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要在醫院裡弄個人出來,還是很簡單的。」joy隱約猜到了老闆的意思,便分憂解愁的說了一句。
楚峻北眉梢淺抬,眸瞳輕縮一瞬,微微冷了聲,「嗯?」
joy對楚峻北這樣略帶震懾的一聲輕哼驚了一下,難道他說錯話了?
他是曾經楚峻北部下的弟弟,留洋歸來,很機謹的一個人。
意識到自己沒有揣度正確的時候,立時便虛心收斂,「楚總的意思是?」
「要從京都的醫院裡弄個人出來,哪裡需要我們自己動手?惹得一身腥。」楚峻北的音線悠悠哉哉,一點也不像明日便會打官司的人。
「哦!」joy一瞬間明白過來,懂了!
借刀殺人!
靳南心之所以不停的換醫院而且不敢經常去看望,是怕靳家那些人跟蹤!
靳家那些人恨不得快點把靳斯翰給了結了。
楚峻北辦公室的內線響了起來,抬臂接起來。
「楚總,靳氏的靳經理過來,說有事找您。」
「讓她上來。」楚峻北掛了電話。
「你去忙吧。」楚峻北這話顯然是對joy說的。
joy點頭,「好。下班後的德菲酒店的應酬我們五點半出發,算上堵車的時間,到那邊剛好。」
「嗯。」楚峻北靠在大班椅上,手肘搭在椅扶上,十指叉交成拱,看著電腦屏上的地塊,眸裡湧出一絲深意。
十分鐘後。
辦公室的門被扣了兩聲,楚峻北並未抬眼,「進來。」
雙開的大門被向內推開,前台聲音溫和,「靳小姐,請。」
「謝謝。」
南心還未走進去,已經有了一絲壓迫,那男人未抬眼看她,連餘光也沒有,她甚至以為只要她敢走進去一步,那人下一瞬就會變成野獸,一躍襲向她的面門,一口吞下,渣也不剩!
明明這個男人還沒對她趕盡殺絕,但心裡那種不安,從未消失過。
「杵在門口做什麼?我這兒不缺看門的。」
男人那聲音好聽,低低有韻,磁潤如琴,偏偏字面上的意思真是毒。
南心抬步走了進去,那門關上。
「楚先生好。」
「楚太太,你也好。」楚峻北話說得戲謔,卻並沒有看南心,而是坐直身,拿起鼠標把其中一塊地皮點開,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保存做記錄。
南心磨了磨牙,誰是他太太!
心裡不爽這個男人,但面子上卻還是好言好語,「明天就要開庭了,我還是希望」
「楚太太,最近沒去美容院嗎?」
南心不料自己未說完的話被楚峻北打斷後說出這麼一句,「啊?」
「聽說美容院可以去角質。」
「」
「楚太太的臉皮需要稍做修整。」
「」
「太厚了。」
「」跟人說話人家不抬眼看,並且被打斷已經夠丟人的了,還要被說成臉皮厚!
南心認為和楚峻北之間已經陷入僵局。
「想我也是堂堂南方靳家寫入宗譜的小姐,配你楚一個京城楚少,也不見得就是高攀,你擺什麼譜!」
南心是把自己的自信全部都用在了這一刻,站在辦公桌前,腰背硬是挺得筆直,連下巴都抬了幾分起來,眸簾低垂,從上到下的俯視著坐在大班椅上的楚峻北。
那眼神裡睥睨小兵一般。
雖是知道用這樣的姿態對著楚峻北實在顯得底氣不足,但這男人氣焰真的太高!瞧著實在討厭!
楚峻北抬了頭,往後一靠,距離一旦拉遠,南心的姿態便失了勢。
他懶懶的陷在大班椅裡,目光裡的不屑將南心籌起來的氣勢打擊得七零八落,「我們已經說了明天法庭見,你這樣來不是臉皮厚,又是什麼?」
南心「呵」了一聲,「你真是沒有紳士風度。」
「怎樣才是有紳士風度。」楚峻北淺彎著唇角道。
「離婚一直都是你一個人的意思,從來不徵求我的意見,我好歹也是靳家小姐,動不動就甩疊廢紙過來!你哪裡有半點尊重我的意思?!」
「哦。」楚峻北坐直,伸手摁了電話,「joy,進來。」
那邊應了後,他掛了電話。
南心有些茫然。
joy很快進了辦公室,楚峻北將手中一個u盤遞給joy,「用我們公司最貴最好的a4紙打印出來,馬上。」
在joy回來之前,楚峻北一個字也沒有。
joy如約馬上回了楚峻北的辦公室,將手中的協議書遞到他手上。
楚峻北對joy揚了揚手,示意他出去。
大門再次被關上。
楚峻北把協議書推到南心面前,「我們公司最貴最好的紙張。」
他又抽開抽屜,取出一支精緻奢華的鋼筆,擰開筆蓋,伸臂放在離婚協議書上,「萬寶龍鋼筆,配不配得上你靳家小姐的身份?」
南心嘴角一抽。
他雙手一攤,又往後靠去,嘴角抹上一縷耐人尋味的笑意,「那麼這次我讓你先簽字,女士優先,夠不夠紳士風度?」
琉璃氤彩的眸光打量著桌前站著的女人,她秀美至極的臉上面色變幻得著實精彩,嘴角眉梢都被氣得輕輕抽動。
看著看著,他心裡頭竟是升起一絲難得的愉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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