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會對joe透露自己的私生活。
垂眸看著件的時候,南心那雙充滿崇拜看著他的眼睛倏地冒了出來,滿眼璀璨,脈脈含情。
他「噗」一聲往後退了一下,大笑起來,「joe,你出去好嗎?簽好了我給你送過去。」
joe自然是樂意的,多麼難得,楚公子居然要親自送件。
楚峻北簽好件給joe送過去。
這種行為千年一遇,joe一定要拍張照片下來,以此作為留戀。
楚峻北的性情大變,joe覺得這三年跟在楚峻北身邊真的要劃清限界才可以,否則會被無辜累及。
現在的楚峻北真有點神采飛揚的感覺。joe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峻北哥,我最近想在京都買套房子,你借點錢給我。」
「你堂堂賀家少爺,跟我借錢買房子?」
「這不是被賀家老大架空了嘛。我記得你之前說我也是你的戰友。」
「好啊,看好房子來找我。」楚峻北大方答應。
joe趕緊拿了水杯猛喝水順氣,太好說話了吧?
他只是試探,試探一下而已。
誰沒事找楚峻北借錢啊,借了又不是不用還。
正值週五,楚峻北走出joe的辦公室,便拉門出去,看到辦公區一個人也沒有!
上班時間!
人死哪兒去了!
joe也走了出來,想問楚峻北借錢的數目可不可以上不封頂。
接著也發現了異常。
跟著楚峻北的腳步往有議論聲的地方走去。
這一層辦公樓的同事,全部都聚到了茶水休息間的大玻璃牆前,趴著窗面往下看,「哇!看到沒有!升上來了!」
「哇!上面寫得有字,你們誰有望遠鏡,給我看看!」
整個員工休息間采光極好,平時大家都會在這裡喝點咖啡,休息一會,水果,零食,隨便吃。
但今天他們在這裡,不是為了喝咖啡,吃東西。
而是為了看著一大串汽球升上來,以及汽球下由著的鮮花,還有字幅。
南心很久沒搞過動作這麼大的示愛了,實在覺得幼稚。
但是她發現一天一束花根本無法滿足楚峻北,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收手。
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是她追著楚峻北不肯放,楚峻北對她還不冷不熱。
雖然一關門挺熱乎的,但這廝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他比他喜歡她多。
這狼子野心實在是太明顯了。
她不能再這麼縱容下去。
*也得有個度,越慣越壞。
這一次送花比哪次都送得隆重。
五彩的汽球綁在一起,像雪白冬日裡一朵夏天的雲,被陽光染成炫彩的顏色。
汽球從一樓一路往上升,因為馱著鮮花和條幅,速度比純汽球升得慢。
每一層辦公樓的工作人員都看清楚了。
楚峻北來到茶水休息間,員工都自覺讓了一條道給他。
一大串小兒科的汽球映入眼簾,楚峻北第一反應就是——靳南心,你太小氣了,怎麼也要搞個熱洗球才行啊!
這才幾個錢!
鮮花插在花籃裡,一籃子紅,一籃子白,一籃子粉,一籃子藍。
藍子外圍縫著字幅,「楚峻北,我喜歡你,你若是喜歡我,給我送件大衣下來,冷死你媳婦兒了!」
楚峻北一下子衝到玻璃牆往下看,雪花紛飛的天際間,那女人還穿著黑色工作套裝!
只有一個小點!
楚峻北一抹臉,臉全黑了。轉身往辦公室大步走去,扯上自己的大衣就往外跑,這瘋婆子!
