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羽從宴會廳離開,她沒有坐電梯,而是一步步走上了台階。
高跟鞋在階梯上絆了一下,季霜羽差點一腳踏空,好在手上一直扶著扶手沒有摔下去,但腳崴了。
季霜羽低頭看著那雙漂亮的高跟鞋,彎腰將鞋子脫了下來放在旁邊,一瘸一拐地還要往樓上走。
一直跟在季霜羽身後的嚴柏看著這一幕,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臂:「霜羽,你腳崴了,不要再走路了。」
季霜羽漠然地看了嚴柏一眼,推開他,一句話也不說。
嚴柏眉頭緊蹙,不由分說,直接攔腰將季霜羽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季霜羽動了動身體。
「不放。」嚴柏抱著她往樓上走。
季霜羽掙扎得更加厲害,甚至不在乎是不是會兩個人摔下樓。
嚴柏好幾次都被季霜羽掙扎得差點腳下不穩幾乎踩空樓梯,他停下來,平靜道:「你要是不想讓別人以為我們摔下樓是殉情死的,你就繼續好了。」
話音一落,季霜羽果然不再動了。
嚴柏驀地心口一疼,霜羽肯讓他抱著,卻因為不想讓人覺得他們是一對,這一刻,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上了二樓時,嚴柏詢問服務生道:「李超先生包的三樓客房是哪幾間?開一間房給我們。」
「好的,請隨我來。」服務生拿了一張門卡在前面帶路上了三樓。
服務生打開一間客房,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休息,然後將房卡插在進門口的插槽裡,關上門出去了。
「你也出去。」一進屋,季霜羽開口。
嚴柏將她放在床邊,半蹲著說道:「我看看你的腳。」
季霜羽雙腳架在一起,收著雙腿,不讓嚴柏檢查。
嚴柏手伸在半途,握成了拳又收了回來。
他抬起頭,看著季霜羽,眉宇間有絲痛楚:「霜羽,你就這麼討厭嚴柏哥了嗎?」
季霜羽根本不看嚴柏,只說道:「請你出去。」
嚴柏憤然站起來,問道:「你在恨我,恨你母親!因為你選擇了我而不是顧傳聖,你還愛著他,是不是!」
季霜羽雙拳緊握,還是那句話:「請你出去。」
嚴柏抓著季霜羽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問道:「我要怎麼做,霜羽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會接受我!我們在一起十幾年,難道還比不上你和顧傳聖在一起的幾十天嗎!」
季霜羽空洞的雙眼有了焦距,她激動地說道:「我說了,我誰也不嫁誰也不要!你向我施壓,我媽威脅我,在你們眼裡,我的想法我的一切都不重要!你們只想要你們的!你要我,我媽要嚴家,我算什麼?」
季霜羽狠狠推開嚴柏,不顧腳痛站起來,她拉開小禮服的拉鏈,裙子滑落在地,赤身站在嚴柏面前。
「霜羽你!」嚴柏震驚地看著季霜羽的舉動。
季霜羽冷笑道:「你不是要我嗎?來啊,你得到我,我還你們嚴家的恩情!從今往後,我不再欠你的!」
嚴柏被震得後退了一步,卻又很快上前拉過床上的被子裹住季霜羽的身體,將她抱在懷裡。
「霜羽,霜羽,霜羽……」嚴柏不斷地呼喚著她的名字,抱著瑟瑟發抖的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季霜羽眼眶泛紅,哽咽道:「嚴柏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們就當兄妹好不好,你從小就很疼我,我不想嫁給你,我不想……」
嚴柏緊緊抱著季霜羽,聽見她嗚咽的聲音,心裡很矛盾。
然而,他很快想起了顧傳聖那漠視的目光,想起季霜羽為顧傳聖所做的一切,想起季霜羽只愛過的一個男人。
他的眼神又堅毅下來。
「霜羽,我不會現在要你。」嚴柏抱著季霜羽,親吻她的頭頂。
季霜羽一怔,不解地看著嚴柏。
「你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很多人都看到了。」嚴柏捧著季霜羽的臉,直直看著她的眼睛,「我會將這一天留到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會讓你完完整整成為我的女人。」
季霜羽雙眼漸漸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那溫柔的面容下藏著一張狠厲的臉。
「別這麼看著我。」嚴柏抬起一隻手,遮住季霜羽的眼睛,「霜羽,將來你會明白,誰才是真的愛你的人,我不會讓你有後悔的未來。」
季霜羽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劃過嚴柏的掌心,撩撥著他的心。
嚴柏忍不住吻上季霜羽的雙唇,冰冷,顫抖,沒有一絲回應。
很快,他便放開她。
「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嚴柏將季霜羽按著坐在床邊,檢查了一下她的腳踝,這一次,季霜羽沒有拒絕,「應該沒有傷到骨頭,我去給你買點藥,累了就先睡一覺,嚴柏哥很快回來。」
嚴柏安頓好季霜羽,給她蓋上被子,親吻了她的額頭,準備離開。
季霜羽突然出聲說道:「你不會完完整整得到我,我的心永遠都不會屬於你,我的身體也不會完整屬於你!」
嚴柏腳下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以為,你為顧傳聖永遠保留一顆真心他就會在乎嗎?還是說,你為了報復我,想找個男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給出去?」
季霜羽轉頭看他:「你覺得我不敢嗎?」
聞言,嚴柏卻笑了起來:「霜羽,我瞭解你,你不是不敢,而是不會,沒有感情的事你不會去做。」
季霜羽也笑了笑:「你說的對,我不會隨便找個男人,但我可以找顧傳聖。」
嚴柏瞬間笑容全無。
季霜羽還在繼續說道:「他英俊帥氣,而且我也喜歡他。把我的第一次給他,我想,我不虧。而且我不能懷孕,不會給你帶個顧傳聖的孩子回來,你覺得怎麼樣嚴柏哥?」
嚴柏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撐在床上,壓在季霜羽的上方,低沉說道:「霜羽,不要試圖激怒我!我現在不會如你所願劃清我們之間的界限,我不會碰你,我也不會放你走!」
季霜羽看著嚴柏眼底那晦暗不明的怒火,沒有再說話。
嚴柏緩緩離開床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季霜羽等人離開才坐起身,從手腕上取下手機,看著通訊錄上寫著s的號碼,猶豫了一會兒,撥打了過去。
「對不起,你所撥打號碼是空號,請查詢後再撥……」電話裡傳來溫柔的女聲,卻讓季霜羽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