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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情急托鏢 文 / 秋葉的歌者

    出了綏安鏢局,方承牽著馬在集市上閒走著。一個月前,他從客棧逃出來的時候也是這般感覺,只是到了如今,他可真的不知該往哪裡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和長英鏢局還有這麼一段過結。他本來一心的想在長英鏢局旗下隨意找個鏢局投靠,維持著生計,擠出空來把武功練好了。但如今,這個念頭,他是不會再有了。可他又該何去何從了?

    長天,長英,南北兩大鏢局,方承是去不了了,現在就剩下震遠鏢局和他眼裡的舊敵川蜀鏢局了。方承不想去投舊敵,但更不想投到震遠鏢局旗下,給那些貪官污吏跑腿。或許,他該棄了鏢局這個行當,可棄了這個行當,他又能幹些什麼了?

    方承一腦茫然,一陣亂走,忽一抬頭,原來天色不早了,肚子叫喚了起來,該著是吃飯的時候了。他這時也不再想那許多了,收拾了心情,看路旁一家酒館還算乾淨,便走了進去,要了些菜飯,一壺酒,獨自吃喝了起來。他正吃著,一抬頭忽見店外站了三四個人,正朝著他指指點點。

    方承一見此景,頓時緊張起來,放下筷子一手按在單刀上,目光在那幾人身上打量了一番。不過,這幾人都是生意人,夥計打扮,不像江湖中人。那幾人之中,當間一個穿青藍綢衣,掌櫃模樣的人上前了兩步,作了揖道:「大俠,不知能否打擾一會?」

    方承站起身,看了這人一眼,緩緩道:「你我似乎並不相識吧?」

    這人忙應道:「是,是,大俠確實不認識我等。這樣,小人先自我介紹一下,小姓張,是和順綢緞莊的掌櫃……」這人又指著左後處一個黃衣胖子道:「這位,是**瓷器店的錢老爺。」那黃衣胖子當即向方承行了個禮。方承禮貌性的還了個禮。那張掌櫃接著又指著右側那個三十來歲的白衫瘦子道:「這是德隆布行的嚴老爺……」瘦子也隨即向方承行了禮,方承隨手還禮,然後目光輕輕在三人身上掃了一遍,說道:「你們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那張掌櫃忙隨聲應和道:「是,是,是……我等是有一事相求於大俠……」

    方承哂然一笑,道:「我還有什麼能讓人有所求的,這倒是奇事了。說來聽聽。」

    張掌櫃滿臉堆笑的道:「是這樣,我等要出一批貨到山東,但如今賊寇甚多,怕路上有個閃失,想煩請大俠保上一程。」

    「押鏢,」方承愣了一下,又道:「押鏢,你們該去綏安鏢局才是,怎來找我?」

    張掌櫃偷偷瞄了方承的神色一眼,然後還是那般恭敬的說道:「不瞞大俠說,我等到剛從綏安鏢局出來。其實,早上您在綏安鏢局力敗豫西鏢局邵副總鏢頭的時候,小人當時也在場。您大概是沒注意到吧。」

    方承又細細打量了那掌櫃一番,但看了許久,實在記不得,有沒有見過這麼個人。這也難怪,當時他突遭變迭,心境大壞,哪能有什麼心思去理會旁邊站的一個閒人了。

    方承收回心神,回了句:「你們既已去了綏安鏢局,怎又找上我了?」

    張掌櫃不敢立時答話,又偷瞟了方承一眼見神色無異,這才鬆了些心,說道:「小人不敢相瞞大俠,怪只怪道,這綏安鏢局也不知出了甚事,突然要暫時關門一月,其間一干鏢務概不接收。小人早上本已和冉鏢頭談好了托鏢事宜,連下午出鏢的時間都定下了,他卻忽然變了卦,讓小人去另尋他主。您說這麼短時間讓小人去哪另尋鏢局了。況且本城就這麼一家鏢局,哪來的別家。」

    那黃衣胖子這時搶上了一步道:「你還算好的,總比我強些吧。我可是在三天前就定好了今天出鏢,那些主顧正等著要貨了,冉鏢頭卻突然發了癡一般,寧可倒賠雙倍鏢銀,也絕不肯出鏢。」

    方承心念一動,心道:這綏安鏢局倒是遇上了什麼大事,需做得這等決絕了。唉,不對,該是豫西鏢局那什麼副總鏢頭去了以後的事。哦,明白了,多半那人是來密通消息的,卻讓我不巧給撞上了。這麼說有事的該不是綏安鏢局,而是別家。

    這些想法很快在方承腦中過了一遍。不過,由於與他並無多大關聯,他也沒往下細想。他把心思轉回面前幾個人,他又掃了三人一眼,淡淡說道:「所以你們找到了我。可你們想得也簡單了些,憑我一人,又怎押了鏢了。」

    那張掌櫃忙道:「這您放心,我等早已找了七八個得力人手,只是他們都不是能主事之人,眼下就缺一個武藝高強的人坐鎮其間。大俠您本領高強,藝業驚人,如能略伸援手,自可保得萬無一失。」

