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姐，我就不和你們一起進去了。」陳岳下車為季霜羽和顧承打開車門，說道，「玉珮的事情過幾天我會給你答覆。」
季霜羽點了下頭，拉著顧承的手，告別道：「陳先生，不論剛才在車上你說的那番話究竟是有什麼原因，我都很感激你對我們的關照。」
陳岳但笑不語，又對著顧承輕笑一下，轉身上了車，離開醫院。
「姐姐，你不要聽陳岳叔叔亂說哦，我和舅舅會一直陪著姐姐的。」顧承忙表態。
季霜羽摸摸他：「知道承承乖。」可她知道，有的事情不是一個小孩子能決定的。
兩個人慢慢上了病房，早就得到消息的顧傳聖已經躺平在床上，旁邊有個護士在收拾東西，看到顧承進來，笑著招呼道：「小顧承又來看你舅舅啦，太懂事了。」
顧承笑瞇瞇地跟護士說道：「護士姐姐好，這個是我舅媽，今後就不是我一個人照顧舅舅啦。」
護士有些驚訝，不由多看了季霜羽兩眼。
「最近有勞你們了。」季霜羽沒有抗拒顧承的稱呼，也客氣地跟護士道謝。
護士忙說：「這是應該做的，好了，你們忙吧。」
看到隔壁床還空著，季霜羽有點意外，她還以為市醫院應該會床鋪緊缺呢。
古城將保溫桶放在小櫃子上，糾結要怎麼給舅舅吃飯，雖然是稀粥，可也要餵進去才行啊。
「我來吧。」季霜羽看到小孩兒來回在保溫桶和顧傳聖臉上不停看，便知道他在想什麼。
顧承讓開位置，眼咕嚕一轉，說道：「姐姐，我能出去玩一會兒嗎？」
「嗯，不能跑遠了哦，手機帶好。」季霜羽一邊將碗筷勺子拿出來，一邊和顧承交代。
「不會跑遠的，就在旁邊的旁邊那間病房，裡面有電視，我去看電視。」顧承保證，反正又不是真的去玩，只是想給舅舅和舅媽製造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季霜羽點頭同意，就沒去管顧承了。
將清粥倒進碗裡，她用勺子在裡面攪著讓粥不會太燙，然後用勺子盛了少半勺，用嘴唇試了試溫度，才輕輕地一手捏開顧傳聖的嘴巴，一手柔緩地將勺子裡的清粥送進他的嘴裡。
季霜羽看到顧承喉頭自動地蠕動，吞嚥了自己餵進去的清粥，臉上有些笑意。
「看來你的情況真的比我想像中的好很多了。」季霜羽自言自語，「唉，我都有點後悔了，你說你在我走之前就恢復得這麼好，我還去爺爺那裡拿什麼玉珮變賣。」
說話間，她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溫柔而不厭其煩地喂顧傳聖。
明知道床上的人還不可能會醒過來，季霜羽卻還是笑著繼續說道：「怎麼啦是不是怕我後悔不要你了呀？騙你的！我已經都想好了，如果你沒醒呢，那錢就用來治療你，還有照顧承承。醒了的話，那錢就能用作其他，總之，生活費啊學費啊，短期內我們肯定是不會缺的。」
季霜羽一邊就這麼自言自語地和病床上的人說話，一邊將一小碗清粥給喂完了。
「啊呀，我忘了問護士該給你吃多少了，要不過會兒再吃？」季霜羽擔心一次性吃的太多也不好，「你不說話就當默認了。」
「……」在病床上裝昏迷的顧傳聖無言以對，他早餐就讓護士幫忙買了一杯咖啡一個三明治，想的就是中午吃大餐。
誰知道正計算時間差不多該來的時候，他就接到了陳岳的信息，說霜羽回來了。
當時他腦子一短路，竟然也沒讓護士提前給自己買點吃的填填肚子，直到陳岳就在不久前又來個電話，連個標點符號都不給他的說了一大段話直接就掛機了之後，他才意識到，他可能，今天中午要餓肚子了。
顧傳聖找護士要了兩個小麵包剛吞下肚子，顧承和季霜羽就進來了。
雖然有霜羽親自餵飯這種優待可遇而不可求，但是不能吃飽飯也太可憐了點。
要是被人黎斐知道，估計能笑掉大牙。
顧傳聖暗自想，不行，得早點醒過來，要不然總餓肚子以後怎麼抱美人在懷。
季霜羽哪兒知道病床上的人都在想什麼，將保溫桶蓋好，又用紙巾幫顧傳聖擦擦嘴角。
等收拾妥當了，季霜羽又給顧傳聖捏捏手臂腿腳，自說自話道：「我以前聽爺爺說，躺著不動將來肌肉會萎縮，雖然才一兩天，不過還是適當地捏一捏比較好。先說好哦，我可沒學過，先將就著，等過些時間我去學了手法就好了。」
捏了手臂，季霜羽掀開一點被子，開始捏腿。
捏到大腿的時候，顧傳聖下腹猛地收緊，除了癢，還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衝動，臉上幾乎要繃不住。
幸好季霜羽的技術太差，力氣也不夠，加上只捏一隻手一條腿，沒捏幾分鐘手就酸得不行，只能作罷。
她甩甩手，使勁兒戳顧傳聖的大腿骨，說道：「你怎麼肌肉那麼緊啊，長得人高馬大的還是個傻子，我怎麼就喜歡上你了！混球！」
季霜羽頓了頓，看著顧傳聖毫無反應的臉孔，心裡驀地想起了陳岳說的那些話。
她為顧傳聖蓋好被子，摸摸顧傳聖的臉，捏他的高鼻樑，感歎道：「顧傳聖，陳岳說將來你肯定會好起來的，我也相信你會好起來。顧傳聖，你還沒有親耳聽見我說喜歡你，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你要是醒過來之後就忘記我，我就……」
顧傳聖豎起耳朵，他也想知道要是他不記得季霜羽了，她要怎麼做。
「我就咬得你終身難忘！」季霜羽溫情脈脈地說。
「……」顧傳聖唇角抽了一下。
季霜羽原本就一直看著顧傳聖，手還在對方的臉上流連，他那抽搐的動作完全沒逃過她的眼睛。
「你剛才嘴角抽了！」季霜羽從椅子上站起來，彎腰低頭，近距離地看著躺著的顧傳聖。
然而，這次，季霜羽怎麼看，床上的人也沒動，反而是近距離地盯著一張帥得天怒人怨的臉，她有些臉紅。
「喂，顧傳聖？」季霜羽小聲地呼喚他的名字，呼吸在對方的鼻息間。
「我親一下，不算非禮哦。」話語呢喃在唇邊，季霜羽閉上眼睛輕輕地覆上自己的雙唇。
窗外陽光明媚，一陣清風吹動了窗簾，季霜羽耳邊的髮絲垂落在臉側。
顧傳聖緩緩睜開眼睛，熾烈的感情蔓延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