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看著總算回歸正常模樣的舅舅，驕傲地說道：「姐姐，我舅舅帥吧。」
季霜羽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看顧傳聖看傻了，虎著臉冷淡說道：「馬馬虎虎。」
顧傳聖聽見季霜羽的說話，但臉上不敢再露其他表情，只能繼續裝傻地走過去，牽著季霜羽的手晃了晃：「老婆~我們回家吧。」
「老……」季霜羽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凶狠地瞪著顧傳聖，「你胡亂叫我什麼！」
顧傳聖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心不甘情不願地改口道：「哦，霜羽，我們回家吧。」
季霜羽極度不適應這樣的顧傳聖，一個一米八的英俊帥氣的二十好幾歲的男人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她覺得如果不是顧傳聖演技太一流，那就是他真的傻了。
如果她跟一個傻子計較，她才是傻子！
「算了算了，真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季霜羽只能將自己看作是宰相——宰相肚裡能撐船嘛。
付了錢出髮型屋，季霜羽遞給他們舅甥一人一套乾淨衣服，說道：「去衛生間把衣服褲子換了，要不然等會兒打車又遇見拒載的。」
兩個人也沒拒絕，提著衣服口袋進了衛生間。
「舅舅，你還要裝傻多久啊？」換衣服的時候，顧承問，「我一個人演獨角戲好無聊的。」
顧傳聖一邊給外甥套褲腳，一邊說道：「她才剛剛有那麼點相信我是真的傻了，不趁機賴著，怎麼追得到手。」
顧承瞇眼一笑：「可是，舅舅你不是說不是追舅媽嗎？」
顧傳聖被外甥逮了個錯，也不惱，捏他的臉道：「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出去吧。」
顧承敷衍地點了點頭，提著換下來的衣服走出了衛生間。
季霜羽倚靠在衛生間走廊外面的牆邊，腳邊放著一個大購物袋，背著一個挎包，手上一個小本子一支筆，在記著什麼。
顧承望著她看了一會兒，出聲道：「姐姐，你在寫什麼？」
季霜羽聞聲低頭看他一眼，笑了起來，揚了一下手中的本子，說道：「在記你舅舅花了我多少錢，將來要他做工抵債的。」
顧承踮著腳尖，隱隱約約看到小本子上是有好多數字，困惑地說道：「姐姐也記了我用了多少錢嗎？」
季霜羽噗哧笑起來，摸摸他的頭，道：「承承這麼乖，姐姐不記你的，專記你舅舅的。」
顧承心中一歎，舅舅連人都還沒追上居然就有外債了。
顧傳聖出來的時候沒能聽見外甥和季霜羽的對話，他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衣領。
季霜羽一轉身就看到穿著黑色t恤和牛仔褲的顧傳聖，褲子似乎很合身，衣服卻明顯小了許多，她不由懊惱：「你看上去也不胖啊，怎麼這大號穿你身上這麼小？」
季霜羽雖然沒有問過他們舅甥二人的身材，但目測的還是很標準，顧承身上的就很合身，唯獨顧傳聖有點失誤。
「他們說我這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顧傳聖為自己的好身材做解釋。
季霜羽不置可否，如果說顧傳聖不是和她有點過節，那麼他絕對是她喜歡的那類型。
但這也只是如果。
「好了，我們走吧。」季霜羽打量著他們，不說煥然一新，至少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看著邋裡邋遢。
顧傳聖主動提著季霜羽那碩大的購物袋，東西不是很重，也不知道到底買了些什麼。
季霜羽瞄了幾眼規矩走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心下那點懷疑漸漸散去——她可不相信沒傻的顧傳聖能這麼大度地為她服務。
然而自己真的確定顧傳聖成了傻子，對對方的那點顧慮也就沒有了。
「霜羽？」
剛一走出超市，季霜羽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頓住腳步，聞聲望過去，眉頭輕蹙，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季霜羽微微笑著客氣而疏遠地跟對方打招呼：「您好，學長。」
顧傳聖就站在季霜羽身邊，她的一舉一動就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平靜地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那位學長似乎沒有感覺出季霜羽的客氣，三兩步地走到了他們跟前，熱情地說道：「剛才我就覺得是你，想不到真的在這兒遇見你。」
季霜羽淡淡笑了一下，回道：「嗯，有事經過這兒。」
學長就像沒有看到季霜羽身邊還跟著別的人，滿腹心思都在她的身上，道：「之前幾次約你你都說要做年度報告，今天這麼巧遇上，這也快吃晚飯了，走，我請你吃飯。」
說著就要去拉季霜羽的手臂，季霜羽避讓了一下卻沒躲開，雖然拒絕的話還沒有出口，但面上已經有點不愉。
學校裡流傳著一個關於學長的流言，這個人總會向自己看中的女學妹示好，騙上床後就甩掉，但始終沒有人出來證明，也就沒有人知道這個傳言是否是真的。
這人已經連續幾次找上她，她不是傻子，這人什麼心思，她很清楚，她也說過她沒想談戀愛，但學長卻以各種理由照舊接近。
季霜羽見他沒有過激行為倒也沒有怎麼給對方難看，只是婉拒邀請，但這次學長拽人的行為卻讓她真的有些氣惱了。
季霜羽正要嚴詞拒絕，身邊的顧傳聖倏然出手，一把鉗住了那位學長的手腕。
季霜羽愣怔，側頭看他。
學長也嚇了一跳，吃疼地鬆開了握住季霜羽手臂的手。
「你，你想做什麼？」學長痛得臉色發青，掙扎了幾下居然沒能從對方的手中掙開。
顧傳聖木著臉不說一個字，冷冷地注視著對方，手中的力道沒有絲毫的減弱。
季霜羽看著冷冽面孔的顧傳聖，一時間也忘了要讓他把手鬆開。
「你欺負霜羽！」驀地，顧傳聖惱怒地開口，隨即又轉向季霜羽，「霜羽，他剛才欺負你了對不對，我剛才看到他用手抓你了。」
「對對，我也看到了！」顧承立刻附和。
季霜羽眼珠一轉，順勢歉意地對學長說道：「不好意思學長，他們是我朋友，今天確實不方便，對不起。」
說著便示意顧傳聖鬆手。
顧傳聖鬆開手，目光卻並不友善。
學長揉著已經被弄青紫的手腕，連連搖頭道：「不要緊不要緊，以後有機會，你，你先忙，我先告辭了。」話音剛落，人就頭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