    方承聽了這番言語,心中念頭一轉,想到:這幾人想是急得沒法了,竟生出了這般的主意。也罷,反正閒著無事,幫他們一幫,就全當活動筋骨了。於是,他應了句:「也虧你們能想出這麼個主意來。不過,這鏢貨送往何地,我得聽聽,再做決定。」

    張掌櫃笑道:「您放心,地方不遠,小人的東西是去充州,錢老爺的貨要去鄒城,嚴老爺的東西要去曲阜。雖然地分三處,但相距不遠,不會費您太多心神。至於,鏢銀方面,大俠也盡可放心,我們都是知曉規矩,這回又是救急……」

    方承一擺手,說道:「錢財不過小事。」

    張掌櫃忙道:「是,是,大俠豪氣干雲,自是視錢財如糞土,但禮數總是不能少的……」

    張掌櫃當真是舌翻如簧,呱啦呱啦的又說了大通,只是方承這時心裡卻在想著另一事:三宗貨物,送到的地方相近,路也不遠,又沒多少危險,這麼好的一趟鏢,實在少見得很。可綏安鏢局居然推掉了,到底是什麼大事能讓綏安鏢局上頭這麼重視了?

    方承邊想邊取出一錠碎銀放在桌上,踱步走出了酒館。張掌櫃一見方承出了酒館,立時迎了上來,張嘴便又要遊說。方承一擺手,止住了他的話,淡淡說道:「既是如此,好吧,我幫一幫你們就是了。」

    張掌櫃聞言大喜,忙不迭的又說了一堆感激的話。但方承卻彷彿充耳不聞,自顧自的牽了馬,說了句:「走吧,去看看鏢貨。」

    張掌櫃見狀向身後的一個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夥計會意,疾步上前,接過方承手上的韁繩。張掌櫃也不失時的說道:「這事您讓手下人做就是了,」說著一招手,不遠處一輛馬車,立刻駛了過來。

    方承見這情形,心道:這掌櫃的當真精明強幹的很啊,竟然想得這麼周全。

    馬車很快到了跟前,張掌櫃向一直站在一邊的另兩人施了個禮,道:「錢老爺,嚴老爺,一會就麻煩兩位遣人把貨送到和順綢緞莊來了。」

    那兩人本一直在一旁站著,毫不摻和,這時總算又動了起來。他們先應了張掌櫃,之後走過來分別向方承施禮,又說了些感謝拜託的言語。方承對他們虛應了個禮,二人隨後便告辭,各自招呼自己的馬車去了。

    這邊,張掌櫃早已為方承撩開了車簾。方承淡然一笑,鑽進了車廂裡。張掌櫃隨後也鑽了進來。馬車很快跑了起來,在車廂裡,那張掌櫃可謂是千般慇勤,百般奉承,一會誇方承的本領是怎麼怎麼厲害,一會又繪聲繪色的說著方承如何如何打得那邵副總鏢頭全無反手之力。方承聽著這些言語,心裡直覺好笑,心中暗想:這人嘴皮上的功夫,可真是登峰造極了。

    馬車約跑了小半柱香,停了下來。下得車來,只見已到了一家綢緞莊前面。張掌櫃向綢緞莊裡的夥計呼喝了兩句,然後引著方承往裡走,轉了個彎,上了樓。到得樓上,方承掃眼一看,七八個手持兵刃,身著緊靠的人或坐或站散在四處。這些人雖不穿鏢行服飾,但依著多年經驗,方承一看便知多半是鏢行中人。

    樓上那些人聽到聲音也知來人了,循聲看來,正看到方承走了上來。那些人當中有兩三個一見方承面容,登時緊張起來,原本懶散的模樣立刻正經了,有一個坐著的也迅速站了起來。張掌櫃這時卻喊道:「唉,各位,這位方大俠是我請來,帶領大家出鏢的,大家都過來認識認識?」

    此言一出,立時過來幾個人向方承行禮。方承覺著這幾人有幾分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其他幾個就面生的很了。

    張掌櫃隨後又道:「眼下我尚有件要緊事需得立刻去辦,只好告罪了。幾位稍坐,我去去便來。」說罷,張掌櫃喚過一名夥計叮囑了兩句,下樓去了。

    幾名夥計端了酒肉「騰騰」跑上樓來,在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夥計放下酒肉行過禮,說道:「張掌櫃說實在慢待了幾位大俠了,也沒什麼好東西,請將就用些個。」

    夥計說完便下樓去了,可是卻沒人圍到桌前吃那些酒肉,而是一個個都盯著方承。方才多數人,還頗為散漫,但經過一陣竊竊私語過後,這些人到這時卻都恭謹起來。方承也覺出了其中的古怪,他不禁又掃了樓上這些人幾眼,當他看到剛剛上前行禮的那幾個人時,猛然醒悟——這幾個,好像是綏安鏢局的人。這裡怎的會有綏安鏢局的人了,這裡面莫不是有什麼圈套?想到這,方承戒心頓起,一手按住了單刀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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