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玄歌道:「令尊的病,恐怕就跟這蜜有關係。」
燕姬急忙道:「不可能。我相信謝神醫的為人。」
寧玄歌看了她一眼:「我也相信謝映亭的為人。只是這蜜,恐怕被人掉包了。你快去找個人把那蜜罈子挖出來。」
姚小桃在旁邊看著,緊緊攥著手心。
「謝映亭的為人……」她在心裡重複著這句話。
映亭師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三番兩次救走柳青魚,師父的死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
那罈子被挖了出來,泛著初春的泥土香氣。
寧玄歌打開罈子,便有香甜的氣味瀰漫開來。
寧玄歌用他修長的手指蘸了一點蜜,放在眼前。燕筠把蠟燭拿得近了一些。從色澤來看,並沒有什麼問題。
他把手指放在薄唇邊,準備嘗一口。
「不可!」姚小桃拉住他,「萬一真有毒怎麼辦?」
寧玄歌笑笑,讓她寬心:「就算真有毒,也是慢性毒藥,我吃這一點點,不礙事的。若非親自來嘗,怎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寧玄歌嘗了之後,輕輕閉上鳳眸。
姚小桃屏住呼吸,生怕他出什麼事。
約莫過了一刻鐘,寧玄歌緩緩睜開了眼:「是個用毒高手,一般的人根本發現不了。這百花蜜,被掉包了。現在這罈子裡的,是雪上一支蒿的蜜。那蜜本身就有毒,很容易辨得出,但是下毒的人在裡面加了金蒻香。金蒻香,來自苗疆。這種草,也有毒,同時有百花的香氣,把雪上一支蒿的氣味給掩蓋了。那人也在這蜂蜜裡加了天山雪蓮,煉製方法與謝映亭無二,所以,一般人即使仔細品嚐,也察覺不出什麼異樣來。」
燕筠一腳將那罈子踢翻,氣得渾身顫抖:「是誰幹的?府裡的下人一直忠心耿耿……」
寧玄歌打斷她:「不是府裡的人做的。這金蒻香,一般人根本弄不到。就算以我們寧家的財力人力,弄到它也要費上許多周折。若是毒藥裡加了這個東西,即使用銀針,也試不出來的。」
燕筠道:「這金蒻香毒性如何?我爹他……會不會有事?」
寧玄歌低聲道:「這個,我不清楚。得看令尊的脈象。有一點我得先說清楚,我的醫術,可跟謝映亭差遠了。」
最後一句話,他特意提高了聲音。
彷彿,是在說給什麼人聽。
「寧公子,請你快去為父親診脈吧。」
寧玄歌點頭:「令尊現在病著,不宜打擾。你把這些下人,都遣散了吧。」因為先前又是打鬥又是挖蜂蜜的緣故,早有許多下人議論紛紛圍觀而來。
聽到燕筠的命令,下人們各自散去。
寧玄歌他們,很快便來到燕九道的房內。
診完脈,寧玄歌對燕筠道:「把燭台拿到我這邊來,我仔細看看令尊的氣色如何。」
那燭台到了他手邊。
他沉默了一會兒,對屋裡僅有的幾個人耳語道:「不要說話。」
他揚起嘴角,吹熄了蠟燭。
姚小桃還沒有反應過來,寧玄歌便不見了。
緊接著,外面傳來打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