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情,兩個人應該都很清楚。她的無辜,在墨瑾玄手下的探查中已經明瞭,也明白她被逼的退了婚,可這事更大的一部分是他要追究被盜走的九轉玲瓏玉珮。
舉手準備再次懲罰的時候,慕嫣兒乖乖的驚呼道:「玉珮我還給你,好嗎?」
聽到「玉珮」兩個字,對方更加冷漠。
見他手腕一緊,又要動手,她拋出自己最後的底線,咬唇道:「還有,還有,我治好你的陰毒。陰毒,也名寒毒,深入骨髓,每個月圓之夜發作,聚集起來,全身流竄,所經之處都會疼痛難忍,特別是經過腰椎之時,會讓人生不如死。」
見對方手腕微微一鬆,似在考量她的可信度,抓住這一線希望,慕嫣兒接著道:「一般的湯浴,因為不能保持恆定的溫暖,效果不佳。如果用炭火在底下烘烤,在加上特質的湯藥浴身,將陰毒逼直表層,然後施以拔毒、放毒的輔助手法,很快就會讓毒排出體外。」
墨瑾玄一直都沒有開口,細細品著她話中的可行性。
「王爺……」慕嫣兒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如果在不抓住,依照這個男人的脾氣,知道她瞭解他根本不是外面傳言的花瓶廢物,而是一個工於心計的腹黑男,那麼她就真的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盯著他雪白衣袍的下擺,仰頭向上望去,無比認真道:「王爺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我一定會把你的陰毒治好。」
墨瑾玄沒有動,狹眸靜靜的盯著那張醜陋卻認真的臉孔,思量著要不要給這個女人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驅除毒氣的機會。
這次因為要探查某些事情,而身中劇毒,本想快速的壓制,卻遭到這個女人的破壞,沒有將毒逼出,卻更加深入骨髓,發作起來,真如她所說,生不如死。
現在不敢驚動東凌的大夫,怕引起某些大人物的注意,使自己暴露在明處。可那個人到現在還沒有來,如果不抓緊時間壓制,等毒性在發作幾次,就會化去他體中的熱氣,一身武功悉數作廢,成為名符其實的廢人。
而這個女人剛才說的有板有眼,對他的症狀及治療都瞭解的頭頭是道,似乎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但他深知,從接觸的兩次來看,這個五公主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萬一,中了她的脫身之計,豈不要全盤皆輸。
慕嫣兒明白他在算計什麼,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緩言道:「我是南慕國的公主,是不會離開東凌的,否則我的國家也會跟著遭殃。同樣,我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畢竟,我也有參與。東凌知道後,不光不會放過你,還會殺我滅口。」
墨瑾玄好看的眸子直直的盯著雪白的身體,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眼眸一收,神情淡然的問道:「你確定你可以治好我的陰毒?」
「當然可以,王爺,你知道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保證可以將你醫好。」陰毒對於她來說,並不算特別難治的病症。
在特種部隊執行命令的時候,她們經常深入沒有人煙的原始森林,那裡的毒物比這些要可怕的多,她跟著當地的一些原始甚至蠻荒的部落,偷學了很多對付這些的方法,甚至對於一些蠱術都要涉獵。在那樣的地方,只要她的醫術稍微差一些,就要損失多少可愛的戰友啊。
「王爺,請你相信我,同時也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好嗎?」治好了你,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
眸光波動,似水清蕩,不知道他底細的早已沉浸在他的瀲灩中:「既然如此,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話音剛落,「唰」的一聲癢癢撓再次襲來,慕嫣兒以為他還沒有解恨,嚇得她「王……啊」的叫起來。
但這次,癢癢撓沒有碰到她的身體,直接化為一把利劍將她手上的破布一下子劈了開來。
不知道哪裡變出來的白袍,被他隨手一揚,落在床上。
慕嫣兒扯過衣服蓋在身上,抬眸時,整個屋子已然只剩自己,哪裡還有其他人的蹤跡。
身上火辣辣的疼,執起衣袍剛剛披在身上,門突然被推開。慕嫣兒心頭一緊,神色冷凝的望著門口,見進來的是一個小丫鬟,才鬆了氣。
「根據王爺安排,你現在要去沐舒閣伺候。」那婢女望過來的眼神中,有著不屑與惱怒,只是礙於身份,沒有說出其他難聽的話來。
看著婢女的反映,慕嫣兒嗅到了一絲叫做「嫉妒」的氣息。細細一品,想來那個沐舒閣應該是瑾王沐浴的地方。
剛剛離開,就讓自己去沐舒閣,這個王爺到底是唱的什麼戲?
拖著寬大的袍子,跟在婢女的身後,很快就來到了沐舒閣。剛剛的疑問也跟著有了答案,墨瑾玄做事真的雷厲風行,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讓她開始替他驅毒了。
「有什麼需要,告訴夏侯鳴。」還是懶洋洋的斜倚著,如一隻慵懶的貓,剛才的利爪都被他掩藏在了身後,誰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由貓變成一隻能夠吃人的老虎。
腹黑男,就是可怕。慕嫣兒嘀咕著,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男人:「這,倉促之間,藥可能不太好湊齊。」
渾身疼的要命,就不能改天嗎?
「我說了,夏侯鳴會給你備齊的。如果在找理由推脫,我就要考慮你話的真實性了。」眸睫微垂,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話裡卻有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陰狠。
「怎麼可能?」慕嫣兒立馬討好的笑道:「剛剛門口的那個帥哥是夏侯鳴是吧?我這就和他說去。」
聽到他的話,哪裡還敢耽誤,立馬退出來,看著那個曾經因為逃避收拾自己,而找借口鬧肚子的男人,正一臉嚴肅的矗立在門口。
「夏侯鳴是吧?」
「是。」夏侯鳴是墨瑾玄的貼身侍衛,一直在門外守候。剛剛裡面的話,他自然都聽到耳朵裡了。雖然不知道這個醜女人,用了什麼方法,讓主子答應她的要求,在他的心裡,還是對她高度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