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思緒一斷,他實在是沒有預料到季霜羽會突然之間將話題說到了余心潔的身上。
「霜羽你怎麼?」嚴柏有些困惑。
季霜羽反手抓住嚴柏的衣服,迫切地追問道:「你有沒有傷害心潔?你有沒有傷害她!」
嚴柏張了張嘴,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
房門咚咚被人敲了兩下,然後推開。
李超從不大的門縫裡伸出一個胖胖的腦袋,張望了一下房間內的情況,看到兩個人膠著的樣子,啊了一聲。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談話了?」李超將房門打開得稍微大了一點,左右看看。
季霜羽鬆開嚴柏,沒有吭聲。
「沒有,李叔是上來叫我們下去吃飯的麼?」嚴柏對李超的稱呼都變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對剛才的爭執不置一詞,對李超的出現暗自鬆口氣,否則,他還不知道怎麼跟霜羽解釋自己和余心潔的事情。
李超看了看不說話的季霜羽,嗯了一聲說道:「馬上就開飯了,霜羽啊,你休息好了嗎?」
季霜羽深吸了一口氣,對李超笑了一下:「嗯休息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我換了衣服就來。」
「那我們在樓下等你。()」李超一開口,將嚴柏也順帶給捎上了。
嚴柏此時也不想單獨和季霜羽在一起,怕真的會鬧的不可開交,順勢也跟著李超出了房間。
季霜羽快步走到房門口,卡嗒一聲將門反鎖上。
反鎖的聲音傳入剛走到門外的嚴柏和李超耳朵裡,嚴柏瞬間沉下了臉。
「嚴總當心樓梯。」李超當沒聽見聲音似的,笑呵呵地提醒嚴柏。
嚴柏勾了勾唇角,一邊下樓,一邊說道:「李叔,都快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像是在公事上那麼稱呼我,叫我嚴柏就好。」
李超扶著扶手,笑道:「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慢慢來不著急。」
嚴柏沒有再說什麼,也回了一笑,走進餐廳,季母正在擺放碗筷。
「霜羽呢?怎麼就你們倆下來了?」季母看見他們,問了一句。
「霜羽在換衣服,一會兒就下來。」嚴柏回答。
季母點點頭,安排座位,說道:「來,嚴柏坐這兒。」
嚴柏也沒有客氣,坐在了季母指定的位置上。
在嚴家,嚴父是一家之主,總是坐在主位上,但在李家這裡,他們沒有這種規矩,六人桌上,季母和李超坐在一側。
季霜羽換了衣服,任由濕漉漉的頭髮披散著,走下樓到了餐廳。
看到餐桌上他們三個人的位置,季霜羽下意識地就要移開單人座一方椅子。
「碗筷在你旁邊,你坐這兒能夾到菜嗎,坐過去。」季母出聲,阻止了季霜羽的動作。
季霜羽抿了抿唇,沒有違抗母親的意思,坐在了嚴柏的身側。
李超眼睛快速地轉了一圈,掃了一眼他們的表情,笑呵呵地拿著紅酒瓶給季母、嚴柏還有自己都倒了小半杯,但給季霜羽卻只倒了一點點。
「霜羽,我知道你酒量不好,不過今天大家高興,你就喝一點意思一下就行了。我買了飲料,等會兒,你就喝飲料。」李超為自己的舉動作出解釋。
看到李超倒酒的時候季霜羽原本就想開口拒絕的,畢竟自己喝酒之後鬧出的事情可不小,但沒想到對方不但記得她不能喝酒,還這麼善解人意。
季霜羽舉杯,說道:「李叔叔,我為我之前的不當言語跟你道歉,還有,謝謝你。」
李超受寵若驚似的也舉杯,不忘招呼另外兩個人,調笑道:「來來,都一起。霜羽啊,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說謝謝太見外了啊。」
四個人都帶著笑,彷彿之前所有發生的不愉快都煙消雲散了,和和睦睦地倒真像極了一家人。
將那一小口的紅酒喝下,季霜羽接過李超遞來的飲料瓶給自己倒上。
許久沒有吃過母親做的飯菜,季霜羽此時也很感概,看著母親光彩照人的模樣,她忽地意識到也許當初在嚴家恪守本分的媽媽只是一個假相,如今才是她回歸本色的自己。
「對了嚴總,你不要怪我好奇啊,我聽說最近嚴氏和傳承集團的合作項目有點阻滯,是不是真的?」李超不大的眼睛裡透著一點八卦的光亮。
驟然聽見傳承集團,季霜羽的思緒也斷了一下,有點走神。
嚴柏頓了一下,模稜兩可地說道:「現在還在籌建階段,所以還不好說。」
李超笑呵呵地點頭道:「說的也是。不過,我聽到消息,說傳承集團籌劃的療養院項目純粹就是拿錢打水漂,工程款都有可能跟不上。上回招標我們公司沒中,我當時還可惜。現在想想,要是真中了,指不定要虧多少錢。」
嚴柏微微凝色,沒有回應,悄然地打量起李超來。
季霜羽一愣,張口就問道:「傳承集團不是很大麼,怎麼會拖欠工程款這種事?」
李超眼睛裡慌了一下,像是這才反應過來旁邊坐著一個季霜羽,他連忙說道:「這都是聽同行說的,我也不知道實情。」
季霜羽皺著眉頭,又轉頭問嚴柏:「嚴柏哥,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季母開口道:「吃個飯盡說些公事上的東西不嫌累啊,霜羽也是,你嚴柏哥一天工作那麼忙,難得休息一下,別總是問東問西的。」
「我!」季霜羽語塞,她只是想知道一些關於顧家的事情罷了。
她走神地想,她為什麼要關注顧家的事情?她和顧傳聖已經沒有關係了啊。
「是我不好,上飯桌就聊公事這習慣得改改。」李超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笑呵呵地說道,「我自罰一杯啊。」
季母也沒管李超,笑著問嚴柏:「對了,嚴柏啊,過兩天的婚宴,你來嗎?我之前跟你媽媽說過,她和你爸爸似乎有事來不了。」
嚴柏也對季霜羽剛才的問題置若罔聞,反而禮貌地回答季母,道:「阿姨,你從小照顧我,我當然會來參加你的婚宴。我爸媽他們要出國一趟,這兩天都在收拾東西,我媽還叮囑我,回來一定跟你們賠罪。」
季母笑道:「賠什麼罪,哪有那麼嚴重,你媽媽就愛開玩笑。」
嚴柏淺笑不語,只是輕微地點了下頭算是應聲。
季母又看向季霜羽,忽地說道:「霜羽,等婚宴結束,你阿姨和叔叔回來,記得去跟他們道歉。」
季霜羽一愣:「道什麼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