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軒後院的廂房內,薛紅藥正在床上躺著。
而楚陌寒守在床邊,不住地咳嗽。
仲和姚小桃一干人等在外面守著,大氣不敢出。
上官澈此刻內疚不已,他為什麼沒有及早發現,紅藥中了毒!
他本應發現她的可疑之處。
薛紅藥好像一直拒絕讓上官澈診脈。
如今,她為了解毒,竟然來了蝴蝶軒。
花容要的東西,她斷然拒絕。
她要的,是她腹中之子。
聽到花容如此說,薛紅藥有瞬間的錯愕。
難道她……
她想起往日楚陌寒的話——
小南星真是乖巧伶俐。澈這一家人,實在讓人羨慕。
她亦是有了楚陌寒的孩子!
花容想要這個孩子,萬萬不可。
後來,花容說,要她的一塊肝。
她知道,切一塊肝下來,她並不會死去。
她只是擔心到時候自己失血過多,動了胎氣。
花容一直面無表情:「我是要你的肝,不是要你的命。」
或者,可以賭一把。
因為她的不合作,那個人已經兩個月沒有給她解藥了。再這樣下去,孩子恐怕也會保不住。
她要解毒,她要和楚陌寒在一起。
所以,一塊肝,捨便捨了。
楚陌寒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花容和薛紅藥的對話。
他顫抖著衝到裡面,牢牢抱住紅藥:「不可以!不可以!」
花容並不理會:「我從來不勉強別人。等你們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兩位請回吧。」
「陌寒,這一次,你一定要聽我的。我知道什麼最重要。」
楚陌寒跪在地上,對著花容便是一拜:「前輩,如果您需要,拿我的肝去。」
花容道:「這位公子,我蝴蝶軒的規矩,想必你也清楚。我說要誰的東西,那是絕對不會改的。」
爭執之間,恰逢薛紅藥毒發。
花容只得拿銀針封了她的穴道,讓她暫時昏迷。
上官澈後來才知道,薛紅藥中的,是西域秘毒。這種毒,解藥只有西域才有。
而且,毒藥製法千變萬化,不同的中毒階段,需要服用不同的解藥。
等他跑到西域,弄清楚此毒的來龍去脈,再配了解藥回來,薛紅藥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
況且,解毒的草藥,中原並沒有。
很多年前,有人從西域帶回種子來,可那草藥種子到了中原根本就不會發芽。
亦有人想到移植的辦法,可那草藥出了西域不到十里,便枯死了。
上官澈暗歎:「花容竟然連這種毒都能解,排名第三實在委屈了她。我這鬼醫,倒像個廢物了。」
楚陌寒將手放在薛紅藥小腹,神情如啼似笑。
這裡,有了他們的骨血。
心裡一熱,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卻是咳出了血來。
仲在外面聽到了動靜,就衝了進去,眾人緊跟其後。
上官澈一看,便迅速將楚陌寒放到床上。
楚陌寒的臉色蒼白無比,眼眸不時瞅著薛紅藥。
上官澈一把脈,便道:「管家,你帶著他們先出去。我要為陌寒診治。」
仲哪裡肯走,上官澈只得對姚小桃道:「那就只能麻煩你了。」
姚小桃又拉又拽,才把仲弄出來。
仲站在門口,把頭抵在遊廊的柱子上。
姚小桃看不見他的臉,但能從他的背影中感受到他巨大的痛苦。
她亦為楚陌寒擔心,這個笑容如蓮花般純淨的男子,難道真的就要不久於人世?
她說了句極平凡的話安慰他,也是在安慰她自己:「楚大哥會好起來的。」
仲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姚小桃摟住,臉深深埋在她的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