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嚴柏都有些詫異問:「阿姨,你在說讓霜羽到道什麼歉?」
李超也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未來妻子。
季母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有點責備的說道:「你們私定終身的事情,難道不該跟父母道歉嗎?」
話音一落,其餘三個人的臉色都有微妙的變化。
李超顯然是沒想到她會說這件事,而他更是忘了之前看到的這則新聞,此時再想想,好像自從出了這條新聞之後,顧傳聖一直沒有公開承認過季霜羽。
難道說,顧傳聖真的只是玩玩?
他心裡打著小算盤,有點拿不定主意。
季霜羽就表現得很直接了,她將筷子放下,沉聲道:「我和嚴柏哥什麼事都沒有,私定終身的事情是假的。」
李超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嚴柏。
嚴柏淡淡笑了笑,對季母解釋道:「阿姨,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當時因為一些意外,所以我才那麼跟記者說的,霜羽,的確還沒有答應嫁給我。」
季霜羽很堅決地反駁道:「不是沒答應,是根本不會答應。」
李超心裡的小算盤劈哩啪啦地響著,聞言也只是呵呵地一直笑,也不說話。
嚴柏沒有生氣,反而寵溺地摸摸季霜羽的頭髮,柔聲道:「如果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跟我生氣,嚴柏哥跟你道歉。」
季霜羽偏偏頭,想躲開,可惜就坐在兩隔壁,怎麼也躲不開。
季母淡淡說道:「不管是真是假,這件事本就做的不太對,霜羽去道歉也是應該的。嚴柏,你不會怪阿姨多事吧。」
「不會,阿姨這是關心我們,我們知道。」嚴柏笑了笑,說道,「阿姨請放心,我爸媽他們其實已經不反對我和霜羽在一起了。」
看著他們自說自話的樣子,季霜羽覺得自己就跟古時候的女人一樣,連選擇自己喜歡的權利都沒有。
她心裡一惱,伸手揮開嚴柏放在自己頭上的手,冷淡說道:「是嗎,那將來沒有孩子他們也不在意了嗎?」
季母沉下臉:「怎麼說話的!」
「別生氣別生氣。」李超像和事佬似的忙說,「霜羽是直性子,這個事情可以慢慢談。」
季霜羽倔脾氣地回答道:「我說的不對嗎,我是不能懷孕,不能生孩子。」
季母本來就對這件事很在意,結果季霜羽不但不避諱,還一而再地提,她重重地將筷子放在桌上,怒氣沖沖。
嚴柏出聲說道:「阿姨你別著急,霜羽這也過了好幾年了,也許當時還是未成年,所以身體還在發育階段,檢查不準確。等將來有時間,我再帶霜羽去重新檢查一下,或許,她已經好了呢。」
季母聽見嚴柏這麼說,臉上總算好看了些,笑了一下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全。」
季霜羽臉色一僵,之前的檢查報告已經證明自己可以懷孕生孩子,但這件事她除了顧傳聖沒有告訴任何人,如果嚴柏帶她重新檢查,不是就穿幫了麼。
她看了看母親,一咬牙,刁鑽地問嚴柏:「如果還是沒有生育能力呢,你準備你們嚴家斷子絕孫嗎。」
「季霜羽,你是不是非要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季母怒斥。
嚴柏也看出季霜羽是在故意刺激他,看到季母發火,說道:「現在醫學那麼昌明,就算你真的不能懷孕生孩子,咱們還可以有別的辦法,再不行,我們抱養一個也可以。」
季霜羽還想反駁,卻見季母狠狠地瞪著她,她這才悻悻然地閉上嘴,眼神裡卻隱含著嘲諷。
抱養?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子嗎?
不能生孩子是她又不是嚴柏,嚴家怎麼可能會讓嚴柏抱養孩子。
季霜羽沉默著,不由想到了顧傳聖當時在醫院跟她說的那番話。
她知道這樣對比不道德,也不公平,可她還是忍不住比較。
一個男人說出願意為了不能生育的女友結紮的話,就算是衝動說出來的話語,也足以讓人感動,可她看得出來,那時候的顧傳聖不是衝動。
那時候,他們明明那麼開心,她的心裡滿是幸福感,可最後,他們卻成了陌路人。
「霜羽,霜羽!」嚴柏連續喊了她幾聲。
季霜羽身體跳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又想顧傳聖想得走神了。
「什麼?」
季母責備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嚴柏有事要先走了,你送送他。」
「哦。」季霜羽低下頭,掩蓋自己的心思。
嚴柏輕輕瞥了季霜羽一眼,起身,對季母和李超歉意地說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好,路上小心,開車慢一點。」季母說道。
「嚴總慢走。」李超也起身將人送到門口。
季霜羽換了鞋,站在門口等待著。
嚴柏走出來,房門緩緩關上,他伸出手想去牽季霜羽,對方卻率先走到了電梯口,按動了按鈕。
嚴柏歎了一聲:「霜羽,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
季霜羽目光注視著電子屏上的數字,淡淡說道:「我不想這麼無休止地耗下去,嚴柏哥,我們不該繼續。」
「就為了周林林的事?」嚴柏問。
季霜羽轉頭看他:「在你看來一個周林林的事情微不足道,在我看來這卻是道德問題。」
嚴柏冷笑:「霜羽,如果這件事發生在顧傳聖身上,你可能就不會這麼說了。」
電梯門打開,季霜羽走進去,說道:「你錯了,我沒有原諒顧傳聖對周林林所做的事情,也沒有原諒他對我撒謊的事情。」
嚴柏也走了進去,按了負一樓的按鈕,面對著季霜羽,將她逼入角落。
電梯門緩緩關上,往下移動。
他一笑,撫著季霜羽的臉頰,輕輕呢喃道:「霜羽,你心裡其實是有我的,只是因為我們在一起時間太長了,所以你把這種感情當成了別的。」
季霜羽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嚴柏,也沒有要躲開的意思,遲疑地說道:「嚴柏哥,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和周林林跟我說話時的樣子很像。」
嚴柏臉上的笑容僵住。
季霜羽又說道:「嚴柏哥,嚴家對我的恩情我將來會報答,可感情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做不到的怎麼強迫也做不到!」
電梯叮了到了負一樓,電梯門打開,嚴柏靜靜地看著季霜羽,緩緩放下手。
「霜羽,好好休息,我們過兩天再見。」嚴柏傾身,在季霜羽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轉身出了電梯。
電梯門再次關上,嚴柏遠去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季霜羽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