後面的員工議論紛紛,「咱們老闆娘也是拼了,為了總裁,對自己太下得去手了。」
楚峻北手裡拎著大衣,腦神經都氣得打結。
外面零下十幾度,她敢這樣穿著亂來,他真是好久沒收拾過她了。
南心覺得自己腦子都在發懵了,嗡嗡叫,牙齒緊緊咬住的時候,太陽穴那裡,木登登的,鈍暈的感覺。
最多再能熬兩分鐘,她就扛不住這呼嘯的北風了。
南心跺著腳,看著那個男人臂腕上搭著的大衣,一臉陰沉的往這邊跑來。
南心搓在嘴邊接受嘴裡呵出的熱氣的手垂落在手側。
「靳南心!」楚峻北喊得有些凶狠,喊仇人似的。
南心傻呵呵的望著那準備過來殺她的男人笑,「喜歡我就直說嘛,氣呼呼的樣子也掩蓋不了事實。」
楚峻北從臂上扯下大衣,拉開一抖一披,衣襟在女人身前一合一勒,便把南心裹成了粽子,拉著往大廈裡面走,「誰讓你發這種神經的!」
南心被楚峻北像拉死囚一樣拉前拽,她踩著高跟鞋,邁著小碎步,幾乎要小跑著才跟得上。
 
楚峻北拉著南心胸前衣服包操著的疊合處不放手,生怕風吹進她的領子裡。
這瘋女人,從公司裡出來就穿著這個?
「你喜歡嘛,我以後天天這樣給你送花表白示愛,我覺得普通送花的方式已經不能表達我對你的喜歡了,得變本加厲的表達我是如何如何的喜歡你。」
楚峻北聽著南心說的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虛榮心不是應該更加膨脹嗎?
那女人鼻子吸著鼻水的聲音一陣陣穿進耳膜,他也是瘋了才在這大冬天這麼折騰她。
什麼汽球,什麼鮮花,什麼表白,有什麼意思。
如果他今天有事出去了,她不是要一直傻站在樓下?
那麼大的雪
「明天開始,不准送了。」
南心心裡一樂呵,佯裝驚訝,「怎麼了?」
「不准送了,我不喜歡了。」
「你之前才說喜歡。」
「現在不喜歡了,我享受夠了。」
楚峻北摁了電梯,一路把南心拉進電梯,又拉出電梯,拉進公司,拉進自己的辦公室,上反鎖。
休息室的被窩裡,楚峻北抱著南心,把她包起來,當著人肉電暖器,大掌包合著她的手,腿也挨在她的腿上,「你故意的,對吧?」
「才沒有,單純就是想滿足你想得到的。」南心稍有違心的說。
她是真的用了點心機,實在認這麼天天送花沒有太多意義。
偶爾一點浪漫還好,那是情調。
可長此以往,她也會失衡。
如果他真的在意她,必然不會讓她遭這樣的罪,果然,苦肉計還是有用的。
雖是用了點心機,但她是真的想一直滿足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他高興就成。
「明天不送要送過來了。這段時間下雪,路上不好走,我們上下班分開走。」
楚峻北本是只想把南心快點弄暖和,抱在懷裡時間長了,她暖和起來,他卻有些摁捺不住。
總是下意識的去吸她的耳垂。
「別鬧,這裡沒那個」
「不放在裡面」
「楚峻北,你就不能單純的抱抱我嘛!」
她耳後瑩白的肌膚被烘出了淡淡的梅色,他又憶起她胸前的痣,紅得很,「南心。」
「嗯?」
「南心。」他又喊她一聲,一聲比一聲低啞。
「嗯?」
「南心」他像是一隻大貓,低聲叫喚,那爪子就在她胸前不老實。
他也不強迫,就是一陣比一陣低啞的喊她的名字,又可憐又興奮。
「南心,南心,南心」
連句「我想,我要」也沒有。
就這麼喊她。
「做!」南心回過身來,勾住他的脖子撲過去,她呶著嘴嗔,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真受不了你,哪有這樣的,上班時間,等會有人叫你怎麼辦?」
他一聽她說同意,求歡成功的喜悅讓他高興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脫了個乾淨
南心不敢大聲,只能央著他輕一些。
陌生的新環境,刺激得他又輕不了,只能伸手摀住她的嘴。
好在休息室單獨一間,外面的辦公室寬大敞闊,就算有人站在辦公室外的門偷聽,也聽不出個什麼來。
等香汗撒盡,熱血耗乾,楚峻北又鄭重其事的告訴南心,明天不要再送花過來。
南心連連點頭,趴在楚峻北的胸口拍馬屁,「峻北,你真是我的好老公,這麼疼我。」
楚峻北伸手擰了南心的鼻尖,嗤她一聲,「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不想送了?」
「哪有?」
「別抵賴,對你沒好處。」
「好吧,只是覺得天有點冷,又想你高興,但還是要你高興為主的。你高興了,我就開心了。人生最重要的,不就是開心嘛。」
南心的嘴,很甜。
特別是對於楚峻北這種在情愛方面有些嘴笨的男人來說,能說出很多甜言蜜語的人,真不是一般的本事。
所以楚峻北眼裡的南心,是情場老手。
雖然不再讓南心送花,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很虧。
他對沈玥昔從來沒有說過那麼多肉麻的話,南心不知道給顧展唯說過多少。
不想著還好,一想著就不舒服。
有時候很想斥南心一句,閉嘴,不要把你跟以前男人說的話拿來說給我聽。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那樣會不會顯得太不自信?
