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沒有帶著墨鏡這些掩飾,錦年肯定不敢這樣看著他的。
肯定不敢!
可是,人都是有感覺的。
有些情緒,不是說有了東西掩飾,就當真能夠藏的天衣無縫了。
錦年那樣肆無忌憚的看著權少傾,原本拉著她走的他,卻停下了腳步。
轉頭,目光突然直視上錦年。
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對視,簡直讓錦年措手不及!頓時,她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目光慌亂,渾身顫了一下。
連忙退了好幾個大步。
可是錦年忘記了,她此時的手腕,被權少傾攥緊在手心裡。
她退後,他一用力,直接把她給扯了回來。
嬌小的身體,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力道,這麼一扯,錦年整個人就撞進了那個懷抱裡。
如同記憶裡一樣,堅硬的胸膛。
溫暖的味道。
那是夢裡,渴望了無數次的回抱。
那是每次想到發瘋,想到哭泣,想到崩潰的懷抱啊!
如今,這樣一下,頓時所有的情感開始瘋狂的湧現出來,侵佔錦年整個的情緒。
如果不是帶著墨鏡和口罩,她的表情,一定會讓心疼她的人心碎。
然而,這樣渴望了多時的懷抱,卻並不長久。
錦年被人推開,冷漠的話語在頭頂響起,「既然你生病了,就先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啊?」錦年再度傻眼。
可是抬起頭來,卻對上一雙冷眸的雙眸。
那昔日裡的溫情已經不在,有的只是冷漠。
錦年的心,一下子就沉了,涼了。
他是在恨她的。
不……
或許對她已經沒有了感情。
心裡,淒涼之感更深了。可是同時又有幾分慶幸。
這樣也好。
反正她已經命不久矣,到時候就算真的離開這個世界,他也不會痛苦。
也能……和商月好好的。
雖然這樣,她很痛苦,可是為了權少傾,錦年甘心情願承受這些。
她退後了好幾步,搖頭:「不,不用了,我沒事。我可以現在就走。」
「現在時間你打算去哪裡?」權少傾冷聲反問。
錦年愣了下,回答:「去哪裡都可以的。」
「呵。」後者卻不屑冷哼出聲。
隨後又追加一句,「有人讓我照顧你,讓我只好你的病。我既然答應了別人,所以……」他頓了頓,看著錦年,語調變得緩慢起來,「所以,赫連小姐這段時間要留在這裡,等你病好,在離開。」
赫連小姐……
當聽到這四個字,錦年整個身體都好像降落在冰霜裡一樣。
渾身每個細胞,都是冷的。
他……
他叫她……赫連小姐?
如此生疏,如此陌生的稱呼。
可是,她能反駁嗎?她要怎麼反駁?
她……也不該去反駁的!
錦年深深吸了一口氣,藏在袖子裡的手,也是悄悄緊握。
緩了一會兒,才說:「不,不用了。我根本沒有什麼病。太勞煩權……」頓了頓,她輕聲說:「太勞煩權爺就不好了。」
錦年說的還是委婉的,可是卻得來權少傾冰冷如刀一樣的目光,冷冷丟下一句話:「我說留在這裡,你就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