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東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演員。嗯，樣子還不錯。
林凌東心裡小小的讚賞了一下，不過也沒表現出多大的反應。被各色美女『轟炸』了快兩個小時，林凌東已經有些審美疲勞了。
「劉佳玲小姐是吧？你是無線的新近學員？」林凌東問道。
劉佳玲心中警鈴大響。
「是的。」
林凌東笑笑，對無線藝人跑來面試，他沒什麼意見。雖然和天霖叔過從甚密，不過自己畢竟不是無線的人。他不滿意的是學員身份，這表示對方沒有多少演戲經驗。
「你有過演戲經驗嗎？」
「……有的，在現在播出的射鵰英雄傳裡出演了一個小配角。」
「能說一下是什麼角色嗎？」
這是劉佳玲最怕的話題了，不過人家問了，自己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是演一個婢女。」
「有多少出場時間？」
「……電視裡一分鐘不到吧，不過實際上更多些，只是剪輯時被減掉了。」劉佳玲真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她的出場時間嚴格來說是六秒，台詞就一句：「公主，駙馬爺醒了。」至於被剪掉的鏡頭，也就當個背景在角落頭站著，剪不剪對她來說都沒什麼損失。
「這樣啊。」不用說了，基礎為零。
心裡已經給她判了死刑，不過為了照顧小美女的情緒，林凌東還是象徵性的提了幾個要求，給她一些表演演技的機會。
劉佳玲的表演讓林凌東暗自鬆了口氣，不是對方的演技太好了。劉佳玲的演技頗符合電視新人的身份，基本上乏善可陳。
林凌東選人頗保守。越是自己看中的製作越是如此。除了製片方硬塞進來的外，基本都喜歡找些成名已久的演員來擔任重要角色。很少選擇新人。如果是天賦很好的新人，自己心裡還是有些抱歉的。
「對不起，劉小姐，我想你並不符合這部電影的角色要求。所以，抱歉。」林凌東連象徵性的托辭都沒說。
「我不是來面試女主角的，小配角我也願意演。」儘管已經預見到了結局，可當面被拒絕後，劉佳玲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對不起，我想大多數角色你都不適合。」就連電視圈成名已久的藝人。在電影圈裡也很難被看中，何況一個一分鐘經驗都沒有的龍套。
劉佳玲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真的不行嗎？」
這場面林凌東見得還不多，畢竟自己才導了一部作品，一時還真有些見不得美女掉淚的場景。
「這樣吧，我們後天還有一次面試。當然，那不是由我主持的，你可以後天再來碰碰運氣。」
後天選的就是些小配角了，主要還是龍套為主。這個劉佳玲也知道。
「好的，謝謝導演。」劉佳玲哽咽著道了聲謝。低頭走出了房間。
「下一個！」工作人員隨即叫了一聲。
「怎麼樣了？」馬上要入場的吳君茹抓緊時間問了一句，但差一點要痛哭出聲的劉佳玲壓根沒聽到她說什麼，低著頭快步離了場。
「就這樣結束了嗎？」出了夢工廠大樓的劉佳玲茫然若失。
「不，還有機會。」捏著口袋裡的名片。劉佳玲快步走進電話亭。
「嘟……嘟……嘟……」劉佳玲的心臟似乎被電話裡的忙音牽扯著，感覺就要跳出胸腔了。
「喂？」電話接通了。
「喂，是李生嗎？」
「是的。你是？」
「我是劉佳玲，就是前幾天街上碰到的。我跟你要過名片，李生你記得嗎？」劉佳玲強壓著緊張問道。
「當然記得。呵呵，那麼漂亮的美女我怎麼可能會記不住？對了，找我有什麼事嗎？」李學初笑道。
「李生你有空嗎，我有事想求你幫忙，我請你吃飯好嗎？」劉佳玲感覺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聲線了。
李學初大感有趣。坐在他現在這個位置上，美女請吃飯的事碰到的不是一次兩次了。當然，吃的通常都不只是『飯』。
這種事通常都是根據李學初自己的『審美』選擇推掉或者欣然赴約，同時還要留意女友的行程。有女朋友真麻煩，錯失了好多機會。
大美女請客，女友剛好有事不能回來……嗯，今天的天氣怎麼就這麼好呢？
「美女請客，我怎麼會沒空呢？呵呵呵……」李學初心情大好。
「呵呵呵……」劉佳玲附和著強笑了幾聲。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圈子裡的人都差不多。
「李生有空就太好了，xx酒店晚上七點半，可以嗎？」
「當然問題啦，不過還是我請客吧，怎麼好讓美女破費呢？」
「無所謂啦，只要李生你肯賞臉我就很開心了。」
「好吧，那就這樣說定了，晚上見。」
……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劉佳玲嘴角堆砌出的假笑消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沒關係，遲早要走到這一步的，晚來不如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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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完全靠自身努力走上去的未必沒有，但劉佳玲自問未必有這能力，更沒這個運氣。來香江才幾年，走近演藝圈才半年，劉佳玲的三觀被顛覆得支離破碎。
國內未婚**都是大逆不道的可恥醜事，第一次通常只會出現在新婚之夜，可這裡……一切都是正常的。無所謂手段，只要你能成功，唯一可恥的事是貧窮。
「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劉佳玲慢慢給自己打著氣。其他的事不要想了，大不了挨一個晚上，然後把它忘掉。
至少不是七老八十的老男人，也不會又胖又醜，如果不是身份差別和做這種事情的話，自己或者根本不會介意吧？
安慰著自己，劉佳玲轉身打算離開……
「啊！！！」劉佳玲險些跳起來。
剛靠近的曾華*倩差點坐到了地上。
「你幹嘛呀？嚇我一大跳。」曾華*倩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幹嘛突然這麼大的反應啊？」
劉佳玲受到的驚嚇只會比她更大。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今天劉佳玲的小心臟一次次地承受著考驗。
「就是剛才啊，我看你就這樣跑出來了，擔心你嘛。」曾華*倩關心地問道：「怎麼樣佳玲，沒什麼事吧？」
看劉佳玲沒說話，曾華*倩想想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面試得不要也不要太難過了，我們本來就是試試運氣嘛，別太傷心啊，機會有的是，就算真不行大不了我們回去拍電視劇就是了。」
劉佳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把心放了回來。這丫頭看來應該沒聽到自己的電話，要不然肯定會問的，她不是那麼有心機的人，不像自己……
「電視劇也不是那麼好拍的，那麼多人搶幾個位置，說起來也不見得比這次面試簡單了。對了，你怎麼那麼早出來了？面試呢？」
「我沒去，看到你跑了我就跟出來了。」曾華*倩吐了吐舌頭，看到朋友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連忙安慰道：「沒事啦，反正我注定不會有什麼機會的，你在培訓班的成績比我還好些呢，你都不行我肯定也不行的，早點走也省得丟臉。」
「這可不一定，下次不要這樣了，演員的機會本來就少，不能隨便浪費的。」
「好啦，下次不會了。這碗飯不好吃的話，大不了找過別的工作。」
「要是別的工作也不好吃呢？現在失業的人可不少了。」
曾華*倩偏頭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吃吃笑道：「那就只好讓我爸媽養我了，以後再找個不缺錢的男人嫁掉。」
劉佳玲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心裡卻有些羨慕對方的家境和樂天的性格。不過自己是注定不能像對方那樣的。家境且不說，來這裡後，受到的譏笑、白眼、刁難……
「我才不要過那種每天洗衣做飯的家庭主婦生活，以前吃的苦，我要全部補償回來。我還要讓那些笑我、罵我、欺負我的人好好看看，我比你們都行，過得只會比你們好！」被曾華*倩拉著往前走，沒去聽朋友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劉佳玲的牙關慢慢緊咬起來，把羞恥感慢慢驅趕了出去。
「倩倩，我還有事，先走了。」
曾華*倩訝然回頭：「不等君茹嗎？我看她很快就要出來了，說不定已經出來了呢。」
「不了，我想回家看看。」劉佳玲偏頭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曾華*倩以為她還在傷心著。
「好吧，那我先去找君茹了，你回家休息一晚吧。沒事的，不要太難過了。」
「嗯，謝謝你。」
「客氣什麼嘛，好了，再見。」
「再見。」
兩人告了別，分頭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到街口拐角處，劉佳玲不由回頭看了看。走到夢工廠門口的曾華*倩似乎感應到了她的目光，也扭頭看了過來，笑著舉起左手朝她擺了擺。
走過被建築遮擋著的拐角，微笑擺手的少女瞬間脫離了視線。
注定我們要走不一樣的路呢。
劉佳玲沒打算回家，她怕被心細的媽媽看出什麼來，還怕集贊起來的決心一旦回到家裡就會馬上散掉。
「晚上七點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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