南心說以他高興為主,他高興她就開心。
他難道不該相信她嗎?
他就是她開心的源泉,這不是挺好的事情嗎?
他何必跟一個一點競爭力也沒有的男人去計較這些?
懷中的女人扭來扭去,身上的皮膚像是塗了油似的滑得溜手,他最喜歡抱著她睡。
以前剛在一起的時候,偶爾在一起,她半夜還要回樓上。
他也不是太介意,最多覺得想要的時候她又不在。
時間長了,便一點也不想分開,即便那幾天她生理期,什麼也不能做。
好像懷裡多個人,要踏實一些似的。
他不得不承認,和南心在一起的時光,是快樂的。
南方女人柔情似水,她性子又有些精怪,好多時候他都看穿了她的謊話,她還能有模有樣的演下去。
騙不下去了,她就抬起巴掌打在他的胸口上,肩膀上,背上,呶著嘴抱怨,「你怎麼這麼討厭,配合一下嘛,我腳真的好痛,你抱一下我嘛,我又不裝的。」
「剁了。」
她真的去廚房給拎把刀出來放在他的手上,「剁吧,反正剁了我也是你媳婦兒,你得養我。」
他喜歡這種不按常理出牌南心,真的一會給他一個驚喜。
溫柔的,嬌憨的,精怪的,潑婦樣的?
反正哪種樣子都不過份,剛剛好。
他揉著她的頭髮,「闖闖幼兒園我找好了,校長我很熟,下周我們帶闖闖去看看環境,他若是喜歡,我們可以提前把他送去。」
「好。」
闖闖懷念上幼兒園的時候,他在家天天和周姐在一起也失去了太多樂趣。
孩子應該在孩子的世界中去成長。
南心覺得楚峻北的考慮是最全面的。
南心下了狠招讓楚峻北動了惻隱之心不再折騰她,可她還是沒有扛住,發燒了。
天寒地凍的,穿著在空調房裡的職業裝,不感冒都奇怪。
頭昏昏沉沉,休息室裡南心聽到楚峻北在外面跟誰說話,沒聽清,應該是很嚴肅的事情,那氣氛只有思索,沒有調侃。
睜不開眼睛,眼皮發燙。
下班時間一到,楚峻北便回了休息室叫南心起*,一起回家。
喊了兩聲都沒有反應,他便彎身去呵她的癢,手指剛觸到她的腰,燙得他一縮,「南心?」
「嗯。」
「不舒服是不是?」
「嗯。」
南心的唇微微張開,唇皮起了殼。
他才一個多小時沒進來,她的嘴唇就幹成這樣。手指彎曲,指背貼在她的鼻端,那裡的氣息噴出來,活像是噴的火。
楚峻北開始隱隱著急了。
上次南心一生病就是一周不醒。
「南心。」楚峻北跪在*上,拍南心的臉。
南心只是「嗯嗯嗯」的應著,氣息像是隔著肚子傳出來了,十分遠,十分弱。
楚峻北進了衛生間,擰毛巾,毛巾剛剛擰到手上,他又丟掉。
衣服替南心穿好,馬上給joe打了電話。
joe剛剛進了電梯,「喂。」
「你出了公司?」
「嗯。」
「快回來。」
「不加班。」
「南心病了,你得開車送我去醫院,快點,整個人燒得跟烙鐵似的。」楚峻北語速極快,語態極度認真。
joe趕緊趁著有人進電梯的時候出去了,又往樓上跑。
「下午看你好好的跟我談事情,人怎麼弄病了?」
「大概是凍著了,你來我這裡拿車鑰匙,去醫院。」
「作不死你!」joe大步往上跑,本不想理,可楚峻北那聲音真不像是逗他玩。
joe跑進楚峻北辦公室的時候,南心已經背在了楚峻北的背上,穿著楚峻北的大衣。
「搞什麼!沒事送什麼花!這下好了吧,你這戀愛狂躁症治好了沒?燒成個傻媳婦兒了我看你一天怎麼樂!」
楚峻北也任著joe罵,人家說的是事實。
地下車庫裡,楚峻北看到了南心的車子。
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是騙他的,開了車子過來,大衣一定脫在車裡。
