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敷了藥,便覺得一股沁涼的氣流滲入血脈,讓他四肢百骸都舒坦無比。
「這藥在哪買的?」
「我師兄給我的。」
仲記得謝映亭,但但關於他也並沒有多說,只是問她:「你出去,是為了買藥?」
姚小桃道:「我見你身上有好多血。」
仲將藥瓶收入袖中,道:「你傻啊,那血不是我的,是別人的。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只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
姚小桃問:「慕容滄海他……怎麼樣了?」
她剛說完這句話,黃楓便出現了。
仲微微抬起頭,看見黃楓緊張兮兮的樣子,忽然便哭笑不得:「我不知道他現在好還是不好。」
黃楓便問:「怎麼個好法?怎麼個不好?」
仲道:「他在丹余城的人,不是被我們殺掉就是逃走了。而他好像並不在乎。」
姚小桃道:「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為我這乖徒兒失蹤的事傷心不已,哪有空兒來丹余。可他不知道,讓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丹余呢。」
黃楓聽到「日思夜想」四個字,不寒而慄。
仲又道:「這丹余城,現在剩下三股勢力,我們的,寧家的,還有燕家的殘餘勢力。」
姚小桃暗忖,寧家在丹余城也有人?轉念一想,又覺得仲的話有道理。若不然,官兵怎麼會那麼怕寧玄歌。看來,寧家的勢力無處不在。
姚小桃越發覺得寧元寶不簡單了。
姚小桃又問:「重生門現在怎麼樣?」賽西施失蹤了,賽貂蟬死了,柳青魚受傷了,而玉媽媽的心思又全在上官澈身上。
仲只說了四個字——瞬息萬變。
姚小桃便不再問,江湖人管江湖事,波譎雲詭。
仲又道:「你們可以在丹余住下去,寧家在這裡的,都是些生意人,他們基本控制了丹余的整個商市。只要不是銀子的事,他們基本上不會插手。燕家的人,都恨透了燕陽,但這也讓燕陽更加恨燕九道。燕家的族人,都在等著燕九道回來。但大家都說,燕九道失蹤之前,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怕是已經……」
姚小桃沒有說話,她知道,燕九道一定還活著。
她先前還想著把寧玄歌救了燕九道的事告訴仲,如今卻不想說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燕家父女,便只有姚小桃和寧玄歌了。
寧玄歌什麼都想不起來,這裡還有寧家的勢力,寧元寶和慕容滄海的關係又難以捉摸。
萬一廣寒宮的人被寧家的人盯上,燕家父女就麻煩了。那些生意人真的是單純的生意人?寧家的人,個個深藏不露。
她就這樣忽然間遲疑起來。
她心裡也亂得很。
「乖徒弟,我還沒有吃午飯,你去讓穆歡做些來。」
黃楓領命,屁顛兒屁顛兒地去找穆歡了。
姚小桃見黃楓走得遠了,便問:「大哥,你為什麼會忽然帶著人來丹余?」
仲忖著,她到底發現什麼了?但臉上卻聲色未動:「這話怎麼說?」
姚小桃道:「廣寒宮的人,本來只在鐵牛鎮一帶。發展勢力,也應該以鐵牛鎮為中心,然後再慢慢向外,而丹余與鐵牛鎮相去甚遠,貿然來此,風險豈不是更大?」
仲道:「我答應過你,要為燕家的人討回公道。」
這是一個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那一日,姚小桃答應寧玄歌,等救出上官澈,便同他一起走。
他想留她,只能用燕家的事,將她絆住。他料定她不會不管燕家父女。
姚小桃主意忽然改變,讓寧玄歌傷了心。
驕傲的寧玄歌。
沒有人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他只是說,邊疆那邊的生意很重要。
仲緩緩低下頭,對著坐在塌邊的她,暗暗想——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邊。
嘴上卻道:「說,你為什麼沒有吃午飯?這個穆歡,是不是要我打他一頓板子,他才能把事情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