，君茹也沒面試過呢，這個很難的，不要那麼介意啊，光我們去的時候都幾十號人呢，沒成功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電話那頭響起了吳君茹不滿的笑罵聲。
強忍著不哭出聲來，劉佳玲問道：「倩倩，明天能借我點錢嗎？」
「可以啊，要借多少？」
「……五百吧，下個月就還你。」
「沒事，明天給你。」
掛掉電話，劉佳玲在電話亭裡蹲了下來，不一會兒，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一個想用電話的漢子走到電話亭外，聽了裡面的聲音，搔搔頭轉身離開了。
十幾分鐘後，發洩了一會兒的劉佳玲走了出來。時間不早了，再不走趕不上公車了。
自己還是得回家，那個讓自己抬不起頭的坐落在常年散發著酸臭味和喧鬧聲的二十平米小房間，才是真正可以讓自己舔傷口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