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歌覺得,這小丫頭真是越發聰明了。若在往日,她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來。
他們談話之際,船已經進入了寒奭江。
江面上冷得很。
寧玄歌道:「你聽我說,反正我們都要走了。你心裡也明白,西域那麼大,我們又人生地不熟的,真要找到醫治我娘的法子,恐怕一年半載是不行的。我也不知道我們會在西域待多久。那是我手下的人前天傳來的消息,我已經打算再也不管這裡的事了。到了那邊,我們就依靠我們兩個人的力量,跟中原這邊再無瓜葛。所以,那紙條,丟也就丟了。」
姚小桃又瞪了他一眼,氣還沒有消。
寧玄歌將外衣脫下來給她披上:「江面上冷,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快回船艙裡去吧。」
這是艘樓船,是用朝廷廢棄的戰船改造而成。據說,這艘船是忠王手下的生意。這忠王,乃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皇上自幼便對這個弟弟極疼愛。他要戰船游江,皇上便給了一艘,名義上說是廢棄的戰船,其實還是八成新的。後來忠王玩膩了,便把這船交給了手下的人,做起了載客的生意。
這樓船,只能朝廷打仗用,若是有人用作他途,可是要殺頭的。
這忠王,好像真的挺例外的。能坐上這艘船出行的,非富即貴。人們常常因自己能坐上這艘船而自豪。忠王也因為這艘船而每天有大把的銀子流進腰包。船上的飯菜茶水,哪一樣不得要錢?
寧玄歌拉著姚小桃回到廂房裡。
桌上早已擺了茶水和酒菜。
那茶水還冒著熱氣呢。
姚小桃倒了一杯正要喝,被寧玄歌攔下。
他拿了一根銀針來試,沒毒。姚小桃又要喝,再次被他攔下。
他還是不放心。
最後他乾脆端起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口。
仔細品過,他道:「這茶水沒有毒,放心喝吧。」
姚小桃一邊喝一邊嘲笑他:「你就像只驚弓之鳥。」
寧玄歌本要跟她玩笑一番,卻始終快活不起來:「不知為什麼,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姚小桃道:「你是不是被江風吹壞了腦子?女人的直覺才是准的,你一個大男人,說什麼直覺?」
寧玄歌揪住她:「女人的直覺?誰教你的?」
「燕筠姐姐。」
說起燕筠,寧玄歌手上的力道鬆了些。
姚小桃察覺出他的異樣來:「你到底怎麼了?」
寧玄歌笑道:「還好沒讓你在燕家待太久。要不然,你真的要被那幾個姐妹帶壞了。」
「胡說八道,她們才不是壞人。」
「你真是越來越囂張了,說誰胡說八道?」
「說你!」
寧玄歌將折扇放在桌子上,也拿起一杯茶來,平靜地道:「算了,說我就說我吧。反正,以後,你每天都會說我的。」
「說得有理,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姚小桃忍不住讚歎。
寧玄歌一心要帶姚小桃離開中原,這次只包下了船上的一間廂房,方便貼身保護她。
他真的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晚上,安置姚小桃睡下後,寧玄歌便打坐。
到了半夜,船忽然劇烈搖晃起來,接著便有驟雨砸落下來,急急地敲打著船窗。
「不好!」寧玄歌抱起姚小桃,就往外面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