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寧玄歌覺得黃楓已經睡下了,便輕手輕腳地起床。
走至一處空曠地方,他從袖中掏出一枚煙花來。
煙花點燃,刺向黑絲絨般的夜空,比以往任何一枚煙花刺得都要高。煙花綻放開來,像數道閃電。
次日天剛亮,黃楓便來晃寧玄歌:「寧兄,你快醒醒,咱們繼續去找姚姑娘。」
寧玄歌鳳眸一睜,坐了起來。
黃楓以極快的速度穿上他那件花哨袍子,問道:「要是還是找不到怎麼辦?」
寧玄歌瞇著眼睛:「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有信鴿撲啦啦飛過來,落在寧玄歌肩頭。
寧玄歌看了一眼鴿子帶來的紙條,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他打了一個響亮的哨子,飛身躍出客棧,穩穩地落在追風背上。追風帶著他,便往鎮的邊緣跑。
黃楓見寧玄歌飛出,想追出去,卻已來不及。他匆匆下了樓,讓小二牽來黃千里。他翻身上馬,一夾馬腹,向著寧玄歌的方向奔去。
可是,哪裡還有寧玄歌的影子?
黃楓明顯能感覺得到黃千里的氣喘吁吁。這些日子,洛家客棧的小二見黃楓出手闊綽,便把黃千里白天喂晚上喂,希望能博得這位客官的歡心。所以,黃千里現在胖了不少。
眼見到了分叉路口,寧兄到底去哪了?
黃楓急了。
該怎麼辦呢?
黃楓下馬,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閉著眼睛往上一拋。
石子在北方的路口。
就這樣吧,他運氣一向很好。
在這去北方的路上,黃楓決定以後要給黃千里減肥。
黃楓因焦急而左顧右盼,路上見到一些面熟的人,卻也沒有在意。
再往前走了一些,黃楓在一片樹林裡看到了寧玄歌,心裡一喜,卻發現在那裡站著的,並不是寧玄歌一個人,還有錦瑟。
還有弄瓷。
黃楓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有弄瓷拖住寧玄歌,他可以一個人去找姚小桃,以任何他喜歡的名義,就像之前他說姚小桃是自己的妻子。只是,他打心眼裡不喜歡弄瓷。弄瓷跟寧玄歌在一起,確實更般配些,只是他覺得弄瓷不是那個可以讓他寧兄幸福的人。
弄瓷眼尖,瞥見黃楓過來,便轉過臉來嫣然一笑:「小楓兒,原來你也在這裡呀。」
黃楓慢慢走至寧玄歌跟前,看了弄瓷一眼,她還是當年那樣美得不似凡間女子。
「寧兄難道沒有告訴你嗎?我現在最不喜歡人家喊我小楓兒了。以前,寧兄不是什麼話都跟你說的嗎。」
弄瓷自然能聽出來黃楓說話帶刺兒,她也知道,黃楓如今不待見她亦跟當年比美時的心境不一樣了。但她臉上依舊帶著笑,能美死人的笑:「就是有些話沒說完,所以我才來這裡繼續說,直到說完為止。」
錦瑟亦道:「弄瓷小姐哪裡的話,您跟公子的話,哪裡有說完的時候?」
黃楓繼續與這倆姑娘交鋒:「我想,你們的話,四年前就已經說完了吧。過了這麼多年,終於想起來可以說什麼了?還大老遠地追過來說?人家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這才過了幾年呀。」
黃楓原不是什麼刻薄的人,只是一見到弄瓷,他心裡就來氣。
弄瓷只得轉移話題,倩笑依舊:「怎麼不見雲喜和雲生?」
「她們是我的人,不用你來管。」
弄瓷不笑了,小臉兒一白,捂著胸口咳了起來,越咳越厲害,柔弱得幾乎站立不穩,搖搖晃晃,終是倚在寧玄歌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