可這時候也沒有心思去計較那些,左右不過是他把她折騰得實在夠了,她才想了這麼一招讓他罷手。
joe也看到了那輛騷氣外洩的銀色跑車,發動車子,一腳油門就拐出了車位。
「燒到多少度,你有沒有給她量一量?」
楚峻北在後座抱著南心,也沒心情調侃joe的車技,「我那裡沒有體溫儀,剛剛試了一下,起碼四十度以上。」
「靠!這麼一會就燒上去了?別真給燒傻了,看你以後養個傻婆娘怎麼辦。」
「你tm閉嘴!」
joe聳聳肩
肩,專注開車,沒再惹楚峻北。
楚峻北拿出電話給周姐撥電話,沒敢說南心又生病了,只說有點應酬要帶南心去,晚上不回家吃飯。
周姐叮囑他們開車小心,雪大,路滑。
楚峻北聲音平和的掛了電話。
這時候堵得厲害,楚峻北把窗外積的雪挖了一塊,捏在手心裡,手心冷得木了,再放在南心的額頭上。
這樣反反覆覆,到醫院的時候,楚峻北的手心已經麻得發僵。
南心輸了液後,昏沉感就消失了,睜開眼睛的時候,楚峻北抓著她的手指尖在吻她的嘴角。
「峻北」
他坐直了些,眼中一亮,「醒了?」
「嗯。」
楚峻北輕歎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挺沒勁的,起著心要作的是他,這會子後悔的也是他,「以後真不折騰你了。」
「我樂意讓你折騰,真的。」南心彎著眉眼,翹著嘴角,眼睛裡清凌凌的光,透如秋高氣爽的天,天空如澄澈淨純的湖面。
「」楚峻北看著南心滿不在乎的樣子,喉嚨裡有口氣喘不上來,他的手指撫著她的眉骨,而後把掌心按在她的額頭上,那裡溫度已經是人體正常溫度。
他舒了口氣。
其實南心不屬於第一眼就讓人覺得驚艷的女人。
放在一群美人中,她絕對不是最出彩那個。
氣質,外貌,都談不上讓人在第一眼就會為之傾倒的那種類型。
但看著她的樣子,就是覺得很舒服,只要看著她笑,就能讓人安靜下來,一下午枕在她腿上,看一下午雜誌,一點也不會煩。
她很溫柔,好像做什麼都無怨無悔似的。
你說什麼,她都笑著說好。
你做什麼,她都不會反對。
除非手機上跳出了沈玥昔的短信,她很少跟真的跟他生過氣。
他就覺得,這樣的女人,就是妻子吧。
「南心,等大哥好了,靳家家斗結束,我們就補個婚禮。」
南心也不知道怎麼了,鼻子好像酸了起來,眼眶也有點熱乎乎的,鼻腔裡一下子鑽進一塊芥茉似的。
她想,她大概是哭了吧?
眼角的液體淌出來的時候還覺得有點熱,一下子就涼涼的滴進了耳廓。
「我又不是很想要什麼婚禮呢。」
南心的唇片輕輕顫抖,抽著鼻子,眼珠子一轉,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向窗外,「那還不就是個形式,做給別人看的。」
說著說著,她從楚峻北的手中抽出手來蓋在自己一直流淚的眼睛上,低聲抽泣起來。
雖然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
雖然曾經那場婚禮讓她屈辱不堪,從愛情的天堂跌到地獄,可當楚峻北說出「婚禮」的時候,她竟是如此迫切的想要真正